二姨家在屯子里,夏天的时候,周围全是庄稼,绿油油的一大片,空气非常的清新。我们家周末有空的时候经常开车过去玩,顺便拉回来一些时鲜的蔬菜。
这天早上是周六,大宝没有冰球训练,刚吃完早餐老公就宣布要去二姨家玩。全家得到指示,马上都忙着去梳妆打扮,准备出门。
很快就出发了,出了城以后马路两边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庄稼,偶尔还能看到一群羊在草地上肯草,孩子们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东北地大物博,屯子里每个人都有几十亩地,有的多达几百亩。他们种的主要有洋葱、玉米、土豆、大白菜。秋天收成,就等着那些专门收农作物的商贩来收购,运送到全国各地。
公路还没有修到东北的农村,快到二姨家那段路都是泥路,天气好时还可以。如果碰到下雨天,路就泥泞的不得了。那些大型农家机器在上面一走,就给刨出一条条深沟,底盘低的汽车都没法开进去。
屯子里的房子都是的砖瓦房,红瓦屋顶,白色的墙,一座座小院落散落在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之中显得特别有诗意。
路边有不少农家茅房,偶尔飘进来难闻的粪便气味,害得小宝赶紧捂上鼻子。全家就数她最不喜欢到屯子里,嫌太脏,上厕所还要到屋子外面臭烘烘的茅房去。但是,有时候看到车外一片片开得黄澄澄齐刷刷的向日葵花时,又兴奋得从车里站起来,趴到车窗前,稀罕的看个不够。
很快就到了二姨家,车开进了她家院子里,二姨闻声马上迎了出来。二姨长得不高,一头短卷发,大胖圆脸,整个身材也是圆滚滚的。过胖的体重让她的膝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常常腿疼。她身穿着一身大花衣服,看起来比南方老太太气派。
二姨典型的东北人身材,也是像东北人一样喜欢穿着打扮,有钱舍不得吃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所以,二姨每次进城,第一件事是买衣服,第二件事必是去发廊烫个鸡窝头,再美美的回去。那圆圆胖胖的脸烫了短短的卷发以后,坐着不动时,乍一看过去,犹如一尊佛像。
“来啦!”二姨一见我们就用她那大嗓门喊道。车一停,两个孩子赶紧从车上钻出来,跑到后院找鸡蛋去了。
二姨家前后有两排房子,两个院子。后院一排主要是用来养鸡鸭鹅什么的,院子很大,方便家禽们在里面跑步运动。
前院是三间瓦房,中间一间是厨房,两边是卧室。其中一间有一个大炕,上面能睡六七个人。炕的下面和灶台相通,冬天的时候一烧火做饭,炕就变得热乎乎的,躺在上面很舒服。
前院的左边是一个大棚,里面停放着两台大型农用机器。右边是一间放杂货的房间,地窖就在杂货间的下面,冬天的时候用来储存食物,典型的东北农家院子。
这前院后院的,现在就只住着二姨和二姨父两个人。儿子一家搬到镇上去了,打理庄稼的时候才回来,女儿也出嫁了。
“来,吃西瓜吧。”二姨从厨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子里捧出来一个大西瓜,拿起砧板上油腻腻的菜刀,把西瓜放到饭桌上切成两半,再像切菜一般把西瓜切成了一块块。老公和婆婆拿起西瓜就啃开了。
“吃西瓜啊。”二姨见我不动,马上热情的招呼道。我的脑海里还浮现着那油腻的菜刀,哪里吃得下,找个借口出去找孩子去了。
跟孩子们进屋时,二姨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厨房里有一个大灶台,灶台上是一个大大的铁锅,灶台旁边堆着一大堆晒干了的玉米棒和玉米跟,用来烧火。
二姨正弯腰往灶炉里塞玉米棒,火烧得很旺。大锅里的蘑菇鸡肉正在冒着香喷喷的热气。每次到屯子里,二姨不是给我们做小鸡炖蘑菇,就是土豆炖大鹅。然后必然还有一大盘凉拌青瓜粉条,这几个菜都是东北特色菜。
菜一会就做好了,在有大炕的那间屋吃。二姨搬出一张大桌子摆上,一一上菜。要盛饭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拿起碗先看一下。毫不例外的,碗底有色泽混浊的水,明显没有洗干净。
我皱皱眉头,心里真想把碗拿去再洗一遍。老公在旁边早看出了我的心思,用眼神制止了我,我只好无奈的控干碗里的水,拿出纸巾飞快的擦了一下碗底,像做贼一般,为难死我了。
二姨做菜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只是我是一个习惯吃的比较清淡的南方人,偏偏东北人的口味都挺重,凉拌菜还算可以,可是我又不喜欢吃。这南北两地饮食习惯差得太远,我本该入乡随俗,可是,臣妾就是做不到啊!
吃完饭,宾客坐炕上聊了一会就告辞回家了。在车上的时候,有一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我: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如果发现碗很脏,到底要不要去重新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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