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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种油菜好多年了,但忘不了油菜苔、油菜花和菜籽油

不种油菜好多年了,但忘不了油菜苔、油菜花和菜籽油

作者: 背后国文 | 来源:发表于2018-11-29 10:17 被阅读19次

现在超市里各种各样的食用油琳琅满目,有色拉油、菜籽油、花生油、葵花籽油,还有橄榄油、小磨麻油等,但我们平常主要用的还是菜籽油,那种独特的香味一辈子都忘不了,它承载了我们太多的记忆。

菜籽油是油菜籽榨成的,每年的油菜收割完后,经过脱粒、晾晒,然后运到油坊去榨油。听说现在方便多了,不用等那复杂的榨油工序了,油坊可以用菜籽直接兑换油了。有时候拿到父亲从乡下送来的菜籽油,我不禁想起小时候跟着大人们一起栽油菜、割油菜、打油菜的情景了。

油菜秧苗的培育没有见识过,我们去拔油菜秧时,秧苗已经有小青菜那么大了。握住油菜的下部,轻轻一拔,油菜就会从松软的泥土里被提溜出来。我有些纳闷,同样是黄土地里长的菜,有的就难以拔出,要么一拔就断,要么拔出来伤痕累累。后来问大人,他们说,其实在前一天他们已经在苗床上浇过水了。这些秧苗绿得可爱,根系完整,一捆捆扎好,被挑到油菜地。

油菜地是稻子收割以后重新翻开、修垄而成,叫“深耕细整”。翻地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把力气就行。这样的活当然抢着干,俗称“呆子生活”,闭着眼都能完成。可是刚开始还是吃了一番苦头,我们自恃年轻力壮,想急于求成,但往往不一会儿,手上就起泡了。只得偃旗息鼓,干点其它活了。不过后来几年,大家也不翻地了,直接用铁锹在稻田凿出一个缺口,把秧苗放进去即可。倒也省了不少事,不知产量会不会受影响。

经验是慢慢积累的,就像所有的农活,农活一般是简单而重复的,粗看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道理和窍门。干农活要求的不仅要快,而且活要拿得出手,要精、要细。像插秧、割麦等,技术好的人不仅比一般人完成得快,而且插秧时秧苗整齐划一,割稻时不掉一颗稻穗。他们不仅表现了迅捷的速度,而且还表现出完美的姿态。

田垄修好后,大人们用一个圆锥形的铁器(不知道学名叫什么,高淳话叫DA土)在地上凿出一个个尖底的圆洞,我们则把拔来的秧苗一颗颗放到洞里,把它们的根须往边上按一下,嵌入泥土中,再往每一个洞口洒一把有机肥,再用泥块封住洞口。有机肥很臭的,还好不粘手,它们是用腐熟的农家肥和普通过磷酸钙相拌晒干而成的。秧苗移栽完毕后,赶紧给它们浇一遍水就大功告成了。一天忙下来,腰也酸了背也痛了,不过大人们说,小孩子有什么腰?欲哭无泪啊!

一开始我们还有些担心,早上秧苗还绿油油、生机勃勃的,经一天的太阳一晒,油菜秧都蔫了。我们把软不拉耷的秧苗放进洞里时,心想着应该没事吧!果然过几天去看,它们一颗颗精神抖擞立起来了。接着冬天来了,大雪给油菜盖上了厚厚的棉被。

当大雪消融,万物复苏时,到了油菜苔采摘的时节,当菜苔抽出二三十公分高度时就可采摘了。一般采十公分左右长油菜苔,上面有几片嫩叶子。油菜苔轻轻一掐就断,可见实在很嫩。因为嫩,所以采摘要及时,如果不及时采摘,过几天,就会开花了。

油菜苔碧绿脆嫩,洗净后不要放什么油,稍稍一炒,就立即晶莹剔透,饱满多汁。有一次在武汉的一个餐馆,他们用红尖椒和腊肉炒油菜苔,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菜之一了。大家知道湖北腊肉的香,楚汉大地辣椒的狠,再加上的油菜苔的脆嫩,不仅颜色鲜艳漂亮,而且辣中带香,香中带脆,脆中又隐藏着嫩,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整个二月,都是摘油菜苔的好时节。等到三月,各处的油菜花竞相开放,放眼望去,油菜花漫山遍野地铺满整个大地,是一片片一望无际的金黄,黄得耀眼。间杂在一片片金黄之中的是绿油油的小麦,春日舒适的微风,轻轻吹去,麦浪摇曳多姿,油菜花化作金色海洋。生机勃勃的翠绿,诗意盎然的嫩黄,它们仿佛在诉说着春天万物复苏的勃勃生机。飘散开来的花香,引着蜂,惹着蝶,让徜徉在花中的人们心旷神怡,流连忘返。现在各地都利用油菜花举行各种各样的油菜花旅游节,让人们感受春天的气息,欣赏像金子般油菜花的芬芳。

油菜从长花到花期结束,大约有二个月。花期过后,便结成菜籽了。这个时节也是采摘荠菜最好的时间,一颗颗肥大的荠菜就在一株株油菜下面舒展地生长着。只要用铲子轻轻插入荠菜根部,把它的根切断就行了。

接着再等待菜籽成熟,大约一个月后就可收割了。大人们一般在晴天早晨带露水收割,虽然菜籽壳此刻是绿的,但很快就会黄,变得干脆。如果不注意,就有果实掉落。所以收获过程中要轻拿轻放。收割后一般堆放四五天后,菜籽壳和整颗油菜就发白,变干、变脆了。在稻场上铺开,用连枷拍打脱粒,晒干、扬净即可。

当菜籽被榨成或被换来一桶桶粘稠的香油,我们每天的生活就离不开这菜籽油的醇香浓郁了。当每一口菜入口,仿佛闻到了美味背后的鲜香。这是大自然的馈赠,这是老天无私的赠与,这是我们世世代代感恩老天的关照和大自然的交流、交融和息息相通,这是我们用汗水、希望、喜悦和微笑换来的丰硕成果。连乾隆皇帝都说“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但在今天是丰收,也可当作闲花野草,一边欣赏,一边品味,一边体验着心灵的舒展、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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