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爱玲的一贯印象都是,很洋气。
张爱玲从小就爱漂亮,爱打扮。
曾经,她嫉妒弟弟,因为弟弟长得好看。她曾在散文《童言无忌》中这样酸溜溜的说:我的弟弟生得很美而我一点也不……
大概自知先天不足,所以后天有了意识就想拼命弥补,所以她年纪轻轻就信誓旦旦:
八岁我要梳爱司头,十岁我爱穿高跟鞋,十六岁我可以吃粽子汤团,吃一切难于消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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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她把生活活成了艺术,也把艺术活成了生活。在小说创作中,她追求“参差对照”, 所谓“参差对照”,就是雅与俗、古典与现代、朴素的感情和华丽的语言等等可以相互对立的东西杂糅在一起。但这些杂糅在她笔下并不冲突,反而有种别样的美感,这种审美理念同样适用于服饰等时尚领域就是:
用粗浅的看法,对照就是红与绿,而和谐便是绿与绿,殊不知两种不同的绿,其冲突倾轧是非常显著的;两种绿越是只推扳一点点,看了越使人不安。红绿对照,有一种可喜的刺激性。
现代的中国人往往说从前的人不懂得配颜色。古人的对照不是绝对的,而是参差的对照,譬如说:宝蓝配苹果绿,松花色配大红,葱绿配桃红。我们已经忘记了从前所知道的。
有句俗话:红配绿,赛狗屁,倒也不尽然。她在小说中毫不吝啬得分享她的这种美学观点:
如王娇蕊身上曳地长袍的“最鲜辣的湿润的绿色”与里面衬裙的“深粉红”,“那过分刺眼的色调是使人看久了要患色盲症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如白流苏的油纸伞“粉红地子,石绿的荷叶图案”(《倾城之恋》)。
一次,有人邀请张爱玲去参加“作家沙龙”,却等了很久没等到,“沙龙”进行到一半,她才姗姗到来。只见她穿了一件玫瑰红的旗袍,外搭一件翠绿的夹袄,穿衣风格大胆令人瞠目结舌。她却自鸣得意地说为找这件夹袄,她在衣橱里找了好久。
不得不说,这种搭配很是前卫,今天,我们在秀台上能普遍看到这种时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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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她对衣服的喜爱一点都不亚于对写小说的喜爱,正如她曾说:对于不会说话的人,衣服是一种语言,随身带着的一种袖珍戏剧。
而我认为这句话有更宽泛的理解,不会说话的人不单单是指不会说话的人,更指我们无法直接对话的人。那么对于我们一时无法对话的人,从他的衣着打扮能见出些端倪。
比如说,她本人,但她本人那种风格,难免也有“奇装异服”之嫌。
有一次,张爱玲穿着奇装异服到苏青(苏青,张爱玲闺蜜,女作家)家去,使整条斜桥弄轰动了,她走在前面,后面就追满了看热闹的小孩子。一面追,一面叫。
她为出版《传奇》,到印刷所去校稿样,穿着奇装异服,使整个印刷所的工人停了工。
有人问过她为什么如此?她说:“我既不是美人,又没有什么特点,不用这些来招摇,怎么引得起别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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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被人挖掘出了《炎樱衣谱》,这是她为与闺蜜炎樱合作开的服装店作的软文广告,其中透露了张爱玲对衣服设计的天赋。可惜,由于种种原因,服装店未能正式开张。
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张幼仪,张幼仪开过一家品牌服装店,叫云裳。
(三)
诚然,她这种时尚感并不太成熟,但也足够敏锐。能有这么敏锐的时尚感,得益于她对颜色的敏感度。
她有很多“自创”的颜色,比如蟹壳青、竹根青、鸡油黄、紫铜皮色、碎牛肉的颜色等等。
而真正的时尚,远不如此。她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傲娇,一种特立独行的气质。所以,就算姿色平庸,与当时的大明星李香兰合影,似乎也并没有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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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里说张爱玲时尚,不仅仅是在纯时尚领域说的。这种“时尚”一直延续到她生命的结束。
她是躺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靠墙的行军床上去世的,遗容安详。死前似乎知道大限将至,整理好了各种重要证件和信件。也留下言简意赅的遗嘱:“死后马上火葬,不要让人看到遗体。不举行任何丧礼仪式,骨灰撒向空旷无人处。”
与其说张爱玲时尚,倒不如用当下流行的词语说,炫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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