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画像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团火,
但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但是总有一个人,
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
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然后快步走过去,
生怕慢一点他就会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
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结巴巴地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梵高传:写给提奥的信》
几乎与艺术绝缘的我,留意到梵高,其实缘起偶然。最初是由于一位老师提到了欧文.斯通的《梵高传》给他的深刻影响,让我对梵高有了个初步印象。
后来我加入了书评群,编辑鼹鼠的土豆所在的出版社刚出版了一套艺术家系列丛书,正在约书评,群里的公众号作者反高潮接连写了两篇书评,其中就包括对《这就是梵高》这本书的点评,她本人也专门到荷兰博物馆看过梵高的原作,文章写得自然,生动,特别好,这让我对梵高产生了浓厚兴趣.
在她的建议下,我阅读了《蒋勋解读梵高》这本书。后来,我又观看了BBC拍摄的《梵高:画语一生》纪录片,这部电影由“卷福”扮演,全篇人物对白取材于梵高给弟弟提奥的真实信件,客观中立又感人至深的呈现了梵高的一生境遇。
看完这些资料,我了解到:这些绚烂又美丽的画作背后,是一位画家才华横溢、天赋异禀却又曲折坎坷的短暂一生。我喜欢艺术家,我喜欢所有那些充满激情的,热烈生活着的人们。
不知道提起梵高你会想到什么,是他著名的那些画作《向日葵》、《星空》,还是他割掉自己耳朵的“疯子”行为。这位生前穷苦,没卖出几幅作品的潦倒画家,在其死后,画作却价值连城。
梵高说:
我的画笔在我指尖游走,仿佛飞舞在小提琴上的琴弓,完全随我的心意舞动。
对于他来说,作画是他表达自己的方式,是他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结的唯一途径。
01言为心声,画以载道
梵高起初就职于艺术品公司,由于他对宗教的狂热,没多久他离开了那里,他出生于一个牧师家庭,身体里流淌着宗教的血液,于是他试图成为一名牧师,但是这必须苦读希腊文、拉丁舞、广泛涉猎人文、科技、天文、地理各方面的知识,在这些繁重的知识培训面前,他在神学院的考试里失败。但他没有放弃,他申请以非正式的见习生身份,到偏僻贫穷的地区传教,他走到矿工中间去,他的信仰使他锲而不舍去接近苦难与救赎的生命本质。
梵高说:
“一旦站上布道讲坛,我就像穿越地底郁暗隧道,来到温暖明亮的阳光中”。
煤矿工人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牧师,没有雪白的领子,没有庄严的黑袍,没有优雅的手指拿着圣经,站在圣诗班优雅庄严的合唱声中。
梵高与矿工在一起,亲历了他们所有的惶恐与焦虑,死亡与灾难:那些有毒的空气、瓦斯爆炸、渗水与崩塌。梵高的爸爸来探望他,惊奇的发现儿子正在为伤患矿工裹伤,裹完伤替他们祈祷。他说:“我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他完全像一名矿工”。
有人对记者说,如果你拍摄得不够好,是因为你离得不够近。你不可能发现真情实景,如果你没有到过那儿。
这一时期的梵高绘制了很多的工人素描,没有油画的繁复技巧,梵高用炭笔表达底层劳动人民的困苦与辛劳,他在画中倾注了大量个人情感,从画面中,你就感受到劳动人民的沉重与叹息。
哭泣的老人梵高说:
“我根本不在乎我会英年早逝或长命百岁,我只在乎在这世上,我有一种义务或职责,留下一点什么以纪念我的感恩之心,并以绘画的形式呈现出来”。
他临摹了大量的米勒画作,米勒是以写实画出农民生活而闻名的法国画家。梵高与工人、农民及流浪者产生共鸣,他从始至终都是人群中的一员。
饭前祈祷画家嘲笑做画家的梵高,牧师嘲笑做牧师的梵高,但是他无所顾忌。他生命里最深的那些话语,他总要表达,不管外界条件是什么样,不管客观境遇是什么样。
这不禁让我想起,《死亡诗社》里离经叛道的基汀老师,他因自由、开放的教学方式,一反贵族学校的严肃刻板,而被教学同仁排挤,却深受孩子们的喜爱。不论你在做些什么,你能传递你内心深处,深深信仰的爱与信念吗?你能摒弃外在形式与评价吗?你有这份勇气与世俗不同吗?
不仅如此,梵高的画作关心每一个真实存在的,具体的人。
他画那些受苦受难的矿工或农民,描绘他们因长期困顿、劳累而扭曲变形、不成比例的身躯,
拾穗的农妇 哭泣的老人2他画《吃土豆的人》,这幅群像作品,描绘了劳苦大众辛苦劳作,自食其力的生活。梵高说:我们希望人们这样评价我,我体会深刻,同时又感觉敏锐,
吃土豆的人他画自己爱上并准备与之结婚的妓女西恩,这个毫不唯美、饱受饥饿、屈辱而憔悴的女人,他在素描的女人脚下写下“忧愁”(sorrow),他逼迫人们正视这巨大的悲哀与绝望。
忧愁他一生都梦想着救赎,虽然他没有救赎自己。
02 没有某一种偏执,就看不见一种美
在梵高生命的最后时光,是他艺术生命的全盛时期,他日夜劳作,早出晚归,马不停蹄的拼命将自己推入艺术的巅峰,急切而又难以自抑,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宿命,他要表达,要挥洒,要呈现……
在法国南部的乡村阿尔,他日以继夜的工作,他谈到自己大中午在毫无遮拦的烈日下作画,仿佛如麦田里一只自由自在的蝉。可是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强度,他积劳成疾,得上了躁郁症。
虽如此,在这里他热烈迎接朋友画家高更的到来,装饰好两人的房间,并且创作了一系列最为知名的画作《向日葵》,热烈又明快,充满了对友情的渴望。
向日葵 向日葵 向日葵可是高更到来后,两人很快就发生了激烈争执与冲突,高更的画在市场上大卖,而梵高的画始终没有买主,这让他十分烦恼。
两人在艺术道路上的观点也大不相同,酗酒、争执与指手画脚,梵高拿着剃刀尾随高更,最终却割下了自己的耳朵,他住进了阿尔勒医院,画下了那副著名的割耳自画像:
割耳自画像“在这里,大家都是病人,我并不孤独”。
梵高在医院住院了5个月,他在自己反复发病的间隙作画,后来他转院到精神病疗养院住院一年,在这期间他不得不对自己的病情屈服,在那里他写下令人心碎的独白:
“到这里来是一件好事,见过了这个动物园里的真正疯子以后,我对他们的朦胧的恐惧感消失了,我逐渐能把疯狂也理解为一种病症,
这里的医生倾向于认为我的病是一种癫痫发作,奇怪的是,这可怕的发作,正让我变得浑浑噩噩,了无希望,我在考虑,干脆就承认自己是个全职疯子好了。”
梵高忍受着疾病的折磨,但是他的艺术天赋与创造力,也正来源于此。
这期间他还遇到了他的精神科医生加歇医生,他描绘出这位医生的画像,看起来愁容满面又面黄肌瘦,半斤八两的两人,到底谁是病人呢?梵高说:
加歇医生瞎子怎能给盲人指路?
不管别人或他自己怎么理解自己的病症,他一生中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绘画。他那蓬勃的激情,就如汩汩泉水一般涌动,奔流不息。
在他比较好的时间里,他疯狂的作画,尤其高产,他不断将自己推向极限。他弟弟提奥,他一生中唯一的支持者、资助者与理解他的人,给疗养院的他寄来画布、笔与巧克力。
他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安静、清醒、热情的作画,发作的时候他吞下颜料与石蜡。总的来说,他给自己安排的最最严苛与紧密的日程表,工作的时间是早上5点至晚上九点。
星空这幅星空让人迷醉,画面里你看到星空的流转,所谓斗转星移,原来是如此具象又美妙的画面,湛蓝的天空闪烁着星辰与月亮的光华,美到了极致,站在这幅画前仿佛与星空对话,似乎忘记了时间。
梵高说:
让我安静的继续作画吧,如果不能作画我就要疯掉,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对此无计可施。
此时,他受到了的生前的唯一一次评论,来源于年轻的艺术评论家艾伯特.奥瑞耶:
“他作品的整体特质是:过剩的力度、过度的神经质与激烈的表达,我们了解了他的用色:难以置信的炫目,并且有种金属与宝石般的质感,从他对事物特征的决断中,我们看到了一个强势的形象,具有阳刚之气,大胆,甚至常常野蛮,可有时,却是天才般的细腻。”
梵高是个矛盾综合体,他有着无法控制的急切,难以自抑的发声,绝对强烈的情绪。
他也许自恋、冷漠又不可思议;可他同时天赋性情,深刻细腻,才华横溢。在那个不被理解的时空里,他唯有用画笔与颜料,与大自然和星空对话,寻找心灵的慰藉。
没有某一种疯狂,便看不见一种美。天才与疯子之间,本只有一线之隔。
麦田群鸦《麦田群鸦》被认为是梵高的绝笔,重重刻画的笔触,仓促匆忙的颜料的堆积,惊起的乌鸦群与黑暗的天空,整个画面给人一种压抑与狂乱的感觉,仿佛有着不好的预兆。
他心中的孤独挥之不去,担心自己成为弟弟提奥的累赘,他终于不想再倾诉,用散弹枪结束了自己年仅37岁的生命。
梵高曾说,希望自己的作品如音乐一般慰藉人们的心灵。
而对于所有曾经在他的《星空》前驻足感动的人们来说,广为传唱的纪念歌曲《VINCENT》里的歌词代表着他们的心声: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这个世界根本配不上,如你一般美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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