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东边有一个大池塘,我估计池塘的面积比学校的面积要大,哦对,不用估计,学校的大门还没有和池塘的最南部齐平,学校的最北,也没有达到池塘的最北边,就连他的宽度,我都不能保证真的比池塘海宽。他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池塘南北方向,整体上北宽南窄。在四野的田地上,池塘居于村庄之间,成了广阔地面以外的危险地带,自然也是一个让人陌生的地带。但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印象,大多是极少看这里的水,也极少下到这水里面。池塘给人的印象,便是刻上了私人印记,这是这私人的印记,谈其他人更加陌生了,只有它的拥有者,才能熟悉。邻庄的叫锋的几个兄弟,总会在这上面有话语权,因此池塘便是他们的了。
我的小学从池塘旁边走过,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故事自然不少了。
记得有一次,我和大亮一起从家里去学校,也不知那天吃的什么饭,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就觉得十分口渴了。小时候,若不是夏天,是不会带一瓶子水去学校的,而我们既然可得李涵,就不得不想办法了。看着大池塘有水,心里想着,既然渴得厉害,就一起商量,去喝池塘里的水。我仍不能忘的,就是我们趴在池塘边,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撩着池水喝水的感受。池水温润,带着半点野味,也带着半点人世的味道。但是解了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学校东边池塘里的水。
小学的活动都与池塘有关,写毛笔字就是其中的一件。
四年级的时候开始写毛笔字了,那时候写毛笔字,就是一种自由的活动课,既没有专门的书法老师,也没有专门的毛笔。劣质的纸张和劣质的毛笔,自然和没有标准的学习条件处在同一个水平,我们的毛笔字水平,就无所谓提升了。练习毛笔字之后的盛大场面,就是同学们一起拿着毛笔到池塘边上洗毛笔,那时候有的墨汁味道还能闻,有的墨汁,只能让人憋住气,逃离其散发出来的气味。我们会将自己的毛笔泡在池塘里,恨不得将笔肚里的每一点黑色都淘洗干净才罢休,有的同学就用池塘边的泥土当做洗涤剂,搅拌成泥浆,去洗涮自己的毛笔。
池塘就在学校边上,从来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同学们清扫厕所,自然也就临近池塘取水了,我忽然又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和大亮一起喝水的情景了,想想都不自在。我记得老师在冲洗厕所的时候,总会把厕所里的粪便统一清理干净,而清理的方法,就是将大粪捞出,倒在东边的池塘里,池塘里养鱼,大粪自然就成了很好的饵料。之后从池塘一桶一桶的拎水,冲到厕所的池子里。池塘成了学校取水的地方。
我曾经见到的罕见一幕,就是池塘里的荷花盛开了。那时候的夏天,自然与学校无缘,每天上学校,早就形成了疲劳,乡村的四野,才是玩乐的天堂,放了暑假,也极少去学校。但我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美好。乡村中总有些追求生活品质的人,池塘里生长荷花,自然也成了一种标志,我曾经记得秋天开学的时候,偶然在众多藕叶中见到了清水中不染纤尘和淤泥的仙子,朦胧中透露着淡粉色,竟如仙境里的场景一般,可以我就见过一面。
陌生的已经很陌生了,这些年也早已不见了,小学旁边的池子,应该也像我一样吧,都走很不少的年轮,都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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