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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的室内,不妨停下手中的笔,尽情的四下张望,一个、两个、三个,数数周围物体的名字,有生命也罢无生命也罢,总归是对于当下周遭的一场有意义的咀嚼。
当然,也不妨慢下来,闭上双眼,尽情的回味过往的走过的地名,睡过的酒店,有过交集的人儿,想想他们的名字,也算是对于走过的咀嚼,既尊重了过往,也尊重了历史。
读罢沈老先生的《湘行散记》,在乡土情之外,思考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咀嚼”,在心里嚼来嚼去,始终不能忘怀。
深深地想一想,这咀嚼,嚼的是什么?是未来,还是当下?
想必都不是,嚼就要强调嚼头,唯有陈年的老糟粕,才能如老牛食草般,放在嘴里无味,但是越经过嘎吱嘎吱,越能体会到陈年的麦草香,确保甘之如饴进入肚囊之内。
说出我们的名字,我们住过的地名,写下我们生活的细节。沈老先生在《湘行散记》中如此写到。
沈老先生写下的也是对过往的咀嚼,这咀嚼包括了名字、地名和无数的生活的细节。
今天,我是魏家读书人,你是张三。那明天呢?
音容笑貌?那是熟识人的专属。
欢声笑语?那是亲近人的记忆。
当时间在拉长呢?正像《寻梦环游记》中让人潸然泪下的词那般:
当世界没有任何人记住你的时候,你也将从这里彻底消失,每个人都不是孤岛,与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互相铭记关心,赋予人生温度,才是生命意义。
我们一辈子都背负着一个名字,任何时候,只要我们还能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
当我们离开,这个名字也许随机立马消失,也许还会存在很久,或者在100年、50年、30年、20年后的偶尔在某篇文字中,被人点一下,但那时候他或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称号、一个词汇、一种如甲乙丙丁般的象征,这就是历史的厚重。
所以,最终生命的归宿也似乎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代号。
那么,何不在爱的记忆消失前,在日子变成咀嚼前,记住我们和他们。
2023年于南通《湘行散记》中沈老先生还有这段话:
这些人的生活却仿佛同自然已经相融合,很从容的各自在那里尽其性命之理,与其他生命物质一样,唯在日月升降寒暑交替中放射,分解。
咀嚼的同时,于乡情中、于历史的记忆里,也就有了一种负担,而且是那种对于历史没有负担的那种。
提到生命的负担,还有生命对于历史的负担,谁又不是这样呢?
这些人,是哪些人?思来想去,似乎就是我们这些人了!
赞叹《湘行散记》中湘江两岸的人民在那物质资源匮乏,甚至是战争,炮火不断的年代里,依然有那么一种生的从容。
犹记得,2017年在泸沽湖畔看到的那位藏族嬷嬷和她身边的小孩,这样经常出现在屏幕上的画面,当在现实中亲眼见到,更增加了对于生命的思考。
无独有偶,另外的深刻记忆来自《消失的地平线》那位满族小姑娘,在香格里拉的这处世外桃源,时间已经静止了,容颜也因此久久的封裹了,这里也已经成为了岁月遗忘的净土;但,岁月的痕迹真的停止了吗?当离开那片净土,岁月饶不过该走过的衰老。
《湘行散记》中说:他们在咀嚼着生命,等待着生命,每天的过去,就是生命的一次于起点的远离和终点的临近。
老家的大爷大娘,相继于2021年、2022年去世了,之于他们,有太多的记忆。虽然,他们已经久久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梦里梦外,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闪现在眼前,尤其是大娘。我想,在我们离开家乡的过去的七八年里,他们也许过得很好,在度过最后的岁月里,对于生命充满了无限的期望;也许已经安于当前的平静,毕竟儿子女儿都已成家立业,这个时候最大的人生课题,就是等待着终点的到来,悲惨也罢、幸福也罢。
再想想童年的过去时光里,悠哉晃悠在街上的曾经一头小毛驴,肆无忌惮的嘶鸣,谁管他是黑夜还是白天;大街上宽阔也好,怪石嶙峋也罢,只要高兴,四蹄翻飞,自可以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毛驴的生命史上,那是一种生的幸福,活的快乐!
而现在,历史的斑驳侵蚀到现代,环顾下家乡的一草一木,一情一怀,一人一狗。之于季节,春有流淌在山谷掺杂着待化未化冰碴的小溪水汩汩流动,犹如敲击禅鱼回荡的空灵之音,直击生命的深处;夏有百花萌动、竞相绽放,蜂蝶起舞,好个生命的律动乐章;秋之韶华,行走在路上,一阵微风吹过,乍冷还暖,总有那么些大漠的广袤和独有的凄凉之意;冬有暖阳,即使让脚步将脚下的雪踩得嘎子嘎吱响,哪怕冻得瑟瑟发抖,但街外河上覆盖的冰层嘎吱嘎吱的隆起声,依然传递着生命的存在。
2023年家乡的天空再看看依然在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夏日自可以在树荫下盘腿而卧,菩提扇起山间的微风,也许还可以引起几百万公里外的一场风暴;嘎吱的毫无顾忌的迈进菜园,或黄瓜或西红柿,摘上那么一颗,尽情吸吮着大自然的汁液,任汁液横流,好个快意!
我想,历史是不会记录下这些画面的,也许即使他们自己也不曾记录下,唯有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很多城市的人,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乡野的气息,认为他们是对于历史没有负担,只能随着乡间的晚风飘荡,就这样过活下去,等到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刻,也就彻底的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留下。
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过,相较之下,我们这些所谓的城市人,又怎么样呢?似乎享受了物质的极度丰富,精神的极度繁华,享受到了让人印象深刻的《风声鹤唳》中盼望着享受大城市的抽水马桶的“奢侈”!
这又怎么样呢?
沈老先生,还有一句话,说的好:
这些人各用一种不同的生活,来到这个地方,且同样来到这些屋子里,坐在火边或靠近床边,逗留过若干时间。当这些人离开以后,除了这些名片,那屋子里是不是还有比它更引人注意的东西呢?锯子,小捞兜,香烟,装干栗子的口袋?
这样看来,对于历史,即使所谓人上人,这样的负重本没有那么可以一提的了。
而这适用所有我们这些人!
时常会捧起经书、会带上耳机,读读经、听听经,回向给知名的亲人或者不知名的因果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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