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贺，今年三十七岁。
我离过两次婚，说起来，真的都是泪。
二十五岁那年，我和第一任妻子结婚了，婚后一年多生下一个女儿。
妻子婚后就没出去工作过，一来因为我家境还可以，也不差她那份工资；二来，她自己懒，不愿意早起上班。
第一任前妻性格开朗，人也没啥坏心眼，就是懒，她不爱干家务活。
不爱干家务活也就罢了，她还有个爱好就是打麻将。
她打麻将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一上牌桌，就几乎变了个人。
任我妈做好饭几次三番去叫，也叫不回来。
她打起牌来，不但不顾家，连女儿都不管。
女儿不到三岁时，从椅子上摔下来，眉角磕了好大一个口子。
我接到我妈的电话，从单位冲到医院时，女儿已经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脸憋的乌紫，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眉角还在不停冒血。
可怜不到三岁个小人，眉角硬是缝了六针，医生说怕影响大脑发育，不能打麻药。
我妈心疼的一个劲掉泪，我心疼的，只恨自己不能替孩子受罪。
原来那天下午，我妈要出门买菜做饭。
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老婆，她最多半小时就回来，千万别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
可是我妈回来时，椅子翻倒，孩子正爬在地上哇哇大哭，满脸是血。
我老婆竟然把孩子放在儿童椅里，出门打牌去了。
我越想越是后怕，这是磕到了眉角，差那么一点点就是眼睛，如果是磕到了眼睛可怎么得了。
那以后我一改之前对她的不太管束，开始和她起了争执。
我只要求她少打牌，哪怕等我礼拜天休息在家时，她去打一天一夜都行，只要求她平时多在家帮我妈看着孩子。
可是她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脸依旧我行我素。
促使我下决心要离婚，是因为她偷拿了我保管的单位现金。
那几年不像现在，现金还用的比较多。
有一天我和领导去外地要账，回来时已经六点多，银行都已下班。
领导还要赴个酒局，便把六万元现金交给我带回家，嘱咐我明早交去财务入账。
我也没多想，到了家公务包放在床头柜里，就吃饭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拿着公务包到了单位财务，打开一看傻了眼，六万元竟只剩下了两万。
我想了想，能拿这钱的只有我老婆。
我赶忙给她打电话，她却挂了我的电话不肯接。给家里打，我妈说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我跑去她常去的几个麻将馆找，却找不到她的人。
无奈，我只能跑回家取存折，不管怎么说，我得先把单位的帐给补上啊。
进了家门，看见女儿正坐在地上玩玩具，我妈正洗着一盆衣服。
我看了看，满满一盆全是我老婆的内裤。
我妈说，是女儿从我卧室的床底下扒拉出来的，再不洗就臭了。
那一刻，我忽然就特别想哭。
四天后，她回家来了，四万元输了个精光，她还和我说她是想挣钱。
女儿四岁的时候，在我的坚持下，我们离婚了。
前妻死活要走女儿的抚养权，我听她的朋友告诉我，她对别人说，只要女儿由她抚养，我就一直得给她钱花。
的确，离婚十多年，女儿的抚养费我都是给的高价。
第一任前妻动辄打着女儿的名义要钱，这种情况一直到几年前她再婚，才有了好转。
离婚两年多后，我遇见了第二任老婆。
一次跑工地，我在工地旁边一个小饭摊门口坐下等人。
旁边一个看着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扎着两根羊角辫，呆呆的看着我手中的饮料。
我看着小女孩就想起自己的女儿，跑去车上取了瓶饮料下来给她。
她眨着两只大眼睛，甜甜地喊我叔叔，对我说谢谢。
这孩子叫乐乐，已经九岁上小学二年级了，只是个子小，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我和小姑娘说了几句话，她妈妈就从摊子里走过来和我道谢。
这女人叫阿桃，后来就成了我第二任老婆。
那是一次见阿桃，二十八九岁的样子。
虽说长相普通身材也普通，可是大人孩子都穿的利利索索，破烂的饭棚子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可能前妻的邋遢给我留下了阴影，所以利利索索的阿桃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蛮好。
那以后的一周里，工作关系，我又连着跑了几次那个工地。和她们母女也就熟悉了起来。
闲聊中，得知阿桃是外地人，嫁到这边，结果老公去世，孤儿寡母被婆家赶了出来。
走投无路，这才在工地边上搭起个棚子，卖点饭食谋生。
起初，我只是心疼那孩子，乐乐每次一看见我去，高兴的老远就跑过来，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
可能营养没跟上，孩子长得又瘦又小，可是学习却非常好，又特别听话懂事。
那段时间我父母回了乡下老家避暑，我整天下班回到家，形单影只也着实寂寞。
于是，我有时就买些吃的用的，给阿桃她们母女送去。
我送东西去，阿桃每次都和我道谢，却也不推辞。
我坐在一边，看着乐乐开心的叫着笑着拆开礼物，阿桃就手脚利索的，给我端一碗冰镇的绿豆汤，或者下一碗麻麻辣辣的小面。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有一种家的感觉。
是的，就是家的感觉。
我其实要求不高，我要的家，无非就是有孩子笑，有老婆做饭。
后来，我就时不时带着阿桃母女一起出去玩，有时去游乐园，有时去看电影。
游乐园回来，我们一起回到我家，我和乐乐看着电视，一转头，阿桃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起了屋子。
晚上，吃过阿桃做的香喷喷的饭菜，我开车送她们母女回租住的小屋。
每次我自己回家的路上，我都在问自己，这算是什么？
算是和阿桃谈恋爱？又似乎不像那么回事。
可是不是谈恋爱交往，这又算是什么呢？
我父母回老家住了三个月，等他们回来，我和阿桃已经生米做成熟饭，发生了亲密关系。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一切也都似乎理所应当。
我喜欢上了阿桃，喜欢她干净利索，喜欢她话语不多却对我体贴照顾。
我决定再婚，和阿桃。
可是事情却遭到了我整个家族的反对。
原因是母亲因为我第一次婚姻的失败，担心阿桃再有什么不良嗜好，私下找人打听。
可得知阿桃的过去以后，全家人就开始反对了。
阿桃并没和我仔细说过她的过去，只说远嫁过来丈夫去世，被婆家赶了出来。
可事实并非如此，事实是阿桃和那个男人根本没结婚。
她和那男人是网上认识的，见面之后就发生了关系，而那男人本就已经结过婚。
阿桃发觉自己怀孕以后，不远千里找上门来，男人却根本不可能离婚娶她。
男人让阿桃住在自家一套闲置的房子里，后来这些年一直养着阿桃母女。
前年，男人忽然检查出患了绝症，从发现到治疗不过几周，男人就去世了。
男人的正室找上门来，把阿桃母女赶了出来。
按说，乐乐是男人的女儿，应该多少会有一些财产继承，可也不知怎么的，阿桃和女儿竟一分钱也没落到，就被赶的流落街头。
还是以前的邻居好心，收留了母女一段时间，后来又帮着给支撑起一个卖饭的小摊位，阿桃这才带着女儿安下身来。
再后来，就遇见了我。
我家里人听说阿桃是个小三之后，坚决不同意我娶她。
我那时也不知是怎的，鬼迷了心窍，顶着整个家族的压力，非阿桃不娶，硬是和家里杠上了。
谁年轻时还没做过错事？再说，按照阿桃的说法，她那时年少无知，也是被骗。
要说，也该说那男人是个混蛋。
半年之后，我执拗的和阿桃结了婚。
结婚时，我不但大摆筵席，还给阿桃买了几万块的金首饰，和一部新车。
给她买的车比我自己开的车都要好。
我担心家里人看不上阿桃，就故意对她特别好。
我知道，如果我不对她好，她没法在我家生活下去。
媳妇娶进了门，我父母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在阿桃手脚麻利，人又勤快，没多久，我母亲就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我父亲也一样，每次给我女儿买东西，都会多买一份给乐乐。
有一年过年时，我叔伯们来家，因为有个叔叔只给了我女儿压岁钱，没给乐乐，还被我父亲狠狠骂了一顿。
可以说阿桃母女来了我家，我和父母真的是掏心窝子对她们好。
阿桃也很好，不但照顾家里对我父母很好，对我也细心体贴。
就是她不怎么爱说话，有时会让人觉得冷漠。
结婚后，我问过阿桃，要不要上班，如果愿意，可以帮她重新开家小店，小超市什么的。
阿桃说累了，不想干，想安安静静休息两年。
我更是心疼她前两年孤儿寡母的艰辛，乐得她好好在家照顾老人孩子。
我们这里是个十八线的小城市，人均工资不过三千多。
我工作早，工龄长，单位效益也不错，月工资近一万元，在我们这里真的算不错了。
生怕阿桃母女受委屈，婚后我就把工资卡给了她，告诉她这是她和乐乐的开支。
因为我家早几年拆迁，有几套房子，还有些门面，每月只房租都比我工资高好多。
所以我和父母的开销，包括家里开支，从来也不用我的工资。
我的工资，就全成了阿桃母女的私房钱。
时光飞逝，一晃就是四年，日子安安静静的过着。
每每看见干净整齐的家，下班后热乎的饭菜，和睦的家人，我都觉得自己很幸福。
阿桃逐渐也开朗了很多，她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有我哥们的妻子，也有她在女儿家长群里认识的母亲。
阿桃爱笑爱说了，时不时会开着车和她们出去唱歌聚会。
我无条件支持她出去玩，也陪着去过几次，都是些年岁差不多的孩子妈。
我觉得阿桃能开朗起来，很好。
一转眼，乐乐考上了重点中学，阿桃和我说要住到那个中学附近，孩子上下学方便。
我想想也是，便打算在那个学校附近租套房。
我父母知道之后，父亲大手一挥，说：
不要租房，不安全，买一套吧。既然我孙女要上学，那就买套房给我孙女上学。
我在乐乐的学校附近买了套学区房，两室一厅，还挺新。
老父亲拉着乐乐的手说：
好孙女，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了，这房子就给你做嫁妆。
房子装修一新，阿桃和乐乐搬了过去。
我因为上班实在太远，而且家里两个老人也放心不下，就基本每周过去住一天。
阿桃周末也带着乐乐回来住两天。
这样，我们夫妻开始了分居，基本都是每隔两三天见一次面。
我想，这样虽然少了家的温馨，但到底还是孩子学业重要。
阿桃也对我说，等乐乐高中毕业，她就搬回来。
起初半年，一切都好，可是渐渐的，阿桃就不怎么回来了，有时一个月也不回来一次。
有时我父母念叨乐乐，我也挺想她们母女，我就打电话喊她们回来。
阿桃却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
刚好那段时间，我在单位的工作部门调整，我被安排去了车间管理。我的工作时间从朝九晚五，改成上一天24小时班，休息一天。
母亲担心我们夫妻总是分居不好，就催我搬过去。
说反正也不用天天跑，又有车，远点就远点。她和我爸不用我操心，每周回来看看就好。
我想想也是，于是我就和阿桃说，我要搬过去住。
没想到阿桃竟然和我大吵了一架。
婚后这几年，我们从没红过脸。阿桃这次又喊又叫，着实吓了我一跳。
她先说她们母女住习惯了，我去了会影响乐乐；又说我好好的干嘛要去住，是不是怀疑她，去监视她？
我一脸茫然，使劲解释，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发火。
最后我也很生气，两个人不欢而散。
我回家第二天，阿桃又跑回来和我说，让我等下学期，女儿成绩稳定了再搬过去。
我真觉得奇怪，我们是一家人，我从来把乐乐当亲生女儿看，她也喊了我四五年爸爸。我搬过去住，难道会影响乐乐学习？
我心里不由就有些不舒服，也有了些怀疑。
还没等我想好，该怎么办，阿桃又来问我要钱。
反正就是老样子，打着乐乐的名义，各种要钱。
我心里想说，一个月一万多不够你们母女开销？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忍住了，还是给了她钱。
我不想因为对待女儿的问题上，让阿桃胡思乱想。
哪知阿桃临走还是和我吵了一架。
她说我父母家附近，有个超市招临时工，让我去看看。
我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阿桃觉得我休息时，整天呆在家反正也没事，不如去再打份工赚钱。
她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堆，无非就是乐乐哪个同学的爸爸，每天跑滴滴；哪个同学的爸爸，兼职做设计接私活，等等。
言外之意就是说我胸无大志，整天不知道多挣钱。
我半天无语，不知说什么才好。
乐乐那几个同学家我知道，夫妻二人加起来收入也不到一万元，和我们家情况根本没法比。
自从结婚，我的工资全给阿桃，家里平时开销，包括上次买房装修到买家具，没问她要过一分钱。
既便如此，她隔三差五都还要问我要点钱，每次都是打着乐乐的旗号，孩子要学这个，买哪个，各种名目。
阿桃走后，我挺郁闷，打电话给一个发小，两人一起喝了几杯。
我问发小，我是不是特没出息，安于现状胸无大志？
发小乐了，拍着我的肩膀说：
父母安康，家庭和睦，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就是咱老百姓的日子啊。你还想要啥大志？
我和他唠叨了几句我和阿桃的争执，没好意思说阿桃不让我住过去，只说了她让我去打工的事。
没想到，发小直接劝我离婚，把我都说懵了。
发小说：
你老婆嫁给你就没工作过一天，孩子那么大了，老人也不用她照顾，她整天干啥呢？别说你给她的钱够用，就是不够，她完全可以自己去找个工作啊。
你快四十的人了，一班24小时，熬个通宵，还要去打工？哪有这么不心疼自己男人的！摆明心就不在你这里，你可别傻了。
我听的五雷轰顶，心里一阵阵的苦涩，却没法说出口。
最终我也没搬过去住。
不想父母操心，我也没说是阿桃不同意，只说自己懒得跑。
那以后阿桃依旧每周回来，只是我每次去，她都拉着脸，冰锅冷灶，不待见我。好在乐乐懂事，每次都偷偷和我说话，让我不要和妈妈生气，说妈妈更年期了。
我想，可能还真是。
阿桃再问我要钱时，我就多给了她一些，让她去买点更年期保养的药。
哪知，她勃然大怒，说，你才更年期了呢，神经病，扭头就走了。
很快，乐乐升了初中二年级，我和阿桃的争吵也越来越多，连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不耐烦。
我自己的车开了好些年，一直舍不得换，那段时间经常出问题。
我把车送去修理，想着乐乐学校近，也不用接送，阿桃的车也没啥重要的事一定要用。
就给阿桃打电话，说想用几天她的车。
阿桃一脸不高兴的把车送回来，扔下车钥匙就走了。我妈端着西瓜喊她吃几块在走，我也说，我送她过去，她却连头也没回。
我开了几天阿桃的车，车载导航不停跳出一个提示，让更新下载。我估计阿桃是不会，于是我就用手机链接，下载更新。
那个导航系统在手机上可以查询很多记录，我觉得还挺方便，当时也没多想。
大概几个月后，一天下班，我的车又坏了。我给阿桃打电话，想让她来接我，刚好我那天也准备去她和乐乐那边。
乐乐过几天就是生日，我得问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阿桃一直不接，后来索性直接挂掉。之前也有这种情况，多半她在开车，可是今天等了许久，她也没回电话给我。
我心里不免担心，忽然想起那个导航系统，赶忙打开手机查看。
查询发现，阿桃的车停在近郊一个酒店的停车场。我不由纳闷，她去哪里干什么？
仔细查看之后，我无意中调出了车载导航的录音，竟听到一段我最不想听到的对话。
一个小时前，阿涛和一个男人在车上的对话。
阿桃正送那男人回酒店，她问那男人，是不是东西都带齐了，别落下什么，还说，“他”今天要回来。
这个“他”，肯定就是指我了。
两人一路交谈，期间几次阿桃的电话响，应该是我打的，她挂掉了，还说，真讨厌，一直打，他怎么不去死！
如果这些话听的我气血上涌，那后面我调出来的更多对话，几乎让我愤怒的想杀人。
这男人是阿桃老家来的，话里听的出，他和阿桃老早就认识相好，这个男人才是乐乐的亲生父亲。
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又联系上的，仔细回想，应该是阿桃和乐乐搬出去之后不久。
还有一天的对话里，男人在给阿桃出主意，让她找我过户房子，还说过在乐乐名下，我才不会起疑。
阿桃竟然说，一套房子才不行，好歹我也陪他睡了四五年，乐乐也喊了他这些年爸爸，怎么也得弄他一半家产。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桃做小三被扫地出门之后，不敢通过法律途径为乐乐争取财产。
原来，乐乐并不是阿桃之前做小三那个男人亲生的。
我气的手直发抖，好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仔细分析了一下我刚刚知道的一系列事情，我努力控制住怒火，给阿桃发了一段信息。
我让她不管在做什么，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回家来，否则别管我不客气。
结婚这么久，我第一次用这么凶地语气和阿桃说话。
我当下打车回到阿桃那边的家，阿桃和乐乐都还没回来。
我又调出车载导航的远程监控。
听见阿桃在打电话，给乐乐。
阿桃说，如果爸爸一会问你，一定说你和妈妈在一起，妈妈送你去上小提琴班，教室里不让接电话。
我听不见乐乐怎么说，但听阿桃的语气，乐乐回答的很肯定。
我咬着牙，等着她们母女回来。
我想，不管怎么样，阿桃也不该牵扯到孩子，怎么能教孩子撒谎呢。
房门钥匙响，乐乐回来了，一看见我，她明显吓了一跳。乐乐惊恐的眼神，让我立刻明白，这孩子什么都知道。
我佯作不知，故意问道，你妈妈去哪了？
乐乐立刻笑了，笑的又甜又可爱。
她乖巧的坐在我身边，亲热的喊爸爸，一边说，妈妈可能去买菜了，她刚才陪我学完小提琴回来。
看我不说话，她又问我，爸爸你刚才是不是给妈妈打电话了，我们教室里不许接电话妈妈把我送回小区门口就去买菜了，肯定马上就回来了。爸爸，今天咱们出去吃饭好不好，我想吃分米鸡。
我笑了笑，心中刺疼啊。
这就是我们全家，当宝贝一样宠了好几年的女儿，呵呵，真是她妈的好女儿。
我没说话，装作看手机。
乐乐坐立难安，看看我不注意，她赶紧跑进卧室关上门，给她妈妈打电话。
我起身离开了。
那一刻，看着我一直以为天真无邪的小女儿，竟然撒谎不眨眼，和她妈妈一样当我是个傻瓜。
我觉得自己真失败，原来真心换来的不是真心，全是嘲弄啊。
事后，我和阿桃摊牌，告诉她我要离婚。
阿桃起初矢口否认，面对录音时，又破口大骂我无耻。
最后，她竟又哭着求我原谅，口口声声说，她和那男人什么也没有，只因为他是乐乐的亲生父亲才见了几次面。
我冷笑：就见了几次面？好商量怎么夺我一半家产是吧？
我问她，要不要听听她去机场接那男人回来的路上，两人的激情录音？
她掩面哭泣，却依旧死活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发誓说永不再犯。
阿桃把乐乐叫回来，乐乐抱着我父亲的腿，哭得像个小泪人。口口声声要爷爷劝劝爸爸，说什么她不想没有爸爸，不想离开爷爷奶奶。
哭得我妈跟着眼泪流不停。
乐乐真的太像她母亲了，才十四岁，竟如此心机深沉。
我想起录音里，她和阿桃还有那个男人，亲亲热热的说笑；她一口一个亲爸爸叫的那个响亮。
还有，她和阿桃一起嘲笑我，说，我那个假爸爸就是个笨蛋。
我不由越看越是觉得齿冷。
我知道自己心软，也不愿意和阿桃吵闹。把父母送回老家暂住之后，我打电话叫来大姐和姐夫。
到了此时，阿桃竟然还拿着我的工资卡，死活不肯给我。
大姐回来，知道情况之后，二话不说，把阿桃和乐乐全部的东西都丢了出去，当天就拿回车子，把母女二人从那边的房子赶了出去。
大姐指着阿桃的鼻子说：
不离婚是吧？等我们上法院起诉你的时候，咱们一笔笔算，你花给你情夫的钱，每一分都得给我吐出来！
阿桃带着乐乐，一付可怜兮兮的模样，去我单位闹，我索性请假，避而不见。
她找我几个邻居发小哭诉，却被发小老婆一顿臭骂，轰了出去。
邻居大妈指指头顶说：人在做，天在看，坏良心，不得好报的哟！
纠缠了一周之后，阿桃提出，让我把父亲当初说，给乐乐做嫁妆的那套房子过户给她，否则拖死也不离。
我冷笑，直接找了个律师，准备走法律程序起诉离婚。
我去银行挂失了工资卡，卡上只有八块钱余额。
阿桃可能也问了律师，发觉自己实在捞不到什么便宜之后，悻悻的和我去办理了离婚。
从民政局大厅走出来时，乐乐站在路边恶狠狠的瞪着我，大声对我说：
“我恨你，我恨你，你不配做我爸爸！”
我愣了许久，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为我自己，也为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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