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左邻右舍

作者: 瓦房听雨 | 来源:发表于2017-04-30 06:43 被阅读72次
    我家的左邻右舍

    原来我家住瓦屋,两间,是那种青瓦红墙的老房子,有一方小院,抬头就可以看到天,右手边是三间小平房,自北向南分别是儿子的卧室,厨房,洗手间。南面是走廊。院子的东面是上房顶的水泥砌成的楼梯,窄窄的仅能一个人上或下,而且又非常的陡,像天梯一般。平房上也养了一些花花草草。早晨,顶着一片蓝天,迎着晨风,沐着清新的空气,看着生机勃勃的花草,顿时神清气爽,好像一切世俗的烦恼忧愁统统被洗涤而去。

    我家院子前面是一条窄窄的巷子,仅能容一辆三轮车通过。前面是我叫二嫂的一户人家,二嫂约莫我五十岁,瘦高的个子,白白的皮肤,脸上和手上有一些褐色的斑,因为皮肤白,更显的明显,像是不小心溅上去的一块块泥点子。说话声音尖而细,像是捏着嗓子说话。

    二嫂在一个工厂上班,前几年效益不好,倒闭了,二嫂失业在家。好在还有三四年就可以退休,二嫂一年年盼望着。下岗的日子里,为了维持生活,白天她在一个行政部门保洁,晚上到唱歌的地方打扫卫生。日子虽然勤苦但有盼头。

    她的丈夫走路有点跛,左脚走路重,像和土地有仇似的,一步一跺脚。右脚像是不想走,拖着地面。听老邻居说,他小时得过小儿麻皮症留下的后遗症。他也因为单位不好,呆在家里,靠低保过日子。闲来无事就到处溜达,有时捡些塑料瓶纸箱等废品。时间长了,他就以这为生。早晨八九点出门,夜里九十点回来,有时可能更晚一些,夜深人静,只听夜空中回荡着拖着纸箱摩擦地面发出的哧哧的声音。

    在外人看来,他的日子艰辛而卑微,但是他每天都是笑容满面,嘴里哼着小曲,穿街走巷,如果那儿有一些闲谈的老人,他都会凑上去聊上几句。

    我家西面的邻居是我叫郭奶的一位老人,七十多岁。原本一家五口,可是因为是瓦房,夏天下雨屋漏,而且潮湿,她的儿子一家搬进商品房。留下她和老伴,不久老伴因脑血管病去世,留下郭奶一人独守四间瓦房和一方小院。

    郭奶身体很好,上身稍胖,走路缓慢而有节奏,三百六十五天,似乎天天步行上街溜达。夏季的傍晚,夕阳收敛了炽热的光芒,巷子里溜进来丝丝晚风,郭姨总喜欢搬着板凳坐在自家门口乘凉,或者坐在街口,摇着扇子看人来人往。郭姨是一位慈爱善良的老人,离多远就会像任何她认识的人打招呼,热情一直传递到人心口窝。

    随着年龄的一天天增长,郭姨的记性一天不如一天。那天,我出去买菜走到巷口看到郭姨落寞的身影,郭姨好像不认识我似的,我叫她一声,她露出慈爱的微笑,说:“你大姐,我不大认识你呢?你是?”我愕然了,郭姨不大认识人了,心里阵阵酸楚。郭姨苦笑道:“我找不到家了,我知道家就在这条巷子里,但哪一家,我记不清楚了。”郭姨站在那儿,满脸的无奈和迷惘,花白的头发在风中抖动。任何人都逃脱不了岁月的摧残,郭姨真的老了。泪水迷糊了我的双眼。

    我家东面是刘大家。刘大八十好几,上几年得了脑血栓,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月。回家后,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利落落走路。走路缓慢而且迈着碎步子,就好像我们小时点花生一般,后脚尖紧接着前脚跟,而且脚抬不高。

    但就这样,还是妨碍不了刘大偷偷摸摸抽烟。只见他抖抖的从口袋里掏出烟,摸出火机,扑哧一下,又扑哧又一下,终于点燃了火机,又小心翼翼地把火机慢慢靠近烟,猛吸两口,烟微微发红,点着了。可能因为太过高兴,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如果没有防备被吴姨也就是刘大老伴看到,吴姨会立马上去夺下烟,猛地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断了刘大的烟瘾似的。有时是刘大先发现了她,刘大会非常麻溜的把烟藏在背后,可是即使这样还是逃脱不了吴姨的火眼金睛。这时刘大就会呵呵的笑着,像犯错误的孩子一般。吴姨扶着刘大缓缓地走着,轻轻地说:“这么大人了,还不长记性。”

    幽长的小巷,两个相扶相携的背影,夕阳下摇曳出一地的温柔。

    我们那一片老房子也没逃脱历史的淘汰,去年的七月,我们纷纷搬东西携家眷各奔南北。还没来得及告别就此分离。就如同一滴水滴入大海,再也杳无音讯 ,消失在茫茫人海。不知现在,我的老邻居们都散落在小城的何方?也不知郭姨、刘大身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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