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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墨染寒妆
—01—
28岁时,我开始察觉到了一股恐慌。
原因无非就是父亲会开始试探着询问我的感情,然后透露着要我回家相亲的念头。只是我每次都三言两语敷衍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也难怪他会这般着急,家里两个姐姐都已嫁人,就连我的弟弟,在去年都是娶了媳妇,只剩下我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老三待嫁闺中,父亲那种恨不得把我这个祸害丢出家门的想法,自然是日渐攀升。
但我并不想过早地涉及爱情的坟墓,我只是想在最有能力的时候,然后找个喜欢我的人,我喜欢的人,来一场势均力敌的婚姻。
用闺蜜李可的话来说,我就是那只被伤得太深的狮子,只有等下次猎物靠得足够近并且确认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我才敢再次露出爪牙。
李可是我来到这个城市拼搏时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五年的时光,我的事情她自然清清楚楚,包括那个曾经我以为是真爱的男人,她同样知道。
说来可笑,每一个想要嫁给爱情的女人,总有一两段失败的爱情,我也难免落入俗套。
—02—
那年我刚刚毕业,对世事一无所知的我还沉浸在纯洁的象牙塔里。
当时一个人面对陌生的环境,心理难免会有一种落差感,觉得这个世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清新美好。
公司里蝇营狗苟,同事间的勾心斗角,领导间的不近人情,让我对未来有种不知所措的恐慌跟不安。
那天因为上头交代下来要赶工的资料出了差错,明明不是我的责任,管理我们的老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一顿臭骂,将所有的锅都甩给了我。
没有人尝试着为我辩解一句,当时因为来了“例假”,原本就心情不佳,加上老女人的责骂,我只能跑到公司的休息区一个人偷偷抹着眼泪。
就是那时候,林群出现了,他递來一张纸巾,我永远都记得他随后的话:“佳人落泪,我心犹怜,姑娘,不介意的话,擦擦眼泪?”
我听到他的话,不禁破涕为笑,哪来的怪人,说话文绉绉的,就像古时的老夫子,一股子穷酸气。
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西装革履,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知怎地,心里那朵花儿,忽然就像遇到久违的春风,霎那间绽放开来,就那么摇啊摇,摇得心花怒放,摇得脸颊飞红。
我知道,我犯花痴了。
林群是个业务员,同样在这个城市里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打工族拥有的辛酸,他都有。
那天他正好去我们公司跑业务,也正好碰见了我,两个在城市里无依无靠的人,突然间就把心靠在了一起,在这个凉薄的城市里,相互取暖。
很自然而然的,我们就这样走在了一起。
交往的日子,因为我们有着同样的经历,所以有着太多的共同语言,一件事我们能够叽叽喳喳的讨论半天,然后又自然而然的讨论第二件事,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兴致缺缺。
最让我高兴的是,林群总会注意所有的小细节。
他知道我胃痛,每天晚上都会帮我冲杯温水放在床头,他知道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从此早晨的厨房多了他忙碌的身影,他知道我总是丢三落四,每次在我起床洗漱时,他都会帮我把钥匙、钱包这些东西完完整整的放进包里。
他总会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让我明白,爱情就是在生活的每一点小细节里慢慢升温,最后让你知道,什么叫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那个时候,林群就是我的敬亭山。我想,这辈子,他就是我要嫁的人。
所以当李可面色严肃的告诉我,林群跟着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时,我还恶意的觉得李可是在挑拨我们的感情。
有句话说得好,闺蜜就是那种希望你好,却不想看到你过得比她好的生物。我不愿意去相信,前一刻还对我海誓山盟的男人,会背着我去跟别人眉来眼去。
只是当我看到林群牵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妖艳贱货走出咖啡厅时,我最后一刻想要努力维持着对爱情的美好想象,都在那一刻轰然崩塌。
我跟林群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
我冷静的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在林群自责忏悔的下跪中,走出了那间我们生活了两年的房子。
那时候我的疼痛无法想象,如今却是平静到能够用淡然的语气来述说这份令我差点精神崩溃的爱情。
毕竟能够背叛你的,都不会是爱你的人。那天我这般安慰着自己,只是刚刚走到街上,我却无力的蹲在那里,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全然不顾行人那种异样的眼光。
但再也没人会在我难过的时候拿着纸巾递到我的面前,文绉绉的对着我说,佳人落泪,我心犹怜了。
我不过是他一瞬间的同情,而不是一辈子的真心。
—03—
很多事,其实已经模糊得记不清了。
就像林群,就像这两年打电话次数明显增加的父亲,我已经数不清,他今年给我打过了多少次电话。
催婚这种事,其实一旦到了岁数,只要没有对象,谁都经历过。
只是人一旦固执的想要选择自己的信念活下去,那么谁也劝说不了,可父亲已经从劝说渐渐变成了逼迫。
今晚来了一通电话,父亲更是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家里可没啥余粮养你了,今年再不找个对象,过年就别回家浪费粮食。
我扶额看着晚空,内心全是自嘲的苦笑。
父亲对我们实际上算是操碎了心,母亲早逝,他一个汉子抗下了所有的艰辛,独自将我们姐弟四人抚养长大,就连再娶的念头都掐碎在了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我明白,他是怕后妻亏待我们,所以这些年陆陆续续推掉了不少次说媒,如今子女都成家立业,只有我这个大龄剩女还在这里孤芳自赏,自然成了他心头的疙瘩。
但我依然不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将自己嫁了,就像李可说的,我那么骄傲的人,要么嫁给爱情,要么只能不嫁。所以就算父亲再怎么劝说,我也是装聋作哑,用女儿的撒娇将相亲的事搪塞而过。
我并非不愿意去试探着接受,只是经过林群的事后,我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将自己包裹得完完全全,我不想再去轻易的进入别人的世界,也不想让别人轻易的触探我心里的尘埃,然后把我的灵魂搅得乌烟瘴气。
只是半年后,大姐来电说父亲病了,是中风。
那天我恰好休假,还在租房感叹着阳光明媚,可接到消息后,我却忽地觉得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冰冷的灰。
我匆匆订了车票,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这样穿着一双拖鞋,一路上在别人异样的神色中赶回了家。
只是家里的气氛没有我想象的悲戚,一进门,两个姐姐、姐夫,还有弟弟跟弟媳妇都在场,父亲也精神奕奕的坐在那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心中不禁咯噔一跳,卧槽,遭了,中了这只老狐狸的奸计。
事情的发展,自然是我被父亲带着家人对我进行了一场深刻的批斗大会,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理论,向我洗脑相亲的好处。
我就这样,在晕乎乎的说教中,答应了相亲的事儿。
但我每次相亲后,父亲问我感觉怎么样时,我都摇头说不满意,打算用这种方式插科打诨,让相亲失败。
可相到第九个,当我再次摇头时,父亲终于生气了。
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吼道:“人家皇帝选佳丽都没这么折腾,你当你是谁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次回来,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再挑三拣四的,以后别管我叫爸!”
我耸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任凭父亲河东狮吼。
姐姐、弟弟倒是一个劲的劝着父亲别生气,不断朝我打着眼色,示意我说两句,我装作听不到,彻底的成了哑巴。
父亲气呼呼的喝了茶,然后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们以为我想管你们事呢?我没事干喝喝茶,听听戏曲儿也好过跟你们这些糟心的玩意置气。可——你们妈临走时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你们自己说,你们啥时候让我省心过?你们给我瞧瞧老三,再过一年都三十了,这年纪还没结婚,到时候你们妈要托梦问我,老三怎么还找不到对象,我怎么跟她交代?啊!”
父亲说着说着,怒气消了,只是提到母亲,眼睛却是忽地湿润开来,原本闹哄哄的客厅,一瞬间变得沉默无声。
我抬眼偷偷看着父亲,他眼眶泛着泪水,小时候在我眼里看着高大的身子,如今却是变得有些佝偻,硬朗的面庞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添了不少的皱纹。
原来,父亲在不知不觉中,却也是老了。
我心中一酸,衲衲无言,开始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在父亲的心里,他只是简单的希望看到我能够成家立业,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这些年我为了内心的爱情,却忽略了他的感受。
那一刻,我鬼使神差的开了口:“爸……我觉得……我觉得,前天相的那个方子文挺好的,要不,我……我跟他处处试试!?”
“这不就对了,哎呀,老三你非逼你爸整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才答应!”父亲猛地一拍大腿,突然喜笑颜开:“来来来,老大、老二你们去把今天买的菜洗洗,今晚咱们一家人给老三庆祝庆祝,恭喜她想开了。”
我看着眼前突然忙活起来的一家人,不禁目瞪口呆。
卧槽,这该死的老狐狸,又他喵的在演苦情戏骗我上钩!
—04—
我跟父亲的较量,最终以我完美的失败落幕。从那天起,我的世界多了这个叫方子文的男人。
说实话,他人不错,长得浓眉大眼,很有种大男人的气概,只是他不善言辞,过于木讷,有时候我说十句话他都蹦不出一个屁来。
但父亲显然很钟意他,家里坏个水龙头、小风扇什么的,只要一个电话,他都会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家里把东西修好,然后坐在那里跟木头人似的听我爸吹嘘他年轻时怎么追我妈的丰功伟绩。
可有时候想起他,我的内心却有种莫名的失落,以后我要嫁的,就是这种无趣的男人?任凭我说得天花乱坠,他却只会在那里傻乎乎的笑?我一想到这种生活,没来由的就在内心升起一股恐惧感。
李可说我这是婚前恐惧症,但其实我很清楚,我只是不爱他罢了,尽管我努力的尝试着去接受方子文,但每找到一个喜欢他的理由,我都很快的将自己的念头否定。
这不是我要的爱情,没有无话不谈,没有灵魂交流,只有每天例行公事般的“累不累”、“注意休息”、“早点睡”,然后就是挂断电话后那一阵阵忙音在提醒我,这个男人,竟然连一句最简单的“我想你”都羞于启齿。
几个月后,恰逢我的生日。
方子文特意从乡下赶来陪我,闺蜜们都知道我跟方子文的关系,吃完蛋糕后就早早借故离开,给我们两人独处的机会。
但我们却找不到任何的话题,气氛一直在尴尬里持续。
我看着方子文数次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又缩回去的模样,最后忍不住了,看着他说:“你有事说?”
方子文涨红脸,最终点点头,道:“我就是——就是感觉,戚顾你其实不喜欢我,如果你要是觉得咱们不合适的话,我可以去跟叔说。”
我诧异方子文竟然能够敏感的知道我对他的观感,而且他的直白也让我很不适应。
“你很好,只是我还没习惯罢了,给我点时间。”
方子文苦笑着,说:“我这人其实天生挺笨的,不太懂什么浪漫,李可有跟我说过你的事,我知道我没那个林群好,说不了好听的话……”
没等方子文说完,我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嚯——”的站起身,对着他怒目而视:“方子文,谁让你提他的?你很了解我吗?咱们在一起半年,你知道我胃痛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明星、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喝什么饮料?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认为凭着知道我的过去,可怜一下我,就能让我喜欢你了?简直是可笑!”
“戚顾,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方子文衲衲无言。
“够了!”我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冷冷道:“方子文,我跟你在一起,无非是因为父亲想要我结婚,仅此而已。你最好别去无聊地打听我的过去,你没资格管,也不需要知道。我不想演下去了,你走吧,咱们结束了。”
那天方子文呆呆地看着我,然后一言不发的起身,临走时,他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我颓然瘫坐在沙发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无神的看着方子文为我买的礼物,只觉得一阵疲惫。
我用尽了所有的努力,可是我发现,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爱上这个男人。纵使他千万般好,我依旧固执的认为,他配不上我内心想象的那种伴侣。
周传雄的歌曲《弱水三千》里有这样一句话——万般可怜,只因一厢情愿。
我想,正是因为林群给了我太多的幻梦,所以当他将爱情的象牙塔亲手打破后,我更不愿相信,我找不到一段能够“嫁给爱情”的婚姻。
肯定会有那么一个我喜欢的人,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只是那个人,不会是方子文。
—05—
我跟方子文分手,父亲自然是知道了。
那天他在电话里头言辞激烈,扬言这辈子只认方子文这个三女婿,如果我不肯嫁给他,这一辈子都不认我这个女儿。
我挂掉电话,结束了父亲的咆哮,我清楚他的愤怒,只是我对父亲的认同有心无力。而方子文在那天以后,也没有了每天三通电话的嘘寒问暖,我的世界再次恢复了曾经的安静。
只是那天我却突然胃痛得站不起身,拼着最后的清醒,我拨通了李可的电话,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等到我清醒后,已经过了足足三天。睁开眼时,我没有看到李可,却看到方子文正一脸疲惫的抱着我的脚。
我尴尬的移了移脚,方子文就被惊醒过来,他看到我后,憔悴的脸上有了笑意:“戚顾,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谢天谢地!”
我问他:“你怎么在这?”
方子文一呆,然后讪讪的说:“李可打了电话给你爸,叔说你姐姐跟弟弟都拖家带口的没空来,他又上了岁数腿脚不便,叫我跟着他来照看你。就是——”
方子文欲言又止,在我疑惑的注视下才继续说道:“叔签完字就回去了,说还不待见你,让我留在这就行。”
我有点失落,方子文以为我是在担心病情,安慰着说:“戚顾,你是得了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了,医生说休息一阵子就好,没啥大碍。你躺着,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听到方子文的话,我最后的一点不安也消失了。
恰好这时李可前来探望我,她提着一盒萝卜汤走进来,暧昧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不远处倒水的方子文,挤眉弄眼的说道:“啧啧啧,戚顾,不是我说,你这未婚夫,这两天都是不眠不休的看着你,睡觉都抱你腿,说怕你醒了他不知道。这么好的男人,看得我都想抢了,怎么样,你还想着分手呐?听我一句劝,这么好的男人,要是错过了,那真的就难找了。”
我没心情理会李可的揶揄,只是她的话却在我心里忽地掀起了小小的涟漪。
我抬眼望向方子文,他恰好倒翻了水,正手忙脚乱的擦着水渍,也许他确实不善表达,甚至笨手笨脚,然而在我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却默默的赶来守着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莫名其妙的掉下了眼泪。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想,方子文就是我要找的人吧?只是在他出现后,我却固执的看着远方,希望会有另一个人挑着灯笼,从黑暗里珊珊而来。
—06—
男人常说,女人就是一种蛮不讲理、毫无逻辑可言的生物。
在很多事情上,我们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就算它再怎么不合常理,我们也会找无数个理由来堆砌它,直到它成为合理的存在,比方说爱情。
刚刚认识方子文,我对他可谓是处处看不上眼,但自从他愿意丢下手头的工作赶来照顾我时,在他身上曾经我认为的缺点,如今都变成了优点。
不善言辞,那叫不想花言巧语,不解风情,那叫踏踏实实,总而言之,我开始接受方子文的一切,就像他一直沉默着试图接近我一样。
我能体会到方子文内心的那种欢喜,所以当他第一次主动约我到家乡的青云岩散心时,我答应了他。
那天方子文一改平日的朴素衣着,而是穿得西装革履,我默默的寻思着,总觉得这个闷葫芦不怀好意。
等到他把我带到我的家门口时,我终于忍不住了:“方子文,你今天到底搞什么鬼?一整天鬼鬼祟祟的,说好了去青云岩,把我领回我家是怎样?我爸在屋里,你想图谋不轨的话,最好悠着点。”
方子文涨红了脸,不断的摆着手,然后忽得指着天空,我抬眼看去,下一个霎那,耳畔突然响起一道道爆破声,一朵朵烟花在晚空绽放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
在那爱心里,有着戚顾两个字。
我所有的念头,都在此刻停了下来,眼睛里只剩空中那朵朵盛开的烟花,璀璨得让我有种不敢相信的美丽。
“戚顾——”方子文突然出声,我呆呆的转过头,他一脸严肃,变着戏法儿似的从兜里拿出一枚戒指,然后单膝跪了下去。
“戚顾。”方子文的声音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我有种恍惚的感觉:“我知道,可能我不是你最想那个过一辈子的人,但我明白,你是我最想过一辈子的人。从相亲的那天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我忘不了你了,我当不了什么王子,但我可以当一个守护你一辈子的骑士。所以,嫁给我好吗?戚顾——”
这个该死的呆子,从认识他起连一句“我想你”都羞于启齿,今天却突然变得这么深情款款,这突如其来的浪漫,瞬间击中我的心灵,让我的灵魂都颤抖起来。
我看着一脸期待的方子文,捂着嘴,在眼泪决堤汹涌而出的瞬间,点了点头,彻底将人生托付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天啦,我是不是在做梦!?我三女儿终于要嫁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终于把这祸害清理了,不枉我陪这小子忙了一天。”父亲不知道从哪个旮沓跑了出来,为老不尊的在一旁手舞足蹈着。
我没空理会搞怪的父亲,看着站在原地傻傻乐呵的方子文,走过去挽起他的手,把他拉回了家。
那一夜,父亲拉着方子文喝得酩酊大醉,我只能头疼的收拾着满地的狼藉,但内心却是满满的幸福。
我想,也许真正的爱情,不是在懵懂无知的年华里刻骨铭心,而是在最合适的时间,遇见最合适的人。
PS
不写空洞的文字,只写走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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