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之传(一)
萧望之
萧望之(约公元前114年~公元前47年),字长倩,东海兰陵人,后来迁徙到杜陵。他的家庭世代以种田为主业,到了萧望之时才开始学习。萧望之研究《齐诗》,侍奉同郡人后仓接近十年。他入选郡中推荐跟随太常学习的人员,又跟随以前的同学、博士白奇学习,还跟随夏侯胜学习《论语》《礼服》,京师的儒生们都称赞他。
这时,大将军霍光秉持朝政,长史邴吉推荐儒生王仲翁和萧望之等几人,这些人被汉昭帝召见。之前,左将军上官和盖主谋划暗杀霍光,霍光先下手为强,诛杀了上官杰等人,以后出入加强戒备。凡是霍光要面见的官吏百姓,都要搜身查出随身携带的兵器,然后由两名卒吏左右挟持。唯独萧望之不肯听从,他从小阁中退出后说道:“我还不愿意谒见了呢!”卒吏气势汹汹地上前抓住了他。
霍光听说后,告诉卒吏不要挟持他。萧望之来到面前,他劝说霍光:“将军凭借功德辅助幼主,要推行广泛教化,达到国家太平,所以天下士人都伸长脖子踮起脚跟,争相愿意效力,以便辅佐高明的大将军。现在凡是来面见的士人都要先搜身遭到卒吏挟持,这大概不是周公当年辅佐周成王时一饭三哺、一沐三握发招纳寒士之礼吧。”
霍光听完,唯独不使用萧望之,王仲翁等人都增补为大将军史。
三年之间,王仲翁官至光禄大夫、给事中,萧望之因为考中甲科才担任了郎官,代理小苑东门候。王仲翁出入时,身后跟随着众多仓头庐儿,在下车进门时招呼手下时吆五喝六。王仲翁回头对萧望之说:“你不肯按照规矩做事,所以才只当了名把门官了吧?”萧望之回答说:“人各有志。”
以后几年,萧望之因为弟弟犯法,不能再担任宫廷宿卫,免职返回担任郡吏。御史大夫魏相任用萧望之为属官,察举廉洁担任大行治礼丞。
这时,大将军霍光去世,他的儿子霍禹接任大司马,霍光哥哥的儿子霍山兼领尚书,其亲属都担任宫廷宿卫内侍。汉宣帝地节三年夏天,长安城中降下冰雹,萧望之上书,希望赏赐给自己闲暇时间,让他陈述灾异的情况。汉宣帝在民间就听说过萧望之的名声,就问道:“他就是东海郡的萧生吗?交给少府宋畸问明情况,不要有所隐讳。”
萧望之进行答对。他认为:“《春秋》中记载鲁昭公三年天降大冰雹,这时季氏专权,最后驱逐了鲁昭公。如果那时鲁昭公能够观察上天之变,应当没有不会有这场灾祸发生。现在陛下以圣德居位,思政求贤,这是尧、舜一样的用心。但是好的征兆没有来到,阴阳不调和,这都是大臣专政、一姓擅势所造成的。附属的树枝过大就会伤害根本,私家过盛就会危及朝廷。只有圣明之主亲理万机,选拔任用同姓,举荐贤良之才,作为心腹之人,参与朝政谋划,命令公卿大臣朝见奏报事务,陈述各自职责,来考核其工作政绩。这样一来,各种事情就能得到处理,确立公道,堵塞奸邪,私家的权利就会被废除了。”
对奏完毕后,汉宣帝封萧望之为谒者。这时的汉宣帝刚刚继位,思慕广进贤良,很多人上书谈论政事,汉宣帝经常把这些奏报交给萧望之询问利弊,水平高的请丞相和御史大夫选用,次者的请中两千石官员试用,满一年的报告具体情况,下等的给予批复,有些人被罢归田里,萧望之奏报处理的都被汉宣帝认可。萧望之连续升任谏大夫、丞相司直,一年中三次升迁,官至两千石。随后霍氏谋反被诛灭,萧望之更加受到重用。
这个时期,朝廷选拔博士和谏大夫中通晓政事的增补为郡国太守或者国相,萧望之出任平原太守。萧望之希望在朝廷中任职,被远派为郡守后,他心中很不满意,就向汉宣帝上书说:“陛下哀怜百姓,担心德化不能烼,就把全部的谏官派出增补为郡吏,这是所谓的担忧末节而忘掉其根本。朝廷中没有诤臣就会不知道过失,国中没有通达之士就不会听到善言。希望陛下选拔通晓经术之士,温故知新,让那些精通事理深谋远虑之士担任内臣,参与国家政事。诸侯听说后,就知道国家纳谏忧政,无所遗漏。如果这样坚持不息,那周成王和周康时期的大道就差不多实现了吧!地方州郡治理不善,难道还值得担忧吗?”
汉宣帝看到奏书后,征召他管理少府。汉宣帝察觉萧望之通晓经术,为人老成持重,讨论事情绰绰有余,才能可担任丞相,想要仔细考察其处理政事的能力,派他担任左冯翊。萧望之从少府调出在冯翊属于降低职位。他想不去,但害怕得罪了汉宣帝,就上书称病。
汉宣帝听说后,派侍中、成都侯金安上晓谕自己的用意说:“朝廷所用之人都经过治理百姓来考核政绩。先生前番担任平原太守的时间太短,所以再继续试用于三辅,并非听到了不利的传闻。”萧望之听完马上起身赴任。
在这年中,西羌造反,汉朝派遣后将军赵充国征讨。京兆尹张敞上书说:“国中军兵在外,军队在夏天出发,陇西以北、安定以西的官吏百姓全部负责粮草物资运输,耕种的事情全部荒废。国家平时就没有积蓄,即使羌虏被攻破,明年春天粮食肯定缺乏。那些穷乡僻壤之处,想用钱也买不到粮食,政府储存的谷物不足赈济。希望那些有罪之人,除非抢劫钱财、杀人和犯法等不能赦免的,都允许区别情况运送谷物到这八郡赎罪。务必增加谷米储备以应付百姓急用。”
这事交给有关部门讨论,萧望之和少府李疆商议后认为:“因为百姓正邪两种气质,所以才有好义和贪欲两种想法,这都在于教化辅助。帝尧在上时,也不能去除百姓贪利之心,但能让百姓贪利之心不超过好义;夏桀在上时,也不能去除百姓好义之心,只是不能让他们好义不超过贪利之心。所以帝尧和夏桀的区别,就在于好义和贪利这两个方面,所以引导百姓不能不慎重。现在想要命令百姓根据交纳的米粟数量来赎罪,那样就会使富者得生,贫者只有死路一条,就只能会贫富异刑法律不一。依照人之常情,贫穷的人即使父兄被囚执,听说能献出钱财得以活命,那样为人子弟者让人不再顾及死亡的威胁,只能会用败乱的行径去谋取财利,以便能救出亲戚。一人得生,十人丧命,这样一来,伯夷的行为就会败坏,公绰的名声就会泯灭。政教一旦倾覆,即使有周公和召公那样的辅佐,恐怕也不能恢复。古代粮食储藏在百姓当中,国家不足时就收取,国家有余时则给予。《诗经》中说:‘恩泽可怜这人,怜悯鳏寡’,这是上对下施以恩惠;又说道:‘下雨先滋润公田,然后再降临我的私田’,这是下替上着急。现在国家西方边境发生战争,征发劳役,百姓失掉农业,就要让每户交纳口赋和捐款来救济困乏,这是古代的通行大义,不会有百姓进行非议。用罪犯来救济百姓,恐怕并不可行。陛下布德施教,教化已经成功,就是帝尧和大舜也不能超过。现在却商议广开财利之路,伤害已经成功的教化,臣私下里感觉痛惜。”
萧望之与汉宣帝黄其军
作于2022年1月18日(古历辛丑年十二月十六)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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