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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旗帜在左,脚步向右

大争之世——旗帜在左,脚步向右

作者: 兵鉴 | 来源:发表于2017-05-09 10:31 被阅读69次
    晋.韩厥

    厚黑学、阴谋论、权术治要等类书籍长期占据各地书店的醒目位置,浸润人们的思想,改变人们的行为,影响着社会的风气。铮铮阳谋上不了台面,以至于国之英雄都开始成批的遭到诽谤。

    历史上还真有这么一个国家,把权谋之术用于内政而最终亡国的范例,这就是战国时代的韩国,战国七雄之一。本文介绍韩国因刚正而立国,因为权术而最终丧国的一段历史。

    韩国的国土主要包括今山西南部及河南北部,初建立时都城设在阳翟(今河南省许昌市禹州),灭郑国后迁都新郑(今河南新郑)。韩国北临魏国和赵国,东有齐国,南有楚国,西有秦国,四面受敌。

    春秋晋景公时代,韩氏部族奠定根基的是韩厥。

    当时,韩厥只是晋国的一个稍有实权而封地不多爵位也不高的寻常大臣,与当时握晋国兵权的赵氏(赵盾、赵朔)、重臣魏氏(魏悼子、魏绛)之权势封地不可同日而语。但韩厥此人公正、秉直,明大义,在朝在野极有口碑。当时,晋国发生了权臣司寇屠岸贾借晋灵公遇害而嫁祸赵盾、剪灭赵氏的重大事变。

    晋献公时的大臣赵衰辅佐公子重耳,历千辛万苦19年,对重耳返国成为晋文公功劳甚大。晋文公去世后他又辅佐晋襄公。他去世后他的儿子赵盾成为首辅大臣。

    晋襄公早早去世,临死时嘱咐赵盾,要安排自己的儿子太子尚继位。太子尚年幼,从国事考虑,赵盾想迎晋文公的另一个儿子、晋襄公的弟弟为君。可太子的母亲日夜啼哭、下跪追问:“先君有什么罪过,为什么要抛弃他的嫡子而另找国君呢?”此情此景下,赵盾就又改变主意,立了太子(即晋襄公之子)为晋灵公(《史记·晋世家》、《史记·赵世家》)。赵盾以托孤重臣的身份竟然动了换君的念头,而且真的的实施起来,堂堂君侯下跪得位,君臣的死结就此埋下。

    到了晋灵公长大成人,与赵盾的关系自然越来越僵。言不听、计不用,后来更想杀掉赵盾。赵盾赶忙逃跑,还没跑出晋国国境的时候,他的弟弟赵穿杀掉了灵公。襄公的弟弟黑臀继位成为晋成公。赵盾返回来又当了首辅大臣。

    赵盾死后,他的儿子赵朔承继了爵位。赵盾时埋下的隐患不会自然而然的消失。晋成公去世,其子继位为晋景公。晋灵公时的宠臣屠岸贾做了司寇,主管律法工作。开始追究杀晋灵公的旧案,这就顺理成章牵到了赵家。屠岸贾遍告所有的将领说:做臣子的人杀害了国君,他的子孙却还在朝为官,这还怎么能惩治罪人呢?大家一起诛杀他们。他和将领们率领军队在下宫攻袭赵氏,杀死了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并且灭绝了他们的家族。

    屠岸贾

    史上记载称屠岸贾是不请示国君就擅自动手的(《史记·赵世家》),但就和赵盾说赵穿杀灵公与他无关一样,没有人相信屠岸贾是在晋景公不知道的情况下敢这样灭掉一个国家重臣、功臣的家族。

    赵氏被灭族后,得门客和家臣护佑,为赵朔留下遗孤,即赵武。十五年后,晋景公得了病,找人算卦,算卦的说是曾建立过功勋的大家族后代不顺利,因而作怪。

    这时,晋的另一家族的首领韩厥顺势跟晋景公提出赵家的事,并说赵家仍有后人在世,于是景公依靠韩厥的部下,迫使将军们认可赵氏孤儿赵武。并一起攻打屠岸贾,诛灭了屠岸贾的家族。景公重又把原属赵氏的封地赐给赵武。(《史记·赵世家》)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赵氏孤儿案。

    经此一案,韩氏与赵氏就此结下了生死同盟。韩氏部族的势力开始得到快速成长。至公元前403年三家分晋,韩、赵、魏三家得到周威烈王的承认,正式位列于诸侯,韩国建立。

    在“赵氏孤儿”案中,韩厥主持公道,先力主赵盾无罪,后又保护了“赵氏孤儿”赵武,再后又力保赵氏后裔赵武重新得封,成为天下闻名的忠义之臣。赵氏复出,屠岸氏灭亡,韩厥擢升晋国六卿之一,并与赵氏结成了坚实的政治同盟。韩氏地位一举奠定,遂成晋国六大部族之一。

    在这个过程中,韩氏部族的忠义、秉直、明大义的风格得到各个势力的认可,并就此成为韩氏部族的旗帜和后来韩立国的根基。

    凭此根基,韩氏立国初期具有强劲的扩张能力,多有征战,最大的战绩是吞灭了春秋小霸之一的郑国,迁都郑城,定名为新郑。此后,魏国在李悝变法之后迅速强大,成为战国初期的天下霸主。三晋相邻,魏国多攻赵韩两国,三晋冲突骤然加剧。当此之时,韩国已经穷弱,在位的韩昭侯起用京人申不害发动了变法。

    别国的变法是富国强兵,申不害变法则把韩国带上了不归路

    申不害是法家术派名士,是术治派的开创者。术治派与当时真正的法家主流派商鞅,那是有尖锐冲突与重大分歧的。分歧之根本,法家主流主张唯法是从,术治派主张以实现术治为变法核心。《史记·韩世家》载:“申不害相韩,修术行道,国内以治,诸侯不来侵伐。”

    申不害

    这里的术治就是整肃吏治并保持吏治清明的方法手段。吏治是各个时代国家稳固和效率的大问题,关注吏治有利于国家发展,所以才达到术治之初,诸侯不来侵伐。如此理念并无不当。

    术治的具体内容如《申子》云:“申不害教昭侯以驭臣下之术。”

    这种驭臣下之术可是上不了台面的方法,它的直接后果就是实践中国家法度的扭曲变形,进而使国家法制名存实亡。权术的普遍,国家权力的运行法则,社会生活的法律法规尽皆淹没在秘密的权术之中。

    申不害主政韩国几近二十年,这是标准的一代人的时间,术治得以在韩国扎根,以秘密手段查核官吏的权术,迅速扩张为弥漫朝野的恶风。最终导致所有的卑鄙龌龊的手段技巧,都被权术之风推崇为精明能事;所有大义节操赴险救难的大智大勇,都被矮化为迂阔迂腐。

    权术全面的摧毁了韩氏族群赖以立国的道德基础,打开了人性丑恶的闸门。一个以忠直品性得天下的族群,堕入了最为黑暗的内耗深渊,这种恶风从朝堂进入官场,再进入民间,节烈劲直之风再也见不到了。

    历史也用事实证明了两种变法的结局——秦用商鞅唯法是从得大治,韩用申不害驭臣术而误国。

    韩国,就此迈上了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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