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无奈,我搬到隔壁肥杰和孟有才 的卧室。
“屋子里藏着两个大美妞,小子,你有艳福。”肥杰色色地看着我。
“在那边房间睡床上是艳福,可惜来你们房间睡地板,哪来的艳福。”我没好气的说。佑希住在这里的日子,其实最不堪的还是我和唐唐的“私人生活”。我俩经常会趁着佑希去上厕所亲两口,趁着佑希出去买饭取钱的时机,能够来一次完整的性生活,但是过程里,还时不时停下来看看窗外佑希有没有回来。实在是非常辛苦。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生活当中受了冷落,更应该把多余的精力聚集在工作上,可惜 ,在我的生活里能量是不守衡的。
每次听大师讲课,我都犯困。
“现代社会就是各种各样思想体系的厮杀。很多人根据自己的利益建立一套堂而皇之的说辞,然后通过洗脑术以及各种各样的心理暗示,灌输给你。如果你没有自己的一套本领,就只能叫你的大脑成为别人思想的跑马场。”
“这个机器人和人不一样,它们统治不了世界,为什么呢?你看,这个电子产品啊就害怕油水,人呢,就爱捞油水,机器人算是高级的电子产品,那它们就不会捞油水,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不捞油水,它们活不下去的嘛!”
讲台上的“创业导师”王大业,正夸夸其谈。我守着他的茶水杯,正昏昏欲睡。时不时有一些“醒世格言”飘进我耳朵里,可是依旧抵抗不了瞌睡虫对我的纠缠。
肥杰和他的室友孟有才,俩个人就是夜猫子,不到半夜两点根本不睡,好不容易睡了,他们还一个打呼噜一个说梦话,最要命的是肥杰脚奇臭无比,那个味儿用“臭”来形容已经不足矣,甚至可以用个相声段子来形容——“说他的脚有多臭,他家里从来没招过苍蝇,听好了,绝对不是因为干净,是苍蝇熏死了。只要有人看到他老家的房子有老鼠搬走,不用问,肯定是肥杰放假回老家了。他的脚有多臭呢,把鞋放在楼道里,邻居以为是恐怖组织搞生化袭击,还报了警;开始,警察还不信,等到了小区大门口,远远闻到臭味儿,就信了——“是恐怖袭击,叫防恐部队来!”。所以,肥杰换下来的鞋子袜子要专门放进一个保险箱里,而且保险箱都要一年一换;因为太臭,保险箱都坏得比别人家的快。”
我晚上在他们家睡地板都睡不踏实,因为怕肥杰半夜上厕所,不小心把我给踩坏了。哎,第一次体会到睡觉也是一种惩罚。
“离目标到底多远,我们谁都不知。但是到达目的地有很多种方式。有的人选择跑步,有的人停下来研究自行车,而你堂皇的说:你们用力跑吧,我去坐高铁了。IPO就是企业达成目标的高铁票。”王大业老师照旧在讲台上夸夸其谈,我靠在墙角,站着睡着了。
而且,我竟然打起了呼噜。那时候我正飘飘忽忽的做着一个梦,梦见我和唐唐买了一套大房子,有很多个房间,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有多少朋友到家里来睡都没关系。在梦里,我估计是笑出了声。
王大业老师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本来脸小而且很平,还专门带着一副大眼镜冒充着教授精英,脸上一挂不住,大眼镜就往下溜,他压着嗓子喊我:“小子,醒醒,醒醒,赶紧醒醒……谢小北!”
梦中的我正在宫殿般的豪宅里和唐唐戏耍,好像踩着棉花糖一样一蹦一跳,正轻轻飘飘,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叫我。我这才发现是一个梦。真是富人爱早起,穷人爱梦眠。
“哦……王老师。”我赶紧将茶水杯给他递过去。
“我不是要茶水杯,这里上课呢,你怎么睡着了,睡着了也就罢了,你还打呼噜,还笑起来了。”王大业在台上质问我:“做白日梦呐?!”
您说的还真对,我还真在做白日梦,可惜叫你这个老家伙搅了我的好梦。我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嘴上不敢这么说:“哎呦,对不起王老师,我的错我的错,我昨晚没休息好。”
“晚上休息不好,就早睡会儿嘛,以后叫你女朋友不要对你要求太多次,工作搞不好是小事情,身体搞坏了可是大事情哟!”王大业在台上拿我开涮,台下一片哄笑。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我知道现在自己有个台阶下,就顺着王大业的话接下来,看来刚才还说了什么梦话。
日后想想,这次站着睡着,还是很有意思的。我是睡着在做白日梦,而那些寻求创业捷径的学生们,是醒着也能做白日梦的一群人。他们也不想想,如果把事情做成功有捷径的话,谁还会有功夫教你们呢,早就带着一家老小发财致富“得道升天”了。
回到办公室,免不了被王大业臭骂一顿:“你小子明显是烂泥扶不上墙,我上的课,是多好的学习机会,你居然睡觉,还打呼做白日梦,你说你,给我们公司的形象蒙上了多大的阴影!”
王大业自己骂还不解气,联合起休息室里所有的老师一块来围攻我:“我看你就是欠教育,来来来,各位老师,都发表发表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修正一下这个小同志的思想!”
“我觉得吧,小孩子,懒一些可以,但是傻就没得救啦!”牙齿黄黄的李老师打响第一炮。
“寒门再难出贵子。一看你出身就低,我问问你,你爸妈是不是都是农民,哦,或者是农民工?”一位“少白头”的“小先生”接着说。
“你这样下去,失了业连低保都不该领,完全是浪费社会资源的嘛!”
我气地咬牙切齿,肺部膨胀,魂魄都要把天灵盖顶开,真想找个门缝儿藏起来。骂我还不够还捎带着诋毁社会上勤勤恳恳的工农群众、父老乡亲,这群吸人血的蚊子,想起就恨得牙痒。
“没用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死人,另一种就是你嘛!”一个身躯肥大的人说,我已经气得脸面发紫,头昏眼花,分不清是谁,就差一点点背过气去。
“可人家正年轻。”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么一句。
我恍惚里看到一个美好的身影藏在门口的阳光里,她轻轻走来,脸上带着笑意,头上顶着光环,轻盈的走到我身边:“各位老师都留点口德,欺老不欺少,小孩子嘛,训斥两句就算了!”
“哟,陆小姐啊!”王大业先笑脸相迎:“说得对,说得好,我先上课去,各位回头见!”
几个老师都纷纷离开。
就留下我和这个女孩子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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