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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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31期“盼”专题活动。

街道上的路灯射出昏黄的光线，映照着灰白的路面，投落满地斑驳的树影，光影随风而动，似梦似幻，令人目眩神迷。

一个刚从饭局散场的白领人士，晃悠悠地走到家门口，哆哆嗦嗦地打开大门，因为刚刚他为了一个订单，冒着胃溃疡的疼痛喝了不少酒。

顾胜利回到家，倒了杯凉白开，拿起桌上的药，就着水吃了下去。然后瘫倒在沙发上，感觉自己连走到床上的力气也没有了，今天就在沙发上凑合一夜吧！再努力一点，这个月的工资就够母亲看病的开销和儿子下学期的学费了，顾胜利心里想到。

明天就周六了，像往常一样，今天是孩子回家的日子，估计一会可以接到孩子的电话。希望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能够安心的多赚一些。

刚想到这，就听到手机的铃声，应该是孩子打过来的视频电话，艰难的坐起来，在沙发上坐正，用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努力摆出一个笑脸，拿起手机。

“儿子，放假了，这周在学校学习怎么样啊？在家里补课后是不是跟的上老师的进程了？”他语气轻快的说道。

“爸爸，我还好，老师说有点进步。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爷爷有点不好，上山挖笋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语气喃喃道。

“唉，你这小孩子乱说什么，不是不让你告诉你爸，你还说。胜利啊，我没事，你妈妈说你爱吃笋，让我去山上多挖一些，然后切片晒干，等你回来炖肉吃，也可以带些过去送朋友。咱自己做的干净卫生，送朋友也不丢面子，给领导同事搞好关系。我听到你妈叫我，你给孩子聊。”说完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奶奶又吐了，爷爷说，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老是会吐，还吃不了多少东西。人都瘦了。”

“娃啊，别给你爸乱说，让他安心工作，在外边不容易的。”爷爷的话从卧室里传过来。

“嗯，爸爸，我们一切都好的，你再外边不要担心。我在学校现在学习老认真了，老师都夸我了，爷爷奶奶在家也很可以，村里邻居都热心帮忙呢！”

“好的，儿子，我给你打些钱，你给爷爷奶奶买点好吃的补充营养，自己在学校需要什么也不要太省了。你把手机拿奶奶卧室，爸爸看一下爷爷奶奶。”顾胜利说道。

说罢，孩子便拿起手机边走边说：“爸爸，你有空的话，就回来一趟吧！我有事跟你说。”

“唉呀，怎么上这边来了。胜利啊，你妈没事，就是最近胃口不好，吃点药就好了。你在外边安心工作，等有空了回来转转就行。”爷爷边说边把孩子推了出来。

“好的，爸爸，你工作那么辛苦，快挂了电话，去休息吧，明个还要早起。我也要去睡觉了。”说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挂断电话后顾胜利也没有多想，捂着自己的肚子，慢慢朝床边挪去。

第二天一早，顾胜利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拿起手机一看，还是儿子，怎么大早晨就打电话了。

“爸爸，你醒了吗？我想了想，有些事确实要给你说一下。老师说不建议我在这个学校读了，我自己也不想在这里读了。学费太高，您的压力太大了，我想您回来，我在镇里学校读，您也能回来工作，陪陪爷爷奶奶。奶奶也一直想让您回来呢，您今年能不能回来。”孩子眼角含着泪说道。

“儿子，再说吧！我要去上班了。”顾胜利说道。

孩子无奈的放下手机，穿上衣服，来到外面。爷爷已经在做饭了，炊烟袅袅升起，孩子泪眼婆娑，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想父亲想的。

“爷爷，我们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奶奶真的很不好，邻居都说奶奶撑不了太久了。您的腿又摔断了，我去了学校，你们在家怎么办？我好担心奶奶的。”说着便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孩子，你爸爸他不容易，告诉他了，能怎么样？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机会，如果回来了去不了，工作怎么办，你的学费，奶奶的医药费都靠着你爸呢。”爷爷劝说道。

“爷爷，村里人说，爸爸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而且不知道孝顺父母。让我上那么贵的私立学校，却让你们在地里刨食。”孩子委屈说道。

说罢便端起给鸡扮食的盆，去给鸡弄吃的了。喂完鸡喂猪，打扫院子，最后拿起麻袋和斧头走出了家门。小小的背影，承载了太多的孤独和冷漠。

等孩子回来时已经背了半麻袋的竹笋。“爷爷，今年多晒一些，去年拿了些给李老师，李老师特地感谢我说很好吃，今年多给他带点。”说完又拎着麻袋出了家门。

这孩子名叫刚子，也才10岁，上小学四年级。在刚子三岁的时候，在外地打工的母亲出车祸去世了，所以刚子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

小时候生活虽然拮据一些，但是爷爷奶奶身体都还不错，所以过的也没有那么辛苦。在刚子7岁上一年级的时候奶奶得了脑血管疾病，从此身体就瘫了下来，一直在床上躺着。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顾胜利感觉到了生活的巨大压力。不止有孩子私立学校不菲的学费，更有母亲不少的医药开销。所以顾胜利就离开了乡村，走到了深圳，因为当时听说这里的工资比较高。

这一去便是三年没有回来，每次都只是手机上的视频问候，以及往家里打的生活费。不是因为顾胜利不想家，而是他不舍得花回家的车费，能省则省了。

“刚子，快回家，你奶奶好像快不行了。”邻居祥叔跑到山上来叫。

刚子听到祥叔的话，放下手中的竹笋和斧头，飞快的向家里跑去。边跑边哭，希望奶奶不会有大事。

跑到家门口，刚子看到很多人围在自家院子里。村长正准备给顾胜利打电话，看到刚子，把手机掖到刚子的手里说：“快，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坐飞机，飞机快，要不然见不着了。”

刚子拨通父亲的电话边哭边说：“爸爸，求求你快回来啊，奶奶要死了，我要没有奶奶了，呜呜呜。”

“怎么回事，昨天不说奶奶只是有点不舒服吗？你别着急，我马上订机票回去。”顾胜利着急的说。

“奶奶，你不要走，您等爸爸回来，爸爸很快就回来了。”刚子哭道。

刚子的奶奶嘴巴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用不舍的眼神看着刚子，又好像透过刚子看自己想念的老儿子，眼角流下滴滴泪水。

顾胜利在飞机上一直在想，这三年他给家庭带来了什么？孩子教给父母照顾，可是他没有想到父母年龄已大，可能照顾自己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舍得的。

心心念念的让儿子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让母亲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可是现在，孩子的成长过程自己没有参与，就连老母亲要走了自己都没有在身边，人生何其失败。

“娘啊！”顾胜利走进家门便开始哭喊，村长听到大声斥责：“喊什么喊，人没事，上来这一口气，今天好多了，但是也没几天时日了。”

顾胜利慌慌张张的跑进屋里，看到父亲和儿子守在母亲的床边说道：“娘啊，您的不孝儿子回来了，以后不走了。”

老人说不出话，但是从眼神可以看到，她的内心是欣喜的，自己等待的儿子中午回来了。

刚子看到自己的父亲，也走上前去，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他满满的期待从睁得大大的眼里溢出，双颊微红，不知道是激动过度，还是不敢相信，嘴唇微动，却没发出声音，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真的不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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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常见的留守儿童就是这样子，他们非常渴望父母的关爱和抚摸，但却无法实现。孩子是父母最大的奇迹，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明显比较活泼开朗阳光外向，所以无论家长再怎么忙，也不要忘记了关爱孩子，因为在这世界上你们是孩子最亲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