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楔子
她遭遇危险,他就会出现;次日的朝阳升起,他便消失。
她所有的爱情都会止于一个吻,如同一个被复制的诅咒。
第十一幕 儿时的伤长大仍会痛
22岁的生日礼物竟然是父女相见!谢文嫣觉得很可笑。笑着笑着,她又哭了起来,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失声痛哭。她不在乎路人投来的奇异目光。这一刻她只想妈妈,特别想,想得她心脏都疼。她哭得喘不上气,拼命捶打着自己的两条腿。如果那个时候她跑得再快一些,如果她的力气再大一些,她就不会失去妈妈。她恨自己,恨自己弱小恨自己无能。她更恨唐钟,恨他毁了妈妈也毁了自己。
她突然间觉得,活着是一种惩罚。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最早离开了她,而唐钟给她带来的阴影却这么多年都无法抹除,今生今世都会折磨她。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逃避唐钟,她逃了这么多年,最终还被是他发现了,她觉得好累啊。她想要去找妈妈,哪怕只是闻一闻曾经属于她和妈妈的那些空气。
谢文嫣请了一周长假,她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还是那条街,人和物都变了。谢文嫣沿着大道一直走,一直走,仿佛还能看见儿时的时光。妈妈领着她在街边小卖铺挑着泡泡糖。她喜欢红色包装的,其他的都不要。妈妈也不嫌烦,每次都会在那个大罐子里找红色包装的泡泡糖给她。一块糖她能嚼上一天。
可从那天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泡泡糖了。她怕看见与妈妈有关的一切。她总对自己说:那天是她的噩梦,有一天梦醒了,妈妈就会回来。可这场梦,她一做就是十三年。
终于走到家门口的小街了,路两边桑葚树还在,地上还有果实掉下来的痕迹。谢文嫣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小院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院门没有锁,半敞着,地上都是落叶,房子布满了灰尘。这样的家,即使是小偷,想必也不会进来。谢文嫣坐在院子里水缸旁边的石头凳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秋风带着树叶吹进了小院,石凳上的谢文嫣打了一个寒战。她搓着两只手,跑进屋里。
主屋的家具蒙了很深的一层土,原本褐色的柜子变成了灰色。硬木沙发靠在墙角,上面堆满了东西。窗帘碎成了布条,在窗边来回飘荡着。
谢文嫣用手背捂住了颤抖的嘴唇,眼泪不争气的滑出了眼眶。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一样都没有。回到这里除了更加痛苦,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手机铃声响起,暂时将谢文嫣从悲伤中拉了出来。她看着来电号码是高盛,抹了一把眼泪,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沙哑地应了一声,“喂......你好。”
“你好,文嫣。我听张静说你白天基本打散工,”高盛顿了顿,像是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我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伤筋动骨100天不能动,可工作室还得运营,如果你白天没有其他事儿的话,我想你能长期在我这边工作,你觉得如何?”
谢文嫣知道一定是张静拜托高盛照顾她,她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不过我可能后天才能回去。”
“没关系,我不急。我刚好也是后天出院。”高盛的声音还是那么慵懒。
“那......后天我去接你吧。”谢文嫣温柔地说。
“好的。到时见。”
电话挂断,谢文嫣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很感谢张静,那个在她最孤独的时候陪着她的姑娘。
夕阳下山后,温度越来越低,尤其是一间长期无人居住的房子。谢文嫣在院里捡了一些枯枝树叶,又到厨房里找了一个大铁盆和打火机。她把这些都抱到屋里时,她的心突然变得释然了。她要和这里做一个告别,就在今晚。从此,她不会再回来了。她的人生里也不会再有唐宁这个名字。
第十二幕 现实会告诉你更糟的还在后面
桑葚树叶烧着有一种淡淡的香,坐在火盆旁边的谢文嫣不停往火里添树叶、柴火,可屋里的气温仍然没有升高。她冻得起身到柜子里翻找衣物,发现柜子里有一个紫色的绒面小盒子挤在夹角处。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妈妈的梳妆盒。
谢文嫣轻轻将盒子捧了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枚不算太漂亮的胸针,她摸着胸针苦笑。是啊,妈妈的眼光向来不怎么好。盒里还有一个项链。她记得那个项链,那是她7岁时用20块泡泡糖给妈妈换的生日礼物——一个烛火形状的塑料项链。
那时候她就知道妈妈生活的不幸福了。她很爱妈妈,她希望妈妈每天开心,想要实现妈妈每一个愿望。当她看见邻居家小孩洋娃娃身上的项链时,她就觉得那一定是个好礼物。妈妈每吹一次蜡烛,就会开心一次。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她真是太傻了!
谢文嫣放下盒子,把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对着衣柜的镜子看,就好像能看到妈妈一样。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镜子边缘好像有什么东西,她用手抠了抠,又拿出胸针顺着镜子边儿一点一点往出挑。
一张存单被她挑了出来。
原来妈妈真得藏了那个人的钱。谢文嫣的手有点抖。“你为什么要拿他的钱。因为这个你每天被他凌辱、被他打,你不觉得委屈吗?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你拿着他的钱走啊!你为什么还要藏起来!”
“我就知道!”
屋里突然出现的声音把谢文嫣吓了一跳,她回身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我就知道,那个臭婊子把我的钱藏起来了。哈,居然藏在镜子后面,怪不得我找不着。”唐钟说着,一晃一晃从门口走进屋里。
“你......你怎么来了?”谢文嫣愕然。
“呵呵......”唐钟笑了两声,“你在711便利店打工吧,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是不是?居然还改名了,谢文嫣!这是跟了你妈的姓啊。好啊。好。我猜你肯定要回来,尤其是见到我以后!”
谢文嫣看着唐钟越发狰狞的面孔,后退了一步,靠在衣柜上。
让我成为你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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