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夜梅子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十一章 阴影
《囚鸟》11
（一）
顾若风家境不错，这点不容置疑。自贺楠第一次踏进他家门口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婚后，她既要上班，又要和婆家人沟通磨合。偶尔，也难免会感到身心俱疲。不过，当她坐在高档的写字楼里时，身处在令多少同龄人羡慕嫉妒恨的四合院时，那时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心底也会涌现出莫名的感动。尤其在夜深人静时，默默地躺在若风身边，紧紧地抓住他那双宽大的手，一切又是那么真实。原来老天爷这么眷顾她，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轻松地得到眼前这一切，她何德何能呢？不过这一切还是如梦景般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却又让人幸福到眩晕。
“老婆，起床啦”
“今天有你爱吃的烤面包夹煎鸡蛋哦”
早上，还在沉睡中的贺楠就被老公轻声细语唤醒着，以及那些让她欲罢不能的美食诱惑着。朦胧中眯着眼睛，一道柔和的金光顺着窗帘散落一床，暖暖的。迎着阳光看着眼前这个站在床边棱角分明的男人，她的胸腔里莫名地升腾出一种热热涌动的感觉，那是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迎着贺楠炽热的目光，若风适时地俯身向下，迎合着她。他的身子越来越低，几乎要接近被子时，贺楠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沉醉于他的怀抱里，继续着昨晚的余温。时光就在此停住该多好啊，第一次感到生活如此美好。窝在温暖的怀抱里，贺楠竟然眼眶有点湿润，用力抱紧他，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若风，若风，唧唧歪歪的，还不走？”
“马上啊，马上。”
“要迟到了，快点。”
“知道了……”
就在他们还沉浸在甜蜜之际，一个清脆的女中音从门外传来，声音轻却极具有穿透力，略带着犀利命令的口吻。推开若风，贺楠一骨碌慌忙地爬起来。这下可糟了，估摸着家里这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惹怒她，那可得有好果子吃了。
还好已经在学校里养成了快速洗簌的习惯，在这会儿可是派上用场了，短短5分钟快速搞定一切。
“妈，我们上班了。”
“妈，我们走了哦。”
路过客厅时，挽着老公胳膊的贺楠笑盈盈地和婆婆打招呼，只不过声音有些发颤，生怕她在为难自己。这不，如果再出现意外状况的话，他们两人会一起迟到的。比起老婆，人家若风就自如多了。作为家里的独子，他明里暗里都知道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只不过，结婚后，妈妈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感觉归感觉，他的心里有数，重男轻女的妈妈最爱的人还是他，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亲爱的，这是面包。拿着路上吃哦。”
“啊，还是老公最好。抱抱。”
分别时，若风拿出早已备好的早餐塞给老婆，难舍难分之情溢于言表。新婚之时，只恨岁月苦短，难了欢悦时光。大街上相拥着的两个人着实惹来了许多嫉妒的目光，这是该有多幸福呢。
天空很蓝很蓝，阳光明媚散落一地。似乎闻到了春的气息。
（二）
双宿双飞，笑声萦绕在新家里，略感深沉的家里浮现出一股温暖的味道。作为一家之主的婆婆，最近却渐渐地没了笑容，让这家划过一丝丝防备和不安。她不晓得婆婆到底怎么了？
记得第一次踏进顾家的大门，婆婆那温柔可掬的笑容深深地打动了贺楠的心。那时候，生怕未过门的媳妇紧张，体贴入微地照顾着她。
“背井离乡的，今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能一样吗？”
明明的假话，婆婆说得一愣一愣的。若风实在看不下去了，竭力戳穿妈妈的言不由衷。
“咋能不一样呢”
“就你话多。”
饭桌上母子两人竟然呛起来了，为了贺楠。围着围裙的顾爸爸愣是没说话，忙得不亦乐乎。餐桌上鸡、虾、鱼、还有让人垂涎欲滴的红烧排骨整齐地摆放着，气氛有点尴尬，所以它们依然丝毫未动。
“吃菜啊，吃菜。”
“好好好。”
为了亲自下厨的爸爸，若风赶紧拿起筷子，贺楠一边答应着，一边顺势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在婆婆碗里。
“还是我们楠楠懂事啊。”
“切，切…”如风边吃饭，边嘴里咕嘟着。
无论怎样这一顿饭总算在小心翼翼中吃完，感觉用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偷偷看一了眼婆婆，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贺楠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心了。直觉感到这次应该能顺利通过家长的考核吧。顾爸爸是很少说话但却是能做事的那种人，他的那顿菜至今都让她难以忘怀的。因为那从那顿饭之后，贺楠再也没见过爸爸下厨，就是见面的机会也很少。据若风说，他爸的生意做得很大，而且很忙的，能吃他爸爸做的饭应该感到莫大的幸福。
回想着原来婆婆的模样，看看现在的境况，她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春天来了，百花齐放，柳树徐徐，花香扑鼻而来，似乎能吹去一丝丝烦恼，但心里的疙瘩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吹不走的，它如一块顽石埋在她的心里，重重地沉下去。
“真是儿大不由娘了，你看看你，哎…”
“妈，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周末，贺楠早早下班回家。就在她路过婆婆屋时，无意间听到了娘儿两人的谈话，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婆婆也是一个记仇的人。那件餐桌上的事都已经过去好久了，这会儿又提出来和儿子掰扯。婆婆还是不能和亲妈比呀，她现在才真正地感觉到。
晚上两个人背对背躺在床上，黑灯瞎火地，两个人都不做声，默默地躺着。沉默了好久之后，若风终于说话了。
“我妈年龄大了，你要担待点。”
“还有你最好要顺着妈妈的意愿来，别和她对着干。”
“妈都给你说啥了？我还做得不好吗？”
本来听到两人在背后说话议论她心情就不太好，再这样经他一说，她更来气了。“腾”一下子坐起来，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
第一次听见老婆这么大的声音，顾若风不由得心里一颤，心想着她这不是疯了吧。鉴于此，他硬是把话压下去，愣是不再说话了，只是把被子拉向了他，故作睡过去。
贺楠越想越来气，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还在背后打小报告，今后这日子还咋过呢。不知是气氛还是委屈，想着想着眼泪不由得顺着脸颊流出来，她轻轻地抽泣起来。
房间里依旧静寂一片，除了她小声的哭泣声。顾若风依然一动不动地睡着，她知道他一定没睡着。
没有安慰，没有依靠，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这是婚后他们第一次争吵，也是一次从来没有过的冷战。若风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了，至少贺楠是这么认为的。这一夜，她终究未眠。
（三）
第二天，太阳依然升起。春意盎然的季节，大街上的熙熙攘攘的人们面带微笑奔赴在各个工作岗位。贺楠坐在公交车上，深深地失落感涌上心头。无论怎样用力，她的嘴角僵硬地无法提上来。没有内心的喜悦，就连笑容都是假的。
婚姻到底是什么？她真得不知道。顾若风从早上起来就一直沉默着，眼不斜视，就像哑巴一样。而她的心犹如落进了谷底般沉重无力。
无论如何，日子还得往前走。曾经热闹的北京街道，此刻在她的眼里也不过如此罢了。
“小妞，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我也要去北京了。哈哈哈。”
朦朦胧胧中有个低沉的声音关切地询问她，那个声音很柔很有磁性。随即就听到了一串爽朗的笑声穿透脑海，然后渐渐远去。
“你胡说啥呢？你来这里干啥呢？”
“你不能来的…你绝对不能来啊”
“啊，啊…”
看着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他，她还是很理智地手打脚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对着他大声喊到。只不过，那个笑嘻嘻的脸庞一晃而过，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就在她大声呼喊时，一个有力圆润饱满的胳膊肘子直戳她，有好几次。渐渐地，终于她不动了，不再折腾了，慢慢地睁开眼睛，伸出一只手去摸额头全是汗。哎，原来是一场梦而已，这时侯的顾若风早已睡到了大床的另一端，蒙头大睡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整个屋子又一次陷入无声无息的寂静中。虽然是在春天，贺楠却怎么感到那么热呢。初夏的燥热早已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烦闷不适。
（四）
单位里最近工作琐事繁多，经常加班到深夜，这让初涉职场的贺楠略感疲惫。此那以后，顾若风还是没有和她说话，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么陌生，那么令人费解。
背井离乡，即便是身处北京这个大首都又能怎样呢？她最近常常陷入一种莫名的失落伤感之中而无法自拔，整天无精打采，就是在公司里干工作也是常常出错，因此被主管说了好几次。那个原来意气奋发的贺楠不见了，只有落寞的她自己。
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回老家了，记得上次回去还是他们结婚前，是顾若风的妈妈提出要去贺楠她老家提亲的。
那时候，顾若风可是百般殷勤地关心和照顾她，对于她的家人更是热情细心地嘘寒问暖。初来乍到贺家，不停地帮着楠妈干这干那，一直都没闲着。而且他的嘴好像是抹了蜜一般，一口一个阿姨，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家里人都自以为已经成了一家人。丈母娘看女婿， 越看越好看。一向沉着冷静的妈妈没经过多思考，很快答应了这门亲事。妈妈一直认为是她们家高攀了人家，人家能看上她们家并且做亲家，那是给她们家太大的面子，就不要再扭捏了。这话可是妈妈亲口对她说的，确实也没可挑剔，她认为妈妈说得也没错。
结婚时候，贺楠和妈妈在电话里沟通了半天，妈妈愣是没来参加她的婚礼。妈妈一直认为她是乡下人，配不上亲家。就是顾如风叫她，她也硬是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不便于出门。其实婚礼那天盛世宏大。一切都在隆重顺利中进行，唯有妈妈的不在场，让新婚的她感到美满幸福中感到一丝丝的遗憾和惋惜。
婚礼结束后，人们渐渐散去，她还是趁着若风在外面送客时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多多，你听妈说。只要你幸福就行了，我挺好的。”
“别管我。”
说着说着，妈妈竟然哽咽起来。边抹眼泪妈边说她是太高兴了。挂断电话，她的鼻子竟然有点酸。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竟然没有妈妈的陪伴，更是得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娘家人的祝福，不免有点失落。
当这些往事一股脑儿地涌上来时，想念家的感觉更加强烈。若风最近经常出差，对她也是爱答不理的。每到深夜时分，她却孤枕难眠，时不时会想起老家妈妈沧桑的模样，还有和姐姐们在一起嬉戏的场景。把自己摊放在宽大柔软的豪华床垫上，然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常常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犹如住在酒店一般。唯有老家就像是一盏灯在照耀着她，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给她温暖和光明。想家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她深深地感觉到。
（五）
时光流逝，光阴如梭，四季轮回。
“楠楠，这是妈给你专门为你熬制的乌鸡汤。”
“记着要喝完了。”
清晨，顾若风站在餐桌前，一本正经地对着她说。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有那张薄薄的嘴唇在动。这明明就是命令呀，贺楠已经感觉到了那股冷嗖嗖地气息穿透桌子传递过来。
“嗯，那个黑乎乎的，确定要全部喝完吗？”
“妈交代的，必须喝完。”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若风已经转过身径直走了，只留下不是那么高大的背影给愣在一边的贺楠。他们这家人的做法简直很让人费解且难以捉摸，她确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摇着头。
接下来的日子，乌鸡汤天天上餐桌。原料配方一摸一样，直接导致的结果是每每站在餐桌边她都会反胃想吐，顾家的媳妇真是太难做了。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乖乖地把鸡汤喝下肚。
夏季，酷热难耐。
最近顾如风一改往常的情形，不再动不动就睡沙发了，主动靠近她。也许有些行为表现得过于明显，这让贺楠感到很不舒服却又难以推却，只能默默地承受着。
没开空调的屋子异常闷热，整个屋子里热浪滚滚而来袭卷着整个身体，她烦躁不安，从床这头到床那头，不停地折腾着。
她是脱一层又一层，眼看着只剩下胸衣裤头了，依然还是闷热无比。这时侯，在滚滚的热浪中一只大手悄悄地触摸到自己的身体，手指尖一点点地滑向胸部，她不由得一颤。此时却没有了触电的感觉，只有烦闷难耐和汗流浃背，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当整个身体压过来时，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他。
“我真得好热啊，你能不能别烦了。”
“啊，你这臭娘们，我还不能碰啦。”
“你不着急，我妈都着急抱孙子了。”
如风如饿狼般又一次扑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撕去了仅存着的三点式，如野兽一般。
“你混蛋啊。”她也声嘶力竭地呐喊，因为实在是太热了。
“我看你就没安好心，你整天都在想着他吧，就连做梦就梦到他。”
“你当我是傻瓜吗？哈哈哈…”
一连串说出这么多话，贺楠猛地愣住了。难道一直以来在顾若风的心里留着那么多的阴影，怪不得对她忽热忽冷的，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愣是无力反驳。
他疯了般犹如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她弱小的身体上，她一动不动地任凭摆布。身心疲惫的两个人犹如在汗蒸房一般浑身湿透了。
窗外，一阵阵电闪雷鸣此起彼伏，紧接着一场久违的大雨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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