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给公子羽写了几个字。
公子羽颔首,眼底的温润从未消散,“夜已深,早些安置吧。”
瞧着公子羽离去的背影,阿娇弯起唇角浅笑。
温润如玉的男人,因为岁月的磨砺变得更加沉稳隐忍,却始终以一种温和但却不可拒绝的姿态,守护着她。
是以她才能够,如此这般肆无忌惮。
如今入了索玛山,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避不过拜月宫祭司的感知。
阿娇知道,公子羽的那番话,不仅是说给自己听的,更是说给躲在暗处的那群人听的。
毕竟,南疆拜月宫中除了蛊毒,还有傀儡术和瞳术。
七明芝在她的血脉之中,所以阿娇并不曾担心蛊毒。
便是被这索玛山最毒的蛇咬上一口,她也只不过是感觉到些许疼痛罢了。
南疆的傀儡术,随着鬼姬的离开而消逝,她也并未太担心。
只是,那存在于传说中的瞳术,即便是胆大如她,也忍不住心惊。
直到对上白渊那双眼的时候,阿娇才记起鬼姬同她提过的,有关南疆祭司的瞳术。
只消一眼,便可以让人沉沦,从此迷失自己。
然而,鬼姬同样说过,这世上,越是厉害的东西,越是要用珍贵的东西去交换。
因为傀儡术,鬼姬再也不能长大,把自己定格在了七岁的孩童身体里。
那么练习了瞳术的南疆祭司,付出的又会是怎样的代价呢?
待到十五月圆夜,白渊让月姬来请阿娇,要替她除去体内的子蛊。
在阿娇准备前去的时候,白涯步子有些虚浮地来到阿娇门前。
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底有着淡淡的青色。“一切,便拜托夫人了。”
“王爷言重了。”有些念头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闪过,阿娇脸上已挂起了优雅浅笑,盈盈月光下,让她看上去既高贵,又邪恶。
缓步来到阿娇近前,白涯拖了把椅子从容坐下,看着阿娇脸上的笑容,心中并不是如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扯出一个不具笑意的笑,白涯淡淡道:“夫人此番若是能帮小王完成此愿,小王便告知夫人一个秘密作为答谢如何?”
阿娇正待离去的脚步一顿,转身,脸上的笑意带了些许嘲讽,“王爷筹划到如今,却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半夏身上,是以而后的发展究竟如何,便看她的心情好了。”
白涯微怔,不解地皱了下眉,随即眼底亮起光芒。
她……
心底升起的欣喜若狂让他未能注意到阿娇的离去。
拜月宫的祭台上,阿娇静静躺在祭台中央的寒玉之上,身边的公子羽难得失了翩翩玉公子的风范,全身戒备。
白渊瞧着阿娇,漆黑晶亮的眸子里蕴满了难解的情绪。
曾经,他是南疆皇室唯一的继承人,天资聪敏,尊享万名朝拜。
直到承嗣邀月的时候,他遇见他,见到她。
那是他方才知道,从三岁到十三岁,夜夜月圆,踏莲而来陪他静静坐上一整夜的女孩,原是那伴随着众人对月神的期盼,由西番莲送来的神邸。
命运的转盘从那一刻便转离了应有的方向。
他的生命,从此再无亮色。
因为月圆,阿娇体内的七明芝的气息要比以往强烈了不少。那来自他心头最痛的回忆的味道终于唤回了白渊的神思。
对上阿娇清亮的眼,白渊眼中的情绪全都散去。
伸手,在阿娇的右手臂上划开一道十字口。
七明芝的味道愈发明显,白渊的眉头蹙成一个川字,伸手覆在阿娇的额头。
阿娇只觉眼前黑暗一片,耳中再听不到任何声响,再也感触不到外界的一切。
平日被忽略的自己身体内的一切细微变化都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呼吸的节律,血液的流动,心脏的跳动……
以及,七明芝中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到阿娇右臂伤口流出的血液中,出现了一只透明水蛭状的物什。
随即白渊收了手。
公子羽一个箭步上前,将依旧陷于昏迷中的阿娇抱在怀中。
白渊看了眼站在祭台外的白涯,面无表情。
白涯想要做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并不打算阻拦。
事实上,如果那个人真的能回来,他亦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她,究竟,是为什么。
嘿嘿嘿,差一点就玄幻了啊,还好我收住车了
南疆的故事还有两章就赶紧交代结束,这已经是元朔四年啦,走回中原就是元朔五年了,然后刘小猪就要立太子改年号咯,再然后,我们扎格拉玛山脚下再加个小剧场放李夫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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