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晓十七
全目录 | 【监狱里的丁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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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跟着父亲早起了3天，发现自家的摊还可以收入再多点，于是叫上母亲一起出发。父亲负责饼子，母亲负责加肉加菜，自己负责收钱找钱，由于人手多，每天的收入足足多了100多。
这是个好现象，但也离风口浪尖越来越近，他们摊位买饼子的人每天不停，加上母亲免费加的自家腌制的泡菜，人流量远远超过了另外两家店。
由于妈妈的帮忙，打饼子的时间宽裕了，顾爸爸的面皮至少擀到了十公分宽，一米多长，这就让他家的饼子比别人家层数都多，而且酥香味更浓。
那天早上，刚忙完那阵，也就不到十点，突然从车上下来一群人，说是城管的。领头的那个戴着墨镜，过来直接把他们炉子上的锅摔在了地上，肉汤撒了一地，卤鸡蛋滚的到处都是。
“一个月之前就给你们下了通知，这礼拜领导要来检查，炉子全部换成液化气，你们倒好，光明正大的用，昨天领导已经走了，因为你们，我们要罚款，还要做检讨。”
“对不起啊领导，我们才来不到一个月，也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些。”
“好了，不说了，去交1000的罚款，现在的炉子要当场销毁，我们要照相，也算整改方案。”
一家人就那样无助的看着他们往炉子上浇水，最后用镐头毁坏了炉子。围观的人很多，可没有人敢说句话，都在那窃窃私语。顾爸爸看着他们的行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
远处那两家打饼子的站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顾晓突然觉的人心险恶，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们笑话。
父亲冷静的可怕，就像好多年前的那种感觉一样，无助的尊严，无处躲藏。
还记得小时候的顾晓和父亲一起去姨妈家，从进门开始姨妈就在煮饺子，直到最后饺子都煮的皮陷分离了，她还是没往出捞饺子。顾晓记得，父亲当时就是这样的表情，寡语又心酸。
他真的没想说就要吃一个饺子，只是她们的态度灼伤了别人的自尊。就像今天，父亲也不是说不交罚款，不让拆炉子，只是其他人的态度再次让他觉的世态炎凉。冷漠不是幻觉，刺伤人心的从来就是漫不经心的无辜。
那晚父亲睡的很晚，辗转反复都没睡，最后顾晓爬起来给父亲倒了杯水，父女俩坐在院子里聊了很晚。
“晓，爸爸是不是很无能呀。”
“没有呀，我一直觉的您是最有爱的父亲。”
“其实我最后悔的就是刚毕业逼着你结婚，你现在的所有支离破碎都是爸爸造成的。”
“爸，你不要说了，都过去了，好在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这两天你们也不用重新置办液化气了，您的身体真的经不起这么折腾。我明天就去找工作，过两天您和妈妈就回家吧，我会好好照顾好我自己的。”
“看你说的，我身体好着哩，就算回家，我也要争口气。我要让他们知道怎么好好做人，明天我就去换气火，我非要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看着爸爸要强的样子，顾晓眼睛开始有点湿润，真的很难想象当年父亲为了自己跪在潘家门前的样子。一想起来就心疼的不能活……
印象里父母总是在忙，上小学时自己就住校，一到周末就去姑姑家。每年父母只有过年时才回来，她记得每次回家就到了腊月二十六七了。
他们每次都挤着绿皮火车回来，那会父亲还年轻，匆匆把行李送回家后再返回车站。披着大军绿棉袄，搬个小凳子通宵排队买返程的票。
别人都是两个人接力在那耗，他就老是一个人，顾晓和妈妈去过一回看过他，愣是被他吼了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还是那么倔，他认定的事是一定要干成的。
很多时候，习惯就是个可怕的东西，时间一长，所有无私的付出都会被子女觉得是理所当然。可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即使他完全不符合你心中做事的要求，完全让你招架不住，你还是那么爱他，还会默默的支持他。
顾晓陪父亲买了液化气罐，捋完所有的东西就接着出摊了。她记得当时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母亲没有抬头，紧紧拉着父亲的手，怕下一刻就会走丢。
顾晓突然就明朗了，这一辈子长长的旅行，钱多钱少真的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要后悔。凡是不能打垮你的，最终都会让你更强。
生意比以前更好，每天的毛利润达到了500多，父母无论每天卖多少，一到点就收摊。好多人为了买他家的饼子都提前预定，顾晓看着父母脸上的笑容，心里比什么都踏实。
那天正准备收摊，发现摊前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小手提包，打开看是一个笔记本电脑，里面除了一些资料也没有什么个人信息了。
会是谁的呢？有个小伙子一下买了7个夹肉饼，会不会是他拿不了落这了。还有一位年长点的老者，自说好多年不吃饼子了，买了一个还和父亲聊了一会，最后被一辆车接走了。买饼子的人太多，无论是谁，这个笔记本对他们来说都应该很重要。
本来晚上8点就收摊了，父亲执意要等，说丢了东西的人肯定更着急。就这样一直挨冻到10点多，正准备起身回家，从远处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下来，匆匆走到父亲跟前。“师傅你好，今天你们有没有见一个手提电脑，应该是中午我们董事长落这了。”
“有有有，在这，我就说今天你们一定会回来拿。”
“谢谢您，这是我们董事长的名片，因为那边还等着用电脑，我先走了。”看着小伙子上车走远，父女俩才蹬上三轮回家。
初秋的夜格外冷，顾晓坐在三轮上望着天上的明月，路灯也刚熄灭，这样的景象，或许在多年以后自己也会十分想念……
此刻。
都还好。
就是眼里被风眯了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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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写作训练营 第 20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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