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记

作者: 孙静姝 | 来源:发表于2019-09-29 22:49 被阅读0次

      独自前往乡下,入目处的景物都有一种原始之美。碧水依依,小舟静躺,丛树的枝头开始染上秋意的黄。

      一路上白鹭飘飞,芦苇在沟中摇曳。蟹塘星罗棋布,未知的棋势马上将要揭晓,而蟹农的生存实际日渐艰难,只是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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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桥依旧,有种斑驳之美,它始终静立在村头。无论你何时来,它都是这般淡然。父辈们渐渐老去,坚毅如山的后背已经不再挺立。这里早已物事人非,桥畔的那棵老树也已不见踪影。只有老桥一直保持着当初的模样,淡看岁月沧桑,人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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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桥,我一一笑着和村人打招呼。有人一看是我,马上迎上前,和我说着闲言流语。我始终微笑着,静听着,不置可否。村里从来不缺这些,这是闲暇饭后人们的谈资。闲话的主角可以是任何人,不用感到惊讶。我一直都了解这些,如今即便听到是有关我亲人的闲言碎语,我也不会再做任何争辩。至少我相信眼前的人是带着善意的,无论所言虚实,我也只需一笑就好。不干涉,不去辨真假,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和权利,不用向谁去做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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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做这么辛劳的庄稼活,他也要被迫舍弃辛苦养殖的蟹塘。 在这块他耕耘了大半辈子的土地上,有一天他得被迫离开,可以想到爸爸的心情多少有些不舍。每一粒他亲手种下的种子,都曾结出丰硕的果实,除了不甘,更多的是无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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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来前,爸爸告诉我说田里有很多缸豆。想了想,即然来了就去看下。看了下停在岸边的小船,这时天边已经暗了下来。风大浪大,以我这划船的技能,要绕村一个大圈后才能到田里,实在没有把握。最后问了邻居,他的船停在对岸,我在他家拿了个带竹杆的水瓢,来到田对岸,这样划到对岸就没问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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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雨已落下,看了看感觉雨不会下大,这才上了船。等到对岸的田边时,雨又急急而下。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有种透心凉的感觉,一下浇灭了心头的那股炙热,说不出的舒畅。

      上了岸,爬上田埂,穿过蟹塘,小心地找到自己家的菜田。如果田间种满桃花,这里就是一个个与世无争的桃花岛。落苏,红椒,缸豆挂满了藤,真的是不摘就浪费了。而我也不是真为菜而来,是想寻找一种久违的体验。淋一场秋雨,感受一下田间劳作之苦。雨实在太大,我还是打了伞,摘下能吃的和一些稍嫩的缸豆,就原路返回。我撑着伞,将船划到对岸,停靠好,上了岸。回家后还是找了件干衣换上,毕竟已不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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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作收拾,就得准备回程。和邻里闲聊会,就踏上回城之路。我可能并不喜欢住在这里,也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但我依然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藤,一桥一舟,一水一田,一言一语。也许我从未走近过,但也从未远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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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周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累。一种到了极限的累,下午必须睡一会才能缓过来。这也是我必须去承担的。而我应该庆幸还可以去做点什么。

      愿世间少一些纷争,多一些安好。有时能好好活着就已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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