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Y
当这位伟大的德国哲学家、诗人以及散文家演说出“三种形变”的意义时,除去那些羊群、牧羊人与掘墓者,各路追随者们都欢欣喜悦,因而更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使命价值”。
“我给你们讲精神的三种形变:精神如何变成骆驼,骆驼如何变成狮子,最终,狮子如何变成孩子。”
在第一种形变:精神变成骆驼的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尼采不少象征地描述:精神或者自我贬低,或者在庆祝事业胜利时告别,或者为了追寻真理而承受灵魂的饥饿,或者爱那些轻蔑它的人和鬼怪...种种叙述都表明精神自己承受了所有这一切艰苦的事物,急匆匆地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而骆驼,骆驼渴望那些最重的东西(负载),意即渴望困难,所以说精神像一只满载的骆驼奔向沙漠。
“承载重负的精神自己承受了所有这些最艰苦的事情,就像慢慢装载的骆驼急匆匆地奔向沙漠。因此精神也急匆匆地奔向它自己的沙漠。”
此刻,精神在沙漠之中发生了第二种形变:“精神变成了一只狮子,想把自由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并且想要成为自己沙漠的主人。”
“它想要和伟大的龙一决胜负...‘你应该’,这条龙被这样称呼,但是狮子的精神说‘我要’。”
“‘你应该’盘踞在路上等待着他,金光闪闪,每一个鳞片上都闪耀着‘你应该’的金色字样,它是一只有鳞的巨兽。千百年的价值闪耀在这些鳞片之上,所有龙中最至高无上的一只如是说道:世间万物的一切价值——它们皆在我身上闪耀。一切的价值都已被创造,还有一切被创造的价值——那便是我。诚然,‘我要’什么都不是!”这条龙如是讲道。
狮子精神此刻遇到了拦路的龙,尼采在这里讲道“不够了”,意即那些靠着骆驼般素来逆来顺受、谦卑恭顺的态度不足以再满足精神本身的需要。由于龙觉得自己自始至终高高在上、代表一切已知与未知的价值,所以对狮子精神很是轻蔑与不赞同。这一点不难理解,只要照照镜子,看看我们生活着的世界便能发现各类的“龙与狮子”:一直以来,我们身处的社会告诉我们千篇一律的“价值”——需要遵循特定的路线,通过特定的方式考学、获得稳定的事业、组建门当户对的家庭...来达到人生的里程碑。以这个“完美人生里程碑”的逻辑不难推出:按照正常的轨迹,人们都应该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顺利考上大学,在大学毕业后找到理想工作,工作几年后找到完美伴侣,然后买房买车,生儿育女,过上稳定的生活。
问题是,为什么“应该”?很多人觉得这样的生活理所当然,早已成为“价值”。但是,很多人的生活轨迹并非如此。我自己就是这样的例子。
除了那些将“成功”的事业与地位等物与价值观展现于众的人,这世上有太多深陷于生活的坎坷与苦恼的人——许多人有崇高的精神与品格,但是他们却没钱住大房子、没法找到合适的对象,进而没法生儿育女,与生俱来的条件更没法满足奢侈的梦想...这,才是生活的真相啊!
往往这时,他们便会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因为当这些人环顾四周,看到朋友与亲人们过着的都是更加安稳与传统的生活,他们却一直在奋斗,当然过程中还有跌倒和失败。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怀疑自己的选择。
尼采所讲的各类龙(包括那条至高无上的龙)都在制造这类“坎坷人生”的过程中发挥了非常大的力量。“你当”,是旧秩序对新生命的制约,是传统对权力意志的压迫。但是狮子的精神却对龙说了“我要”,这个“我要”自然是代表权力意志对旧秩序的挑战,也是各类创造与创新的诞生,更是在孕育超人(超人意志)时不可避免的争斗。
“创造新的价值——那是连狮子都无法做到的。但是为了新创造所需要的自由——这恰恰是狮子能够做到的。”
“为自己创造自由,并且哪怕在使命之前也能说出一个神圣的‘不’字:为此,我的兄弟们,狮子是必须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道。
第三种形变,狮子开始变成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善忘的,是一个新的开始,是一场游戏,是一个自己就能骨碌碌转的轮子,是第一场运动,一个神圣的‘是’。”
“是的,对于创造的游戏,我的兄弟们,一个神圣的‘是’是必须的:精神现在拥有了自我意志,他虽然失去了世界但是收获了他自己的世界。”
为什么第三种形变需要变成孩子呢?
我们都知道,孩子常是“无忧无虑的”——他们的眼神柔和且清澈,笑容中伴随着纯真;孩子们的创造力很强,经常会冒出天马行空的想法。而且,遇到不开心的事,孩子们也较容易遗忘——尼采渴望这种孩子式的创造,这种创造为超人的诞生提供了土壤。
没错,我能从尼采那震耳欲聋的生命呐喊中体会到活出真我、活出个性的必要。但是,活出个性需要面临来自各路大大小小的挑战。
活出真我需要不断的训练,要能够尊重内心深处真正的声音,而不是生活在周围人的期望之中。是,对许多人来说,我们也许偏离了预期的道路,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遵循他们的看法,选择了一个不同于他们的道路。可是我们也在用属于我们的方式在奉献、梦想实现的方式与他们不同罢了。
如何活出个性,在于向内探寻自我真正的价值,并转变看待问题的方式,尊重自我选择的方式,尊重个人的独特性,而不是缺乏主见、一味盲从别人认为你应该如何的态度去生活——要庆祝你勇敢地走自己的路,终于真实了自己。
诚然,骆驼的态度是人类为使命奉献的境界,它受人尊敬;狮子的出现往往使得群体与大众不安,他们称狮子式的人物为异类或害群之马,“枪”也时常会打这种“出头鸟”;孩子是一种圣贤的境界,重新获得内心纯朴的宁静之喜,人们想向“孩子们”讨教,但也经常露出困惑与不解之声。
每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彷徨的生命孤苦伶仃地呐喊,由于对欲望的饥饿,他们还未意识到自己的倔脾气全来源于对生活奉献的恐惧。诚然,过多的饥饿袭击了他们,就连他们身处的社会也被这类饥饿蔓延。
在我生命的征程中,毕竟穿越了不少树林与沼泽地。在那些地方,我听到了太多饿狼的嚎叫,以至于我自己都有些饿了。但实质上,那些“饥饿”与我并不相干——我寻求的是生活中的真谛,我渴望做欲望的主人。
我一言不发,继续走我的路。
注:部分讲话出自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