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再次看到你那日如此温柔,我绝对会阻止自己伸出双手。此刻夜凉如水,我坐在水房的窗台上举目望天,看不到一颗星星。使劲把烧到底的烟头弹向远处,心里不悲不喜。
图片源自网络“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安梦秋,曾经以为,遇到你是我此生最美的邂逅。那凌波不过横塘路的你,那让若轻云之蔽月的你。
仍然记得那个初春的中午,昏昏沉沉地站在去学校的二十六路车上,车厢里塞满了各种陌生的气息。听到车里广播报“前方到站,市一中,需要下车的乘客……”我往后面寸了寸,透过车窗看到路边灌木丛的灰白,而恰好从另一边走过的你,彻底惊艳了我的视线。车还是那么晃悠悠的开到了站台,而你消失在了人海。在一片蓝色校服中找一个黑白相间书包的我,意识到自己仿佛产生了一些变化。
那年我高一,和你在同一所学校,我第一次看到了你,然后开始喜欢你。我知道这样的喜欢宛如泡影,会被风吹走,会被任何坚硬的东西撞碎。捕风捉影,终将一无所获,可惜我不知道。一段时间后,我再一次看到了你,在学校,我知道了你和我同级,甚至知道了你在哪个班,知道了你叫安梦秋。从此开始悄悄关注你,比如课间操时的注视,比如在你班没有人的时候走进去看成绩单。嗯,你物理成绩真差劲啊,我恰好是我们班物理第一名,当时想如果有朝一日能给你讲一道物理题,那也是极好的。
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高三和你在同一间教室上晚自习。我的座位在你旁边,坐在你身边的第一个小时是在心狂跳中度过的。然后,然后就慢慢熟悉了起来,我知道了你经常逃晚自习去喝酒,去上网,加了你QQ知道了你空间里有时帮代购发广告有时自己发牢骚。原来,你不是我原本心里想象的那么好的姑娘。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啊。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实现了当年的一个怪诞不经的目标,甚至给你讲了不只一题,不只一科。你漫不经心装认真听着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我知道你只想知道解题步骤,然后写在作业本上。但我偏要详细地说,慢慢地说,有一次借着夸你聪明的玩笑,摸了摸你的头顶,柔软的发丝。
高考过后就渐渐没了联系,直到大学开学后的某一天知道了你在复读,我们隔着一千五百公里,我还是在想你,给你发消息,继而帮你写作业,你不再去学校上晚自习,所以我们在晚上打视频电话,你在那边烟雾缭绕,给我讲你的老师和同学,我在这边解着当年烂熟于心的习题,通过网络传达给你,除了那么遥远的距离,除了你一根接一根的香烟,一切好像没有变。
今年你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大学第一个国庆节跑了几百公里来找我,说你想看海。我说,中国这么大,哪里没有海。你回答,因为这里有你。
温柔的声音,平静中隐着炙热的双眼。我第一次拥抱你,第一次说出“我喜欢你”。你吻我,天旋地转,我一见钟情继而昼思夜想的姑娘,你,安梦秋,让我想要甘愿献出所有……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你回了北京便音讯全无,我不甘心,去北京找你,看到你和一个微胖的少年并排走在一起,你抬头看向他,他自然而然的亲你。我呼唤你的名字,你用略带差异的眼光大大方方给我介绍你的男朋友。
是啊,我和你有过片刻温存,我想你吐露了我的心声,你竖着耳朵听,就像是高中时给你讲解习题,你并没有用心。
我识趣的和你打招呼,就像真如你所说,我们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挥手自兹去,从此不再联系。这么多年习惯孤独,只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极其渴望温暖。我满怀希望地伸出手,抱住了你,怎知那只是泡影。再见了,长期占据我心的你;再见了,以为曾经拥有的你。从此,在你心里我是同学也好,是备胎也罢,我再也不会看你了。这很痛,却至少能让我清醒,真的不再想你。
就想此时此刻水房里水龙头滴滴答答,在夜晚的寂寥中被放大。我陪这个水龙头走过了这么几分钟,等待它的还有漫漫长夜。而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不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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