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爱情中,最令人痛心的是什么?是那句我们分手吧,还是我不等你了我要结婚了。有时,现实总会带来很多无奈,本可以在一起的两个人,却不得不分开,老死不相往来。
五岁时,你可以为了一只鲜艳的蝴蝶,跑遍几公里远的田野;十岁时,可以为了爱吃的冰淇淋,找遍熙熙攘攘的街道;二十岁时,可以为了喜欢的女孩,坐40小时的火车去她的城市;而到了二十八岁,爱情成了两家人的事,你,草草地结了婚……
你说你再也不能任性,你说你累了,想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其实是再也挣扎不过现实……
现实是什么?是一汪无边际的苦海,每一个人都是海中漂泊的船,迎不住暴风雨,滔天大浪,只能做了病木沉船。
【1】
老孙和鹿鹿是我朋友圈少有的一对长久情侣,长久到我都曾怀疑过他们的关系。七年前,我在叔叔的酒吧遇到老孙时他们就在一起了,来的次数多了,自然和老孙成了朋友。
那时,叔叔的酒吧常搞熟客活动,我和老孙鹿鹿在一桌吃饭,老孙托我把戒指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红酒杯里……
当鹿鹿喝完酒惊讶地看着戒指时,老孙拉着她的手说,“这辈子非你不娶。”鹿鹿也一点没犹豫地回答说:“恩,我等着你” 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
那时候的我觉得老孙好low,表白的方式都和电视剧里一样,千篇一律,笑话他过家家不够浪漫。
成年以后,见过了太多在一起最后分手的情侣,换男女朋友如换衣服,才慢慢懂得,也许方式确实简单了一点,然而难的却是爱情里许出的那一句一辈子……
【2】
一年前的一个晚上,老孙叫我出去陪他喝酒。去到的时候,他是一个人,酒瓶子堆了半桌,老孙一边招呼我做下一边点烟抽了起来,印象中,老孙是一个不抽烟的人啊。
“怎么了,一个人喝酒,鹿鹿呢”
“我们分手了”
老孙一向话不多,只是和鹿鹿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能嗑唠,开心得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为什么呀,你做错了什么吗?”我很担心地问老孙。
老孙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酒,我结了账,搀着他去了我们常去的河边亭子里,也许,鹿鹿会过来找他。
“弟,你可为我保密。”老孙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得了肌肉萎缩骨髓硬化症,过了治愈期,她二十七了,还得嫁人呢。”
“确诊了吗” 看着如此平静的老孙,我不太相信这是事实。
老孙说完“确诊了”之后,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大哭了起来,我站在那里,一向很会安慰人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二天,鹿鹿打来电话,问我老孙昨晚之后去哪了,要找老孙和好。电话那头,鹿鹿很着急地说:“昨晚是她不好,不该和老孙较嘴。”
这么多年来,老孙和鹿鹿不知分手了多少次,吵了多少架,好像他们有折腾不完的力气,然而最终都和好如初了。
他们都习以为常,觉得结果总会在一起,总是好的,中间的那些小插曲都可以不去计较,只是这一次,老孙是铁了心的要和鹿鹿分手。
确实爱情中,难免会有意见不一的时候,接受彼此不同的观点比试图改变,改造一个人更加重要。
想起保密一事,我随便敷衍了几句,快速挂了鹿鹿电话。
后来常去医院看老孙,总有些后悔,后悔也许鹿鹿就再也见不到老孙了,然而每次临走前老孙都和我强调替他保密之事。
【3】
鹿鹿还是去医院找到了老孙,那时我正在和老孙聊他喜欢的历史人物王莽以及刘秀建东汉。老孙一边怪我为什么没有拦着鹿鹿,一边转过身子不去看鹿鹿,鹿鹿看到这一幕,一切都懂了,说“不论怎样,老孙你说过这辈子非我不娶的,你个王八蛋怎么说话不算话。”
老孙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流着眼泪傻笑。
完了老孙笑着安慰鹿鹿说:“这么大个人儿了,还哭,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老孙说想去院子里逗逗那儿的幼猫,鹿鹿推着他的轮椅小心翼翼地出了病房,小猫很怕生人,蹭蹭几下跳墙跑了。
老孙说想拍张照片,鹿鹿不常来,我偷偷给他俩拍了几张……
过了假期去上学,老孙离院了,我也没再去医院,鹿鹿说老孙去美国治病了。
我的心咯噔一响,哪还去得起美国啊,他的家人正在四处还债,离了省军事医院就放弃治疗,都去世两个月了,拍照片那天就是最后一面了呢。
生活真是超乎想象地变化无常。
【4】
鹿鹿姐一直在陆陆续续给我打电话问老孙的消息,最后一次她打来电话,告诉我她要结婚了,记得包红包。
婚礼当天,早早的去了酒店,我递给她一个红包,鹿鹿姐捏了下红包说:“太多了,意思下就可以了。”打开后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
鹿鹿姐看着照片头也不抬地和我说:“不等了我要结婚了,” 她把照片递给了我,转身回了礼堂。
我去了他们吵架分手的酒吧,仔细看了一遍照片,喝了一夜酒,也想了很多事情,也许,老孙是对的……
老孙,她终于嫁人了,你放心听说男方很有钱,对鹿鹿也很好。
老孙,你他妈就是喝酒抽烟弄出的病,不喝酒不抽烟会死呀。
老孙,你就不能实话实说,也不至于让她对你心灰意冷一辈子。
……
鹿鹿姐二十八了,家人给她安排了很多次相亲,她都没有去。前不久,鹿鹿姐去了西安,在那座十三朝古都城的一个小酒吧,有个人和她聊了好几个晚上的洛阳趣事,回来后他们就结婚了……
你好,我是六年六,认识你很高兴,喜欢就给我点个赞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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