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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进屋。雨思绪好像飘走了,我说话她也只嗯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她捧着买来的东西,朝桌子上一放,便出去了。
明天周日,便要回城,一出这事儿,可怎么办呢?
寂静笼罩着暗夜,我一个人坐在床边儿,直直盯着墙壁,落地扇在身边摇头晃脑不停地摆来摆去。不时往身上啪啪一拍,鲜红的蚊子血泛滥开来。我想偏瘫的老爷子往那儿一躺是多么遭罪。
不由想起了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生命在这片土地上轮回,生生不息,故事永远没有结局,上演着一幕幕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我相信,像雨这种最平凡的人,骨子里面就自带强者的基因,纵然有着无法摆脱的曲折命运,在部分人选择各安天命或是自暴自弃时,他们义无反顾选择激流勇进。他们,倔强,宁可倒下,从不认输,就像冲破石头缝隙疯狂生长的野草那般顽强。
以前觉得没知识的人往往没层次,是的,穿过一道村儿你就能看到,叼着旱烟袋背着手低头走路的老头、一群脸脏兮兮望着你像瞅见怪物了一样回头眨巴眼睛的小孩,粗声粗气动怒的妇女……那么静的村儿,那么奇妙的他们。
虽则这么想,我依然看到“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的这些有思想的新新人,他们出生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英雄不问出处,带着求知的渴望、进取的热情和无畏的韧性之光环,同先天的劣势抗衡。
正发着呆,手机响了,是家里打过来的。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池塘蛙声、虫吟蝉鸣聒噪、撕扯,竞相争夺着夜。
电话还没挂,雨气喘吁吁推门进来了,我瞥到了她胳膊肘关节处的蹭伤。她端起茶,咕噜两大口下肚,走到床边,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四脚朝天仰面摔倒在床上,吐了一声“ 好累!”
正想要问,她说,“睡吧”。
我想到她的伤,但看她重重闭上了眼睛俨然不想再说话。于是我也爬进了被窝,听到她窸窸窣窣脱衣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公鸡打鸣,响亮得紧。我睡眼惺忪地往身边瞧,雨不见了。今天要出发,算了不再睡了,还是起来吧。
早饭特别早,不到六点就吃了,我还正整理着小物件,磊他哥车就到了。我们匆匆忙忙上了车,互相挤兑在放置的椅子上,车前进着,我们一摇一晃。
等我们从来时的十字路口下车,我看到磊操心的父母带了好多美味的小吃、蔬菜等,真是丰富。我们三双手拎,等班车路过,颤颤巍巍经过司机身边,找到座位。空气清凉,但我这会儿要晕了。
雨和磊像天使一样呵护着我,大声向司机要袋子,问我想吐不想吐。雨一看我不适,就表现出过度的紧张,我向她摇摇手,表示我没事。
路上某些区域下了雨,玻璃窗雾蒙蒙的,淋漓着一道道水珠滑过的痕迹。我埋下头,趴在膝盖背包上,什么也不去看不去管了。
我是被叫醒的,车站里还是人头攒动,他俩细心地叫了小三轮,我们直驶目的地。
省城也下雨了。
好,凉快。
午饭我也没吃,一觉睡到傍晚。睁开眼,周一上班的节奏朝我压来,三天的休息要结束了,真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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