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壹默了然
这是新沪族的第15个故事
01
这天早上，月亮置业人事部的小蕾刚进公司，就被总监赵露露叫到会议室。赵露露递给她一张纸，小蕾接过来一看，是劳动合同终止通知书。
她抬头看着赵露露，赵露露叹了一口气，说：“小蕾，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项目进行得不太顺利，总部要求上海公司裁减人手。我费了很大力气，还是没能把你保住。这上面有给你的赔偿金额，你看一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早有预感的小蕾，二话没说签好字，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大楼。迎面碰到刚来上班的柳刚，这家伙自从去年升为开发部经理之后，整日牛气冲天，基本不到10点钟不来上班。他看了看小蕾，奇怪地笑了笑。小蕾顺着他的视线，又转过身看了一下办公大楼，正巧，赵露露也站在门口对着柳刚微笑。
她一边走，一边回忆着他们俩的笑容，思绪回到了三个星期前的一个下午。
小蕾是赵露露手下的行政，那天，赵露露打开手机给她看年会布置照片，无意中手指一滑，跳出一张一男一女的亲密合影。小蕾定睛一看，惊呆了，照片上的人不就是赵露露和柳刚吗？他们真得搞到一块儿去了？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赵露露动作利索地收起手机，没事人似的继续给她布置工作。
下班路上，小蕾心情澎湃。公司里早有传言，赵露露和柳刚的关系不同寻常。可是她觉得，赵露露是个38岁的已婚妇女，而柳刚只是个25岁的未婚男青年，两人相差整整13岁，怎么可能有什么不端行为呢？
可是那张照片，却证实了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天哪，小蕾不禁惊叹，这么劲爆的桥段，居然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实在是难以置信。
这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小蕾回头一看，是财务部的同事兼密友娟子，禁不住娟子的再三盘问，她忍不住跟娟子说了照片的事情。
娟子八卦心爆棚，惊呼一声：“呀呀呀，这么狗血，简直跟电视剧一样。”
小蕾再三叮嘱娟子要保密，不然被赵露露知道她多嘴，可没她什么好果子吃。娟子一口答应：“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怎么可能出卖朋友呢。”
02
一周后，赵露露看小蕾的眼神有些异常，开始对她的工作鸡蛋里挑骨头。
两周后的年底考评，赵露露给小蕾评了个D（不合格）。这是小蕾上班三年来破天荒第一回，以前她最不济也是B（一般）。
小蕾虽然不知道赵露露要干什么，但隐隐感到不妙。直到今天，事情水落石出，原来这个女人早就对她动了杀机。
两个月后，小蕾和娟子相约逛街，娟子说起月亮置业里的人和事，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被裁有人升职。前些日子柳刚提出离职，人事部说这个岗位市场上人才紧缺，花再多钱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人选。后来经总经理同意，赵露露出面找柳刚谈话，柳刚答应留下来，被公司升为总监，薪资提升了4成。
小蕾知道后，冷笑一声说：“你不知道，本来我这个月就可以上班的，所有的面试都很顺利，可是在最后做背景调查时，赵露露说了我很多坏话，把我的工作给搅黄了。”
娟子惊讶地说：“这样啊。这女人太狠了吧，人都走了还不肯放过。”
小蕾说：“是啊，这女人不但狠，演技也精湛。她和柳刚这对狗男女可以去提名金马影帝影后了。”
娟子说：“算啦，你又没证据，管他们做啥。走走走，请你吃饭去。”
03
赵露露的曾祖父是一个名族品牌的创始人，到她父亲这辈家道早已中落，到赵露露这辈就彻底没戏了，只能出来打工。但赵露露自我感觉依然超级良好，总觉得自己是名门闺秀，总是瞧不起人。
在公司里，赵露露可谓八面玲珑，和所有领导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她的要求她的提议，在上层几乎没有被否决过，在公司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家背地里都叫她老板娘。
虽然事业获得了成功，但赵露露并不觉得幸福。赵露露和老公是经双方家长撮合认识的，婚后也没啥深厚的感情。两人连孩子也没有要，一直不冷不热地凑合着，过着各管各的生活。
每天她在公司里叱咤风云，可下班后回到家，除了健健身、看看书、写写字来打发无聊的时光外，无事可干。她经常拿着书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一对对的情侣手挽手，有说有笑的路过，心里很不是滋味。
04
柳刚是来自合肥的小伙子，在上海读大学，人长得很帅，个性张扬，又能说会道。他在大学里曾大言不惭：“柳某毕业之后，三年内做上经理，五年内做上总经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当时，有一个室友接着他的话说：“我看你除了出卖色相当小奶狗之外，没有第二条路能实现你的宏伟目标。”顿时大家哄堂大笑。于是，小奶狗的称号不胫而走。
大学毕业后，柳刚进入月亮置业的开发部，满怀雄心的他，不到三个月就发现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他整天干着打印材料，画画图纸的杂活，觉得自己的满身才华无处施展，每次同学聚会，他都唉声叹气地说：“老子明明就是韩信，却让我去当个士兵。”
一个同学神秘地说：“韩信那也是钻别人的裤裆后才当上了统帅。为了你的远大前程，要不你也去找个裤裆钻钻？最好是女人的裤裆，别辜负了你小奶狗的名号。”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当时柳刚也没在意，可是到了晚上，他似乎受到了一些启发。次日，他开始关注起公司高层人员的情况。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人事总监赵露露身上。以前没有注意，一经留意后才发现，这个女人在公司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几乎对所以人员的升迁、工资、奖金都有着不小的话语权。可是这个女人清高孤傲的外表又让人望而生畏。
柳刚在大学里和女同学交往很多，早就对这类女性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他决定，就从这个女人下手。
于是他利用中午吃饭的时间，坐到赵露露的旁边和她搭话。赵露露性格孤傲，除了领导，平时很少有人愿意坐到她的旁边和她一起吃饭。她对柳刚的举动感到诧异。但是很快，柳刚俊朗的外表，幽默的谈吐，消除了两人职位悬殊的隔阂。慢慢地，中午共进午餐成了两人的固定节目。两人从开始的话题不多，到后来慢慢成为最后两个离开食堂的人。
两人的活动范围也慢慢从食堂延伸到办公室。赵露露时不时地指使柳刚去干这干那，柳刚也时不时地往人事部跑，开发部经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天，赵露露心事重重地来到办公室，中午和柳刚一起吃饭时，依然兴致不佳。柳刚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赵露露收到一条微信：“露露姐，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我在夏朵西餐厅等你。”
面对柳刚的举动，赵露露迟疑了一会儿，她已经好久没有跟人去西餐厅吃饭了，习惯了独来独往，家里办公室健身房三点一线的生活。最终，她决定去赴约。
半个小时后，她出现在柳刚面前。坐下来刚要开口说话，柳刚神秘地对她笑笑，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和一张小巧的卡片，递到她面前，说：“露露姐，生日快乐。”
赵露露惊讶地看着柳刚，打开盒子一看，是对施华洛世奇水晶耳坠。她翻开卡片，上面写着：“露露姐生日快乐，美艳不知方物。”落款是：“你的崇拜者柳刚”旁边画了一个笑脸和一颗大大的红心。
赵露露内心很感动，她和老公每天像陌生人一样，何曾得到过如何温暖的关注。不但她老公忘记了她的生日，就连她自己都快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望着柳刚笑。
那天晚上，两人开了瓶红酒，有说有笑。直到餐厅关门，在服务生礼貌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05
之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在公司里渐渐被人察觉。不知怎么的，柳刚小奶狗的称号也被传到了公司里，大家对他俩的关系更加好奇。
半年后，开发部经理离职了，在赵露露的运作下，柳刚接替了开发部经理的职位。大家虽然大跌眼镜，却也心知肚明。
柳刚升为开发部经理之后，两人的关系更为紧密，不但白天眉来眼去，晚上还经常偷偷约会。有人说还在机场碰到过他们，似乎是一起去旅行。
只是赵露露一着不慎，那天让小蕾无意中看到了手机里她和柳刚的合影，回去后气得直跳脚。后来两人商量，正好公司要裁员，借机把小蕾裁掉。然后在公司新项目开发的关键节点，又让柳刚在台前演了一出假离职，赵露露在台后运作，把柳刚一下子抬上了总监的高位。
柳刚春风得意，对赵露露感恩戴德，前前后后伺候得更为殷勤了。他得知赵露露喜欢猫，就特地去挑选了一只，自己养着，经常带出来给赵露露玩耍。
有这么一个小奶狗呵护着，赵露露仿佛年轻了10多岁，打扮也是越来越青春起来，仿佛焕发了第二春。
06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
一天上午，赵露露刚走到办公室，她手下的一个小姑娘说，刚收到柳刚的辞职信。赵露露非常惊讶，马上去找柳刚。柳刚不在公司，两人就约了在外面一家咖啡馆碰头。
赵露露质问他是怎么回事，柳刚非常淡定地看着她说：“露露姐，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实行的是项目制，这个项目到今年下半年就结束了。下一个项目要到两年后才开始，这两年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可做了。我不想把我的青春浪费在这里。凭着我在这里的资历，经过猎头推荐，已经找到了另外一家公司的总监岗位。”
赵露露说：“你要跳槽，我不反对，但这么大的事，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至少先跟我打声招呼吧。”
柳刚没有回答她的话，说：“顺便告诉你，我要结婚了，我的妻子是我们以前的班花。感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以后我们就不用再联系了。”
赵露露勃然大怒，指着柳刚说：“你翅膀硬了，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吗？”
柳刚看了她一眼，给侍者打了个手势说：“买单。”侍者走了过来，柳刚丢下200块钱说：“不用找了。”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露露望着柳刚渐渐远去的背影，瘫坐在沙发上。
07
赵露露大病了一场，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一周后，赵露露回到公司，还是那个人事部的小姑娘告诉她，新的开发部总监王翔昨天已经来报道了，是总部派来的。
她很惊讶，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新总监是集团王总的远房侄子。出于职业的敏感，她过去和新总监打个招呼。
没想到，这位总监也是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比柳刚还要帅。她顿时眼前一亮，想到他在总部的背景，就越发看这个小帅哥越顺眼了。
午餐时间，她主动凑到王翔旁边，和他攀谈起来。由于习惯了和柳刚的交谈，她的言语很快就表现出了大胆和轻浮，把王翔当成了老熟人。
王翔实在忍不住了，笑眯眯地说：“露露阿姨，你又发烧了吗，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周围同事哄堂大笑，赵露露讪讪地离开，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背后传来王翔的声音：“妈的，把老子也当成小奶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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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壹默了然，文字里诗意，烟火中成长。讲述都市情感，职场世相，在故事中感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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