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过十五的习惯,把十五这天叫正端午,而把五月五叫做小端午。
整个端午,都会有家乡特有的桐叶粑粑吃。
小时候,我们把这个叫"牛屎粑粑",糯米粉和着蒿菜,黑黑的,也许是这个昵称的来由吧。里面包着用黄豆、粗砂糖捣在一起炒制的黄黄的馅,软软甜甜的……在那个零食品种少到小孩子可以把打蛔虫的“宝塔糖”也偷偷拿来当甜口吃食的年代,这种节日才会有的甜食自然是我们的期盼。
因这童年时代的强烈期盼,节日的吃食慢慢在心中固化为图腾,成为一种象征,让人一下子勾起儿时诸多记忆……
儿时的美食其实不多,正因为少,所以那有限的品种更能让人记住。
小学时,最让人馋嘴的就是酸萝卜。因父母都不是以吃辣闻名的辰溪人,所以家中的菜其实并不辣,口味自然也偏向不辣。但辰溪的酸萝卜却因酸、脆、辣而让人不忘。在我很大以后,大姐还笑我,说在家时菜里又一点点辣椒都会叫辣,而有次在路上看到我在路边买一分钱两片的酸萝卜,却央着老板要多“揙”些辣椒。
还有就是冰棒。记得最开始只有绿豆冰棒,4分钱一支,在冰棒的顶端有一层浅浅的绿豆。每到夏天,一些人会推着单车,在后座上放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很多冰棒。当然更多的还是用肩挎着,走街串巷地吆喝着,诱惑着口袋空空的我们的眼神,看到有人去买,便远远的围观,打开木箱的盖子,掀开棉被一样该在上面的保温层,里面满箱子或半箱子的冰棒变让人口舌生津,直瞪瞪的转不开眼,放佛那里面藏的不是冰棒,而是满箱子的宝藏——呃…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宝藏啦,但里面的诱惑却远远大过我所见的其他任何物件。后来品种多了,多了白白的叫白糖冰棒,3分钱一支;在后来,又多了牛奶冰棒……
小学有个同学,有次数学考试得了4分,公布成绩后,就去笑另一个考了3分的同学:哈哈,罗瞟眼你的成绩也太差了吧,考了个白糖冰棒!你看我,绿豆的!
再后来,开在码头上面一点点的那家国营冰棒厂慢慢萧条,因着码头的地利,加了个餐饮的项目,那里面2毛一份的小笼包也曾让我眼馋心痒了好一阵。某次,当我揣着好不容易积攒来的3分或4分的零用去冰棒厂买冰棒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包子可以做成这么小一个个的,下面铺着松针,热腾腾的冒着香气……2毛钱,对那时的我基本上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大数目了,于是,只能咽一口唾沫,对着窗口里面说,阿姨,来一只白糖冰棒!
关于儿时的美食记忆当然不只这些,但既然是说的桐叶粑粑,思绪也不好跑得太远。家乡已经有专门做桐叶粑粑的了,而且也不限于端午前后,用个纸箱子包装着,给人送礼用,据说生意蛮不错,跑长沙的也常带点“土特产”去。而那时,父亲带了点去长沙送亲戚,回来说,他们拿着不敢吃,这黑黑的干净不。父亲当着亲戚的面吃了两个,才集体开动,据说吃了的都说好!
家乡的龙舟自十五的前一天开始,“正端午”是其中最为热闹的一天。香港的国际龙舟邀请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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