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霞仙子
小时候,每一个家庭的小院里,猪圈是少不了的。
猪圈里养上一两头猪,育肥之后,卖到附近的食品站,才换回十张二十张的"大团结″,成了一家人除了种地以后的主要收入来源。
所以,喂好猪,让猪吃饱睡好,快快长膘,便是大人们朝思暮想的事。
每一天,猪要吃要喝,还要屙屎拉尿,把上栏弄得脏稀稀的,猪一卧下,也是一身泥泞,容易滋生毛病。
于是,除喂猪外,把上栏的泥巴屎尿用铁锨清理到下栏里,再垫上干干松松的土,让猪卧在上面舒舒服服地长肉发膘,以求让猪快快的长大出栏。
猪圈下栏里,时间一长,上栏里的清除的东西越来越多。于是,就要定时的清除,我们小时候叫出粪。
出粪也是有讲究的,下栏里太稀里不能出,下不去人,没法干活。
大都是一开春出粪,一是这个时候,雨水少,下栏里往往水份少,下的去人,干得了活。二是出粪在街上的粪土场稍微晾干以后,用地排车或小推车拉到地里撒开,耕春上播种花生或者地瓜的春地,这是最好的农家肥了,一点也舍不得浪费。
出粪是个又累又脏的活,可是不管怎么样,一家人总得有人干啊!我记的小时候,大哥在外上班,父亲生病不能干活,我和二哥在家出粪,二哥大我两岁,劲比我大,干农活是一把好手。
早春时节,过了正月十五,到了出粪的时候。
二哥换上皮靴,和破旧一点的衣裳。把猪撵到家胡同道子里,不让它出来招摇过市。
二哥提着铁锨下到猪圈下栏,先用脚踩踩试试,是否陷人。
如果不陷人,但双脚小心踏上,挨住一头,用铁锨放在粪土上,用右脚踏在锨膀上,狠狠的踏下,挖起一锨黑黄相间的粪泥,然后伸长铁锨高高举起,甩出下栏的半截石墙,顿时猪圈内外弥漫着臭臭的熏人的味道。
就这样一锨一锨甩出来,我则在小推车上放上粪筐,一锨一锨从地上除起,填满粪筐,一车车的推到大门南边的粪土场上。
二哥出一会儿粪,我们再换腾换腾,几十小车推下来,我也是腰酸背痛,少年的小手,也磨出了水泡,生疼生疼。
中间实在累了,我们哥俩就歇一会儿,娘忙给我们倒上热水,夸奖我们俩能干活了,成了家里的男子汉,不用麻烦找人出粪了。我们虽然累得浑身没劲,总想放弃不干,但一想到娘最是不易,我们也要咬牙干下去。
一上午的活,粪出的差不多了,娘看着我们累得够呛,心疼地说,不出了,就出这些吧。
我们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就此下坡,打扫打扫战场,草草收工。我摸着手心里软软的水泡,疼得直裂嘴。
二哥则比我强多了,手掌铁一样硬,都长了茧子。
这个中午,娘总是给我们做最好吃的饭,炸鱼什么的,来犒劳我们小哥俩。
我们虽然累得要死,也吃着娘专门做的饭,心里也乐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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