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今天,朋友小A在电话里告诉我,她要放弃一个喜欢了很久的男生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喜欢的太累了,坚持不下去了。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醉到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中拨通了他的电话,她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喜欢我吗?”电话那头开始有些吃惊,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你这是喝多了吧。我们就是很好的同事呀。”后来她也记不起自己说了什么,挂了电话一个人哭到撕心裂肺。暧昧给人的错觉,真的会让人以为自己往前一步就是爱情,可是当你跨出这一步,一切也就结束了。谁也没给过你什么,你为何就当真了。
她半醉半醒中打了很多的电话,熟悉的不熟悉的,聊的语无伦次。我通过其他朋友知道了她今晚种种诡异的行为,正想过去询问,她的电话便打了进来:“阿珍,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我很幸运认识你,可是我要走了……” 我听着她有些沙哑の声音,大概已感受到那一刻她绝望而无奈的心情。“你喝多了,你现在の思维和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了,心疼已经压倒了所有的理智,等清醒了再做决定吧……” 时间已是午夜,也许是忘记了夜晚打车的恐惧,我叫了车直奔她家,在沉寂的夜色里,我不知道她经过多久的挣扎终于要放弃一个喜欢了那么久的人。那时她住在我们“小作坊”里,加班太晚的时候我也成为了她的常驻客,早上推开门便是公司真的是一种很特别的经历。
打开房门的时候她已在地上沉沉睡去,我废了半天劲把她移到床上,看着这个平时独立而活泼的姑娘,在一晚上的“胡闹”后终于归于平静,有些心疼。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我在跟前,这个傻姑娘,对昨晚的记忆支离破碎,看到电话记录着实吓了一跳,一直问我有没有说什么胡话。我无奈回应:“多少人重新认识了你,你知道吗?你差点把这个秘密公布天下。还好,你勉强还带了点脑子......”
她顿了顿,望着我:“你说,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呢?”
“该怎么面对怎么面对呗,喝醉难道不是最好的借口嘛。说了就说了吧,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你憋坏了。”
她说的这个人我也认识,高冷的性格,长相也很帅气,偶尔和你说上几句get不到点的笑话,然后送你一个白眼。所以我们都叫他“高冷男”。你以为他内心孤傲,却又发现其实是个大男孩,总和你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在同事关系的这些年里,他从没和哪个女生有过过多的接触,却唯独和小A趣味相投,他们会为各自的视频创意据理力争,也会为对方的想法给出中肯的建议,而且都有着作为导演强烈的现场控制欲。以我对小A的理解,这样的男生是可以吸引她的,毕竟我们俩的性格真的是有着神一般的相似,除了她比我要强势一些。
从第一家公司辞职后我和高冷男又成了同事,出差频次越来越高,他经常喊我和他一起出差,用他的话说:“你不矫情,所有的事不用操心,是个好搭档。” 我笑笑:“其实你是觉得我也是个吃货,做事靠谱,你就可以安心装逼当导演了对吧。”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香港,这个吃货竟然几乎任何攻略都没做,一路上问他想去哪儿都是回答:“你说去哪就去哪,我绝对不多嘴。”就这样,我跟着这个高冷男,一起去过烟台、杭州、广州、深圳、福州。看着这货在工作时认真装逼,在工作后秒变逛街男。我经常和小A说,我真没遇到过几个特别爱逛街的男生,比起女生他不差分毫。尽管他总是一副不食烟火高高在上的样子,但他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姑娘,一个曾经离开了他的姑娘。
小A说,在平日の相处里,他的言语行为给了她太多的错觉,再经过自己的完美推理,终于被结局坑了一个措手不及。在现实里,当你对一个人有了不同的心意,哪怕他一点点小细节,也会让自己以为得到了暗示,他发的每一个语气词,都会让人内心荡起欢喜的涟漪。从字到句,串联成篇,于是我们觉得时机成熟,我加上了题目,默认主角是你。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他的故事里,主角从不是你。这种失望和悲伤,就好像有人为你的一切等待宣判此生了无意义。
“我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放下,但我必须放下了。我请了半个月了的假,去西藏,祝福我回来的时候不再那么沉重。”小A背着行囊,真的一个人去了西藏,待了15天。
她是我在工作后见到的最拼的姑娘,以前我总觉得工作把我摧残得失去了生活,后来和她共事,才发现,她的工作和生活早已混为一谈。每天加班,想创意、写剧本,客户沟通,现场指导,这样的工作虽然久了也会疲惫,但真的从不轻松。因为从事过同样的职业,所以我对她的很多无奈感同身受。
在工作与感情的双重迷茫中,她踏上了西行的列车。我说:“不去打扰你此行的心情了,如果你想聊天随时找我“,也许这趟旅程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至少不会更糟糕。命运是安排好的,想等的人告诉你不必等,是因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也会有人在为你等待。
这十几天的旅行里,故事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他称她为“Big Boss”,她叫他为“那个鬼”。他死缠烂打,每天逗她开心,即使知道自己等的人无心与此,依然没有放弃。他说:“我不信我表白一千次,第一千次也不会成功。”这个逗比一样的存在,让我觉得既好笑又担心,我不知道这样轻易做出的承诺,是不是一时兴起,毕竟他和小A曾经喜欢的那个人,简直是性格的两个极端。
然而,他真的坚持了几个月,坚持到他让她完全忘记了那个人。
一年后的今天,小A告诉我:“我要订婚了,和那个鬼”。我想起一年前的故事,此刻的小A嘴角一定是上扬的笑意吧,时间走了一年,融化了一个人的心,也改变了一些曾经未曾想过的,也让有些事彻底封存为记忆,没有人会知道在某一天是不是会再想起。
如今,那个鬼对她的Big Boss始终如一,尽管中间有过摩擦,尽管他的Big Boss也会任性蛮横,他从未说过放弃。用他的话说:“当初我废了这么大劲才把你骗到手里,这辈子,你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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