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八,远游在外早已没有了喝粥应景的兴趣,况且在老家这时候腌制腊八蒜才是最合时宜的活动,我虽然对腊八蒜没有过多的喜欢,但在这阴郁的天气下竟也怀念起那罐子里的一抹绿。
腊八既到,离过年也就不远了,这种怀念或许本质上应该是思乡之情的泛滥。前几日打电话给父母,他们依然在临沂郊外的工地上,电话里父母说,到腊月十五他们就准备回家了,家里的水管都冻裂了要赶紧修理好,里里外外也还要好好拾掇下,还要买点年货,去看看姥姥,准备踏实了高高兴兴地过年。
这些话让我抑制不住归乡的思绪,虽然去年在上海买了房子,但每当同事问起在哪里过年时,我总是不假思索地说回家。此家非彼家,而我也不愿意将“回家”说成是“回老家”,那个“老”字会拉远我们的距离,虽然山东和上海已然相隔千里。
父母在电话里说,你弟弟年前可能回不来,至今都没有听到他说休假的消息。弟弟在我考研那年冬季征兵进的部队。如今我已经工作两年了,而他也已经是二级士官,期间回家探亲两次,但都没有轮到在家里过年。几年当兵下来,小时候伶牙俐齿、调皮捣蛋的坏小子已经变成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男子汉。我们不知道他在部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才如此彻底地转了性子,而这种转变让我们心痛却无能力为。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的大年夜我们是七口人在一起过,爷爷、父母、两个姑姑以及我和弟弟。我一直以为七口之家是标配,直到两个姑姑相继出嫁。如今表妹都已经到了读高中的年龄,而我已丝毫抓不住七口人围坐圆桌过年的印象。过后的十几年,大年夜的桌子上变成五个人,但菜色依旧丰富,气氛相当活跃。直到,大三那年,爷爷去世,大四那年,弟弟入伍。倏然间,家里过年时就只剩三口人在一起吃团圆饭。都说年味淡了,其实是人都长大了,有些人、有些事,拉不住、挡不了。
昨天三姑在网上告诉我,过年时准备休年假,带着表妹在家里多呆几天。三姑之前做些小生意,时间比较自由,爷爷在世时她便经常回家小住。那段时间,我和弟弟依然还有很长的寒暑假,我们用一台卡片机留下了很多欢快幸福的影像。虽然爷爷已经过世,但家依然是那个家,随时准备迎接从这里走出去的每个人回家。
回家,真的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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