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七二年,家里五口人住在一孔别人废弃的窑洞里,院子是长方形,一亩多大,只住着我家和家族的一个大伯家。
过年时,院子里冷冷清清。除了两个姐姐的伙伴来家里玩,大伯家的大姐、二姐和母亲年龄差不多都出嫁多年,几个哥哥都差不多成年。我家新盖的三间瓦房也没住进去,还没有院墙 。过年时父亲的朋友们来,在院子上面的路边喊,父亲听见后,就带人去新房子里坐坐。
记忆最深的是过年的时候父亲才接上电灯,大概是一九七三年左右的农村大多数人家都很贫穷,平时舍不得用电,大家没有接受新事物之前,认为用电费是非常昂贵的。忙碌整年的父亲在灯下坐在炕上,头靠着被子,一副笑眯眯慈祥幸福的模样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年前,父亲还从省城三十元买回一台黑色匣电池的收音机,为了家里的娃们过年更有年味。
那个时候,过年家里没有放鞭炮,都是父亲放雷管,一种细细长长的白色管子,有三、四米长,里面是炸药,放的时候非常危险,只有父亲自己才敢放,声音是震耳欲聋。
过了两年,我家搬进了新房,村上人都买来鞭炮来贺喜。在我自家十几家的大家族里,我家是唯一一户住房子的人家,其余的自家都住是窑洞。也住的家族人群当中,我的伙伴很多……
我们家族十几户有个遗留下来的风俗,每年初一早晨,没有成年的堂兄弟堂姐妹们组织一个队伍,拿我们的话说是“要糖”。实际是给长辈们去拜年 。
小的时候,就是拜年“要糖”的热点激发我们盼望早点过年,每年除夕之夜为这件事兴奋的睡不着觉,期盼时间快快过去,多少除夕晚都是在不眠之夜中渡过的……
每年初一早晨五点刚过,“要糖”就是家族的堂兄弟堂姐妹们穿上自己过年的新衣,我们就自发性的在村子当书记的自家伯家里集合,他家里有我家族最年长的“二婆”。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点评谁今年新衣最漂亮,谁的款式最好看,谁的衣服颜色好鲜艳……最后来个大总结。每年评比中的我衣服都是最佳好评,自己就非常得意,因为从小母亲让我们姐妹几个自己过年挑新衣,自己认为自己的眼光还不错。小学之前,自己选料、选款,然后让师傅们做。上初中后,大人跟着自己看着买……
“二婆”非常喜欢这些娃们,“二婆”最给自己的孙子长脸,让她的孙子孙女在我们堂兄弟姐妹门们跟前特别有面子。然后去我的爷家,我爷在爷爷辈里为六,大家都叫他“六爷”。我爷和我婆日子滋润,但是人不太喜欢娃们,每次去叫他家门,能叫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他们就是不开门,伙伴们都在我跟前说我爷我婆很吝啬,我只有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实,我爷我婆连我们姐妹们的名字都分不清楚谁叫啥。后来再大点,伙伴们初一“要糖”的时候就不去我爷我婆家里,我就给大家说尽好话让大家去,伙伴们说去是看在我的面情上,去了还是叫不开门……接着大家就在自家伯伯大大家挨个户户去转,大人们就拿好吃的发给我们,平时扭捏的我们都不要,这个时候大家都疯抢,而且谁抢的最多,就的运气在这年特别好,谁就能显摆自己……
就我们家族中这十几户人家的这个风俗,村上多少伙伴羡慕我们家族的闹热和团结,那是童年和少年时代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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