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缘 第二部
“妈的，上了凌利的当，他居然是假内应！”卫算仓皇逃出包围圈之后，痛恨不已，一边骂着，一边问现在是什么地方。
“这是鹰嘴峰。”色令回答。
鹰嘴峰？这不是风灵的老窝吗？还不趁机剿灭了她！
“我们还有多少人？”
“209个。”
“其他人呢？”
“恐怕，恐怕再也回不来了。”色令垂头丧气地回答。
他一阵昏眩，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刚才的冲动烟消云散。
色令想把他从马上扶下来。
“不！”他趴在马背上大口地喘着气，咬着牙说，“我们马上回魔宫。”
他和剩下的这点人马刚到地下魔宫最近的一个入口，忽然鸟鸣声大作。若干白绫飞了出来，一下子把这狼狈而归的200号人打个人仰马翻。他们本就精疲力尽，结果在家门口又遇袭击，哪有力气反抗，很快束手就擒。
原来是内桑宝！
门打开来，风灵从魔宫里走了出来，笑着对卫算说道：“这个洞现在是我的了。”
“好你个风灵，搞突袭！趁人不备抢别人的东西！”*卫算气愤地说。
“不可以吗？你半夜三更把自己的队伍带出去抢别人的东西，抢到了没有？”风灵反问他，满是嘲讽，“你可真会安排时间，弄得大家都在熬夜。”
“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他焦灼地问。
“你看上去多像一个可怜的父亲啊！我正想跟你商量呢，你的这个宝贝儿子臭烘烘的，搁在那里倒人胃口，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我不正想拿你的命去换他的命吗？！
他恶狠狠地这么想着，扑通一下跪下来，哀求道：“求你救他一命吧！只要你肯救他的命，我随便你把我怎么样。”
“人家神仙只肯给一个机会，我的命可是太子殿下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风灵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当时你干嘛不跳崖去救你儿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有办法的，求你让我再去求求神仙。”他死皮赖脸继续相求。
“那你要不要先问问神仙，我们风家十几口被你杀害的命可不可以救过来？”风灵说到这里，心像被刀割一样地痛，她真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狠毒的老太监！自己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就在那惨无人道的夜晚如丘而止。
她忍住自己的心痛，继续说道：“你问问神仙，那些被你拿去喂了狗的21个女人的命是不是可以救过来？这20年来被你害死的人的命是不是可以救过来？你去问问老百姓，他们愿不愿意你去求神仙救你的儿子？如果他们愿意，我听他们的！”
听到风灵最后一句话，卫算明白了，她压根儿不可能饶了他！他突然站起来，扑向风灵，一边绝望地叫喊着，“老子救不了儿子，跟你同归于尽！”
风灵往后飞出一段距离。卫算扑了个空，踉跄一下摔倒在风灵面前，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风灵从他身上跨过去，悄悄问探马城西城南的战况。
“城南已经结束，几乎全歼，逃出来的都在这里。城西也结束得差不多，歼灭了五万，还有万把人漏网，逃向了西北方向，千左侍郎带人追击去了。”探马禀报。
风灵回到卫算身边，用脚踢踢他，说道：“我现在就送你回京城，你问老百姓去！”
“老板，来两斤鸡蛋。”
“没了，早卖光了。”鸡蛋摊老板回答。
“这才开市你鸡蛋就卖光了，生意太好了。”孙婆婆说着，准备去别的摊位买。
“今天你就别买鸡蛋了，所有摊位跟我的一样，都没蛋可卖了。”老板劝她。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比过年还重要吗？瞧我这记性，总不记事。”
“不是，买了都是去砸卫算的。”
“你说什么！卫算！他给抓住了？现在他在哪里？”孙婆婆激动异常，转身就走。
她就是当初找神探肖帮忙找孙女的那位老太太。自从知道自己的孙女被卫算活生生喂了藏獒，她那恨啊，死不瞑目。卫算，老娘一定要让你为俺孙女偿命！
押着卫算的囚车行进艰难，两岸百姓太多，总是动不动就失控围上来要揍他。押送的官军总不能让他死在囚车里，不得不临时请求加派人手保护他。
卫算的头露在囚车外，后面拖着他儿子的棺材，棺材两边贴着很大的字，上面写着：可否求神仙救我儿子？
风灵真说到做到。给他这个机会。
“去死吧，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我咒你断子绝孙！”道路两旁的骂声仍在继续。
“神仙要是救他儿子，神仙也不是好人！”
新一轮的扔鸡蛋又开始了。卫算的囚车，已经覆盖了厚厚的碎鸡蛋，他身上完全被鸡蛋浸透，脸也给砸得看不清模样。
孙婆婆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押送队伍，不要老命地往囚车方向挤。
前方道路再次被堵塞了，有人拿着刀子一定要冲过来杀了卫算这个狗贼。官军纷纷去劝。
车子停下来，路两旁有几个人趁机爬上装棺材的板车，掀开了棺材盖子，点了火扔进棺材里面。
卫季的尸身本就洒了不少香精，一见火星就爆燃起来。棺材里冒出浓烟，皮肉烧焦的恶臭弥散开来。
卫算转过头看后面的棺材起火，急了，大喊：“季儿，我的季儿！求求你们，快灭火！”
“烧死他！断子绝孙吧！”围观百姓纷纷喊。
孙婆婆已经爬上了囚车，扯住他的头发，恨之入骨地说：“你还我孙女来！”
官军手忙脚乱，有的忙着去扑火。有的来拉孙婆婆。孙婆婆就是不放，卫算的头发被扯落了一把，她还是揪住他不放，活生生把他耳朵咬了一个下来......
棺材的活烧得太旺，官军只好砍断它跟囚车的连接绳。如果不砍断的话，连囚车也会被引燃。卫季的尸体连同棺材在街头化成灰烬。
卫算彻底绝望了，仰天尖叫：“做孽啊，作孽——”
凌锋在福图山，拜见父皇和母后。
龙啸帝艰难地伸出手，把手放在他的头，眼睛里露出慈爱的目光。皇后站在一旁欣慰地看着这对父子。
“父皇，历山已经交代，他说是皇弟授意他拿着尚方宝剑去西城门放卫算的人进城，以协助他们进攻香山。幸亏刑部熊大夫拿着圣旨收回了尚方宝剑，才制止事态恶化。历山还交代，卫算进攻京城的目的是废除龙朝凌氏皇族，自立为天子。皇弟只是被诱骗，以为卫算会扶持他做太子才帮助卫算的。您看皇弟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凌锋征求父皇的意见。
从大龙律法来说，凌利通敌是死罪。但是，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他实在不忍下手，只能求助于父皇。
龙啸帝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虽然肢体和言语有障碍，但是脑子很清楚。他明白，如果不杀凌利，以凌利的品性，只要有机会，仍旧会造幺蛾子出来抢夺皇权，给凌锋未来的统治制造不安定因素；如果杀了他，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于心何忍？
他也明白凌锋历来心善。在皇权这条路上，最忌讳的就是善良。该狠的时候还是得狠，否则，别想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凌锋是不忍心对弟弟下手，才想把这件事情推给他吧？可是，尽管他以前对自己的兄弟狠过，对自己的儿子，他实在是狠不起来啊！
他摇摇头。
“父皇，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凌锋说。
龙啸帝对他摆摆手，闭上眼睛。
“你父皇累了，要休息。”皇后示意儿子不要再坚持。
“那父皇，您是要我自己决定是吗？”凌锋心想父皇可能跟他一样的心理，没法下决定。
龙啸帝果然点点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