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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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坐在他的身旁就会感到踏实。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跨度，现在我觉得他终于离开我了才是踏实。

当年他问我该不该去那个是城市时，尽管内心千百个不愿意，嘴上还是说着我支持你。然后他像是得到了肯定一样的开心，并且告诉我说：“你等我三年，我肯定回来。”

当时我不知道等一个人三年是个什么概念，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我就要等。

这是他离开的第三年。他，没有如约出现。我推掉所有工作等了他整整一天，最后等来的居然是老杨。

老杨说：“别等了，程然今天不会回来了。”我说：“老杨你不要开玩笑，他答应过我就会做到的。”老杨说：“他要结婚了，听不明白吗？”我一杯白水泼到了老杨的脸上，然后我就哭了，我还记得我和程然说喜欢的样子，时至今日，在我脑海里依然清晰可见的回忆。

“程然，我喜欢你。”

“哦。”

“哦？所以......”

“你是不是傻。“

“......”

“以后告白这种事你别跟我抢。“

“嗯……啥？你说啥？“

然后程然拥住了我，那一刻我觉得全世界没有人比我更幸福了。

后来我发现程然居然是个不爱干净的男人。

我说程然你几天没洗头了？程然说头不能总是洗，容易头痛，会中风的。

我说程然你几天没换衣服了？程然说哎呀，衣服换了还要洗，洗了还得晒，晒干了也是拿来穿的，别麻烦了。

我说程然你几天没洗澡了，程然问我臭吗？我捏着鼻子，点头说臭。程然深深的闻了一下他的衣服，然后一副享受的样子说：“香，怎么能说臭呢，这可是我爱你的味道。”

呸！！！

这感觉好不恶心。可我还是笑了。

“那个女人你也见过的，那个富二代的女儿。”老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他坐在我身旁，抹了一把脸，湿了的头发耷拉在脑门上，还滴着水，胸前湿了一大片，样子很狼狈，可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就快就要结婚了。”

“那你说，他见到我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傻逼。”

我没有大醉一场，也没有跑去质问，我还是按时上班苦逼加班，我还是有一餐没一餐的，我还是蹬着高跟鞋满城市的跑客户，我还是一夜又一夜的失眠。可我觉得我好极了。

其实他离开的第一年我就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我不愿意相信，他的那句“你等我三年，我肯定回来”还犹在耳畔，彷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我仍然记得那个时候他有多爱我，他大晚上冒着大雨出去买糖炒栗子，因为我想吃，他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我说：“其实我也可以明天再吃的，你看你都淋湿了。”他突然很认真地说：“你就这点要求难道我都不做到吗？那凭什么说我爱你。”在我生病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守了我一整天都没有睡觉，我说：“你傻啊，我睡觉的时候你怎么不睡觉呢。”他说：“我怕睡死了，你想喝水吃东西什么的我听不到。”

刷朋友圈的时候，看见他登机牌的照片上配了一句话——最后的决定。

我默默点了一个赞，评论：一路平安。

他没回。

我觉得我善良得很，又虚伪得很。

四个小时，他又发表：平安落地。

我又点了一个赞，评论：那就好。

他还是没回。

老杨约我喝一杯，我叫嚣着太累了，想回去睡一觉。老杨说：“你还是来一趟吧，程然在等你。”我挂了电话，打了车就飞奔过去，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着急听他给我一个解释？还是依然坚守着三年之约，只是他晚了几天而已？

我不知道，总之不是要责备他，只是想看看他，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看看他有没有长高，顺便还想问他还爱不爱我。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很大，很刺眼，司机车里放着不知名的音乐，在十字路口等了一分钟，手机里的电量还有百分之十，我拿出包里的化妆品认真地化着，想要把长期熬夜的黑眼圈遮起来，想把刚冒出来的痘痘挡住，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疲惫。

到的时候计价器上显示的是七十块五毛，我给了司机一百，土豪的说了一次不用找了。

一进门我就看到他了，他瘦了，也黑了，长长的头发也变短了，运动服和球鞋都不见了，变成一板一眼的西装和黑皮鞋，可是他笑起来还是那个样子，嗯~就是，很好看的样子。

程然看到我，露出那整齐的白白的一排牙齿对我笑着说：“好久不见啊。”

我学着他的样子回他一句：“好久不见。”

他挥挥胳膊，叫服务员再加一副碗筷，然后招呼我坐下，表情语气自然地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夹起一块肉放进嘴巴里，一边嚼一边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他妈的，还好意思问，当年说话当放屁。”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辣椒放进嘴里，边嚼边说：“程然，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程然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巴里，说：“我不想那么混蛋，这分手我得让你提，可是那么久了，你从来不提，我们也不联系，我以为我们算是分手了。”

然后我就辣哭了。

一抬头就看见老杨一拳打在程然的脸上，我拿起面前的酒，头一仰就喝了下去，他们厮打的样子成了最后我看到的画面，倒下去之后隐隐约约听见程然那爽朗的笑声以及老杨那句‘卧槽你疯了’，我突然就觉得时间就回到了三年前，只有老杨，程然和我，那时候的程然还是喜欢我的。

还记得第一次向老杨宣布我们在一起了之后，老杨点点头，递给我一杯酒，我摆摆手对老杨说我酒精过敏，老杨板着脸放下手里的酒杯不说话，我看着程然，程然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说：“老杨，你别为难我媳妇，她真的酒精过敏，会死人的。”老杨还是板着脸，瞪着程然，然后看了我一眼，冷冷的对我说：“老程和酒，你自己选！”程然没有说话，看着我，我犹豫了一会，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喝下去，然后我就倒下了，不过在倒下之前我听到老杨爽朗的笑声以及他那句“卧槽你疯了，我开玩笑的。”后来我才知道为此程然狠狠揍了老杨一顿。

嗯，我酒精过敏，只要一沾酒就会晕倒。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这样。

醒来的时候没有老杨，只有程然，不同的是，以前的程然是坐在床边，眉心紧皱，我只要一醒来他就立刻能发现，然后嘘寒问暖一番，而且会准备好我最爱喝的奶茶。但现在的程然站在窗边，我醒来好一会儿了他都没有发现，他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萧条，有些落寞，我突然觉得他像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我叫了声程然，他回过身，给我倒了一杯水，轻轻地问了句：“你还好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我只知道我还活着。

程然坐在椅子上，笑了，他说：“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练不成千杯不醉的本事就要装作滴酒不沾的样子，你觉得你很厉害吗？我觉得你很傻逼。”

我也笑了，我说：“程然，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了不也一样没长进？说不了安慰人的话就不要自以为自己讲的话很有哲理，你觉得你很棒吗？我也觉得你很傻逼。“

程然还是哈哈哈的笑，我恍然间觉得程然还是爱我的，我看着他的脸，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我突然说：“程然，给我削个苹果吧，皮不断的那种。”程然不做声拿起刀开始削苹果，样子很认真，可是总是断，看得出来程然也很努力地不想削断，可是无奈一直断，我的眼泪就一直往下掉啊，我哭着说：“程然，可不可以不分手啊。”程然没抬头看我，还是很认真的在削苹果，然后把削好的苹果的放在我手上说：“我尽力了，可是技术不好，皮一直断，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味道呢。”我把苹果丢进垃圾桶，发脾气似的说：“一定会影响味道的啊。”

我和程然四目相对，我泪流满面，他面无表情。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刺鼻的很，我觉得打着点滴的手很疼，疼到了心里，我还是不依不饶的说：“程然，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啊？”

程然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不行了，我们就要结婚了。”

去他妈的结婚，长得帅的人就会骗人，原来他妈的从来没考虑过我。我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我疯了一样的笑，我说：“程然，我们互不相欠了。”

程然一脸懵逼的样子把我逗乐了，原来程然也没有这么帅。

然后，程然走了，带着他的绝情和负心走了，从他上飞机的那一刻我没有一秒是不在诅咒他的，我恶毒地想着最好飞机坠落或者发生恐怖袭击，把程然丢进太平洋里喂鲨鱼。这么想着我就乐了，乐着乐着我就哭了。我给老杨打电话，我说：“老杨，他又走了。”

太阳好大啊，脸被晒得通红，全身都是汗，可我只觉得冷，双手就一直抖啊，抖着抖着然后老杨就出现了，老杨的脸在眼光下明晃晃的，显得特别丑，我说：“老杨，我想喝酒。”车子驶过西门大道，就到了老杨家，他从冰箱里搬出所有能喝的饮料，露出大大的门牙笑着对我说：“喝吧，不收钱的。”我一把打在老杨的肩上，“你大爷的。”

嗯~我想想，是什么时候开始身边有一个随叫随到的老杨呢？是什么时候呢？

程然刚离开的时候，我就每天闷闷不乐啊，吃不下饭，也睡不好，总会做梦，梦见程然离开我，心里一慌不管时间就哭着打电话给老杨，问他程然是不是跟别人跑了，问他程然是不是不要我了，问他程然还有多久回来，失眠最严重的时候我一个晚上就会打好几个电话给老杨，导致老杨那段时间严重睡眠不足，数据写错了好几次，被他老板骂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发工资的时候发现他的奖金被扣光了，他终于怒了，怒气冲冲的跑到我家，对着我大喊：“你以后能不能不失眠了好好睡觉啊。”我一脸懵的看着他，那时我还在吃一碗刚泡好的红烧牛肉面，我急忙放下筷子，用手擦了擦嘴，小心翼翼的问他：“你要吃吗？我给你，泡一碗？”老杨看了一眼面，气冲冲的坐下，把我面前的面拿到自己面前，大口大口的吃，我看着又委屈又好笑，我嘟着嘴说：“那是我刚泡好的...”老杨边吃边说：“这是对你的惩罚。”

后来老杨就搬到了我对面，每天晚上老杨都陪我说话，都是程然小时候的事。

老杨和程然是邻居，老杨是突然搬来的，搬来的时候就没看过他爸爸，听说他爸爸是个赌鬼，后来因为欠了一大笔高利贷无法尝还就自杀了，为了躲债他妈妈带着他来到这个村子，老杨比程然大三岁，老杨就是程然妈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老杨成绩很好，从来不需要家里人操心，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挽起袖子帮妈妈做饭，为此程然一直很嫉妒老杨，所以程然后来就一直跑去找老杨玩啊，他以为这样老杨就不会考第一名了，可是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老杨还是第一名啊，而程然有一科却考了零分，其他的全都不及格，他妈妈罚他不准吃饭，把他关在小黑屋里，他饿坏了，就爬墙出去，找老杨一起跑去偷别人的地瓜，地瓜刚烤熟，就被主人发现了，他们把肚皮上的衣服卷起来包着滚烫的地瓜，一边跑还一边看着地瓜有没有掉出来，那边的主人见追不上了就把狗放了出来，那时候太小，跑不快，眼看着狗就要追上来了，程然灵机一动，把地瓜丢得很远，狗就这么追地瓜去了，他气喘吁吁的喘了两口气终于哭了，一边哭一边还说：“我自己都没有吃饭，还给狗烤地瓜吃。”老杨看了，哭笑不得，拿出自己卷在衣服里的地瓜就给程然吃了，程然吃完烤地瓜，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满脸感动的抱着老杨说：“以后我就是你大哥。”老杨笑岔了，一掌打在程然的肩上，晃着脑袋回家了。

从那以后，程然就向老杨看齐，拼了命的学习，终于在老杨考上大学要离开的时候考了一次第一，那个时候在村里的孩子考上大学是不容易的，还是北京的大学，但考上了对家里也是个很大的负担，老杨家里很穷，他妈妈几乎不能工作，每天就在家里做做手工，赚不到三十块，老杨的妈妈盘算着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供老杨上大学，老杨不乐意，一咬牙撕了通知书就决定不上大学了，老杨的性格很固执，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做的决定。

过了几天老杨打包好了行李，临走前请程然在镇上喝了一杯奶茶，程然问老杨：“决定好了？不怕会后悔吗？”老杨坚定地点点头说：“我真的不上大学了，不会后悔，以后你替我上，替我看看我梦想的大学。”程然沉默了一会儿，好久才憋出一句：“那可是北京的大学啊。”老杨拍拍程然的肩膀：“你一定要做到。我在北京等你。”后来老杨就走了，程然拼了命的学习，在高中情窦初开的时光里埋头苦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班上有几个女生，也没有看清楚过班花的脸，程然知道，他背负着两个人的梦想和希望，一个是妈妈，一个是老杨。所以必须拼命。

老杨和程然有三年没联系，程然在北京读大学的第一天，老杨请程然在街边吃了一次大排档，两个人拿着串，大口的喝着啤酒，老杨第一次在程然面前哭了，程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陪着老杨一杯一杯的喝，最后两个人晃荡在东三环的马路旁，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叫：“北京，你妹！”

老杨的饮料可能过期了，我喝得有些头晕了，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反正湿湿的黏黏的，很不舒服，我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看到老杨拿着手机刷朋友圈，我伸过头去就看到程然平安抵达的消息，我看了一眼，骂了句：“骗子。”

老杨关掉手机，放在桌子上，看了我好一儿才说：“程然不是坏人，那个女人也不是坏人，可是爱情呐，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东西。”

噢，我知道了，我才是坏人。

老杨又说：“程然爱吃面包，而那个女人愿意把面包给他，有何不可？”

噢！原来还是我的错。我没有面包。

老杨又说：“我就不爱吃面包。”

当时我没听懂，我说哦，老杨揉揉我的头发，那个时候我觉得老杨是个好人，我没有面包他还愿意陪在我身边。

程然的婚礼我没去，老杨去了，还煞有其事的发了朋友圈，底下一堆人点赞恭喜，噢，我也点了。

我发微信给老杨，我说：“老杨，你替我看看新娘子是不是没有我漂亮。”老杨发来一个摸摸头的表情，说：“是啊是啊。”我连续几个哈哈哈发过去，然后就把手机摔了，大喊，去他妈的婚礼，去他妈的程然，去他妈的新娘子……

老杨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两包喜糖，我吃了一颗，一股子甜腻，味道庸俗极了。刷朋友圈的时候刷到他们的结婚照，我点开看大图，看了好一会，老杨问：“怎么了？”我一张张滑过去，眼泪就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老杨又问了句怎么了，我哽咽着说：“他好帅，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的好看，新娘子站在旁边，很般配，很好看，好像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是，怎么就不是我呢？”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才是旧爱，而我是新欢。

上了大学之后的程然开始谈恋爱，他说要把高中失去的都补回来，老杨说他神经病，他就瞪着老杨，一脸正气的说：“还不是得怨你，非要把梦想那么大的东西往我身上塞，不然我至于拼命吗？以后我开同学会被冷落就得怨你。”老杨就点点头，说：“是是是，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那个时候程然看上了校花，校花谁不喜欢啊，众星捧月的物种，程然就发起猛攻追啊，可是校花偏偏看不上他，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一路冷漠到底。程然一会送巧克力一会送鲜花，老杨嘲笑他庸俗，说：“现在的女孩子才不会喜欢这些呢。”程然一脑门汗，要知道那些鲜花和巧克力可不便宜，足足花光了程然大半个月的生活费呢，程然把鲜花和巧克力一丢，挫败的问：“那现在的女孩喜欢什么啊？”老杨拿起巧克力拆开吃了一颗：“人家是校花啊，追她的人不排着队呢，什么花没见过啊，你要让人家觉得你特别，觉得你和那些送鲜花和巧克力的人不一样，懂？”程然点点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从那以后程然就不送鲜花和巧克力了，而是改写情书了，程然写情书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就是一坨屎都能被他描述得情话绵绵，一度是大学电台的热门情诗，是学弟学妹们膜拜的对象，虽然还是庸俗却成功的引起了校花的注意，程然顺利的约会校花吃饭，买单的时候却发现没带钱包，迥然下打电话叫老杨救场，老杨为了兄弟的幸福光速到达，程然拿着老杨的钱买单打车送校花回家，在门口程然突然告白，校花一脸羞涩，可能发现程然其实长得不错，然后就正式交往了，毕业后校花去了美国，然后就分手了。

后来程然就留在北京醉生梦死啊，失恋了好像失去了去世界，对全世界都恶语相加，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老杨计划着要创业也顾不上他，只是在他流落街头或者没饭吃的时候给他几百块，然后把租房的钥匙丢给他。我和老杨是邻居，但是完全没交集，我还记得那天程然喝醉了，拿着钥匙在我家门口开了好久，我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程然就闯了进来，我被吓得不轻，还报了警，老杨风尘仆仆的赶来，程然还没酒醒，看见老杨就傻笑，还指着我对老杨说：“兄弟你看，我媳妇，变得越来越好看了。”老杨尴尬的对我笑笑，然后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他喝醉酒这样。”我点点头，没再说话。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程然突然牵住我的手，醉醺醺的对我说：“媳妇，我带你回家。”我无奈的看着老杨，老杨回了句：“你担待些，要不坐我的车一起回去帮我看着他。”我点点头同意了，因为程然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试图甩了几次没甩开，就任凭他抓着。那一整晚程然都粘着我，像个孩子一样，我看着他突然就心动了，觉得他怎么那么帅气呢？

再后来我就追程然呀，还怂恿老杨和我一起追，程然没饭吃了我就研究菜谱给他做爱吃的菜送过去，下雨了程然没带伞我就第一时间给他送伞，天气冷了我就给程然织围巾，虽然是在冬天接近尾声的时候才织好，程然收了，第二天就带上了，我们谁也没说出喜欢的话，可是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那个时候好幸福啊，好像程然的世界里只有我。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说了喜欢，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而现在我看着程然的头像，点开，打了一句：是真的爱过我还是把我当成她？然后点击发送，退出，过了很久，他回复：一开始你是她，后来你是你。

看完我打开程然的朋友圈，默默点了一个赞，我想我应该要祝福他。

然后我又回到了我三点一线的生活。我累了就找老杨诉诉苦，老杨说生活就是要经历不同的苦难和挫折才会强大，我说老杨只会说心灵鸡汤。我想程然了，老杨就说青春苦短，男友勤换。我说老杨还是只会说心灵鸡汤。我被老板骂了，就约老杨出来喝几杯烈酒，老杨说老板骂你是因为你还有进步的空间。我说老杨你能不能别再说心灵鸡汤了？

后来老杨说：“我要回趟老家，可能要好几天，你自己行吗？”

我看着老杨的脸出了神，好像老杨也没那么丑，为什么他总是找不到女朋友呢？老杨拿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我回过神撇着嘴说：“行，有什么不行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老杨突然问我：“嘿，你，还会相信爱情吗？”

我看着远处手牵手散步的老夫妻，再看看打闹的孩子们，才慢悠悠的说：“相信啊，为什么不相信？爱情那么幸福，那么美好，那么有意义，为什么不信呢？”

老杨看着我，好像在考虑什么，后来他对自己点点头，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突然用手别过我的脸，一脸认真地对我说：“那你考虑考虑我呗。”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睁大眼睛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直勾勾的看着老杨不太整齐的牙齿，结巴的说：“你...你牙齿...不整齐...”老杨放开手，起身就走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要不要道歉，我发微信给他他不理我，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去他公司找他才知道他已经回老家了，我问他助理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助理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我就着急了，一连给老杨发了几十条微信。

我说老杨你回来吧，我再也不嫌弃你的牙了。

我说老杨你快点回来，我一个人不行的。

我说老杨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楼下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很好吃，我请你啊。

我说老杨你快点回来吧，我厕所的灯又坏了。

我说老杨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感冒了。

最后我说老杨，我想你了，你要是不想回来，那我就去找你吧。

老杨一直没有回复我，我难过得在肯德基吃了三个汉堡，一打嗝眼泪就流出来了，我又喝了一大口可乐。一位小朋友路过的时候摔倒了，转头看看，似乎是妈妈没有在看着他，他自己坚强的爬起来，嘴里还喃喃的安慰自己道：“没事，不痛...”我突然很想好好睡一觉，想着我该好好照顾自己，于是就打了车回家了，一推开门，就看见老杨躺在沙发上，很累的样子，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我轻轻地叫了声老杨，他睁开眼睛看到我就笑了，那明晃晃的牙套在牙齿上显得特别难看，老杨说：“对不起，我手机丢了，回来买了手机补了卡才看到你消息。”

我看着老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很幸福，老杨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去做了矫正，但好像更难看了。”我一把扎进他的怀里，感动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曾经那么渴望过一个人的出现，那么他回来时变成什么样，你都会是欢喜的。

以前的日子，再难受我也不吭声，但是现在被桌角磕到都想要告诉你，不是我矫情，是这些平淡的小事使我感到幸福，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