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陈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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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立春。年味愈来愈浓了。收到巴豆老师从青海寄过来一箱羊肉,足有二十来斤。切成大块的草原羊肉,焯水,炖煮,沾点孜然粉、胡椒粉,下酒下饭,味道不要太好啦。或者干脆炖萝卜,北方的荤与南方的素一交合,即使清水寡汤,也照样入味。而有心人的千里快递,在这微冷的日子里,送上的是无限的暖意。
气温与草木,冬与春的界限,只是日历上的泾渭分明。二月四日,立春这一天,老家和老丈人家不约而同地喊我们回去,沸油豆腐了。我们自然是要去的,这是惯例,因为我们笃定记得,趁热蘸酱醋吃油豆腐的情景。
先去老家后岩,给父母备了点年货。油米酱醋自然是要带的,香梨、胡柚、苹果、车厘子等水果,山核桃等坚果,牛奶、饼干、冻米糖等一并备着。当我们过年,我们就爱备年货,爱母亲做的八宝菜,黄豆肉皮冻,以及那被一家人团聚的大火炉。
父亲在灶间烧火,母亲在灶头沸豆腐。她用一根长长的扁竹片,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油锅里的豆腐。大半个竹编上摊着白豆腐,小半个竹筐里堆着成品的油豆腐。大碗盆里装着煮熟的大头菜和芋艿(可以空口吃)。大火炉里闪着红扑扑的热气。
“豆腐是自家做的,早上做了几板,分分。你们拿几块去,晚上炖青菜都好吃的。”母亲一边拨着锅里的油豆腐,一边指着这边的白豆腐。
我不敢多说话,怕母亲担心了。因为感冒,咳得嗓子有点哑了,吃了消炎药,还是不大见效。我就坐灶间去烧柴火。父亲站起来拨油豆腐。母亲和媳妇阿庆嫂
忙她们的,估计是去家门口菜园子,割生菜,拔大蒜了。
慢工出细活,油豆腐渐趋鼓胀,微黄。“沸油豆腐太麻烦了,”父亲说,“你妈硬拖我帮忙,你看,一个下午就陪在这里。”父亲有点委屈的样子,这像他的秉性。也真是难得,在我眼里,他对年味是不太在意的人。小时候,年夜饭后,他总是一边做篾活,一边看春晚,没有其他娱乐活动的。这下好了,年纪大了,开始听母亲的话了。事实上,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干什么,至少有伴。真好。
去老丈人家已是下午三点,这里人多,也热闹。阿姐一家,侄女,姑母都在帮忙做馓子(又叫“油鸡”“焦叶子”),一大团编里齐整地摆开了。老丈人在沸油豆腐,嘉豪在灶间烧火,阿庆嫂放几根馓子进油锅。锅台边,一双筷子搁在一只大碗上,碗里面是调好的蘸料。我在老家蘸了十几个,这里就下一两筷子吧。这时候的碗筷很孤独,估计想吃的都过瘾了。
“嫩的时候也好吃的,吃吃看。”老丈人好像蛮懂我的,让我换换口味。果然,味道不一样。
油豆腐沸完,再沸馓子,晚饭迟了也无妨。阿庆嫂,阿姐和老丈人在灶头上忙。一个大学生和两个毕业的大孩子在火炉边玩手机。我烤火。不大丁点的时间里,一锅热气腾腾的雪菜豆腐,一锅小火慢炖的红烧肉,小炒青菜、藕片、猪肝,让人在忙碌的年味中“满血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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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5日下午,难得太阳出来了,去武盛古街走走,感受一下小镇的年味。记得“分水发布”里说,这里有年货节,不料扑了个空。据“小满面馆”的大哥说,年货节办了三天,因为一直是雨天,有风,略微有些冷,没多少人气,散场了。难怪从东门“武盛大唐”一期(建设中)入口,一直到文化路口,人迹寥寥。只是在百货商店十字路口,有一群孩子们的乐器演出,才聚拢了一些人,而且多半是家长。
但我并无什么遗憾,我想起今日“之江轩”有篇时文《再忙也不能把年味丢了》,里面有一句,“年味从何而来?从最小的家庭单元中来,也从生活中小小的仪式感而来。”深有同感。想着过年了,孩子们都会回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啊。搞卫生,挂灯笼,贴春联,烤炉火,放烟花,抢红包,包饺子,做这种拿手硬菜……在每一个参与的过程中,享受纯粹的家庭时光,好好过个有滋有味的年。
人间烟火处,年味渐浓时。你我加持,守住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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