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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是个单亲妈妈,和前夫离婚后独自养着一个女儿。她在苗岭乡开了一家理发店,又在杨家村承包了一片土地种蓝莓,每日在两地之间奔波。
这天早上,杨琳带着放假回家的女儿从县城坐班车返回苗岭乡。正是夏暑,天气炎热,哪怕开着窗,仍不能驱散身上的燥热。
“妈,我睡会儿,实在晕得难受。快下车了你再叫我。”女儿罗云对身边的母亲杨琳说道。苗岭乡崇山峻岭,山路弯弯曲曲,对于晕车的人来说,每次坐车回家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杨琳年轻的时候也受过晕车的罪,但随着坐车次数的增多,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形成了习惯,晕车的反应也逐渐消失。
杨琳的生活是忙碌而充实的。一下车,打开理发店的门,就迎来了等候已久的客人。
“杨老板,你终于回来了,等你好久了。”杨琳的常客说道。
看见来了客人,杨琳那张圆圆的脸上堆满笑容,她热情地问:“小帅哥今天是想要剪个什么样的发型?”边问边给他披上围布。
“剪短一点就行,我相信杨老板的技术。”
了解到客人的需求后,杨琳拿起剪刀开始进行理发。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一位穿着时髦的女人,她身材高挑,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杨琳看见镜子中的女人,笑着喊道:“哎呦,李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想来找你染个发。”
看着杨琳暂时没有空,李姐坐在店内的棕色沙发上等候。
“姑娘。”
“妈,干啥?”听见母亲在喊自己,罗云停止收拾床铺的动作,从理发店隔间冒出来。
“带这位帅哥去洗个头,妈给你李姨染个发。”杨琳对着女儿安排道。
罗云长得像她的母亲,都有一张苹果般红彤彤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上是长长的睫毛。在母亲的影响下,性格开朗,待人接物十分热情。
一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罗云立马甜甜地喊道:“李姨好!”接着带着男生去里面洗头。
自从初中开始,在母亲的指导下,罗云学会了一些洗发技巧。在客人流量多的时候,也会帮助母亲给客人洗头。
给男生洗完头又吹干后,杨琳又吩咐罗云:“姑娘,一会儿煮饭多煮一点,你李姨中午和我们一起吃。”
“好嘞。”罗云应道。洗手回到隔间后面煮饭饭做菜。理发店隔间里面有一张床和一个小小的厨房,平日杨琳忙的时候就在这边吃饭睡觉。
染发是一个耗费时间的过程,中间陆续有不少人过来理发,等忙完的时候也到了饭点。
李姐外表看起来有些清冷,实际相处中却非常平易近人。在饭桌上时不时就给罗云夹菜,让她多吃点,丝毫没有拘束的地方。
“李姐,别管她,你自己也多吃点,这段时间你看起来瘦了不少。”说着杨琳往李姐碗中加饭,又给自家姑娘夹了块红烧肉。
在两位长辈的双重“宠爱”下,这顿午饭总算是吃完了。
理发店的营业时间基本不固定,除了苗岭乡每周一次的赶集日是全天营业,其他时候基本看杨琳的时间安排。
这不,刚吃完午饭,理发店就关了门,杨琳带着女儿开车回杨家村。李姐因为有事不回去,就和她们分别。
“妈,李姨好时髦啊,简直是我们新时代女性的代表。”罗云赞扬道。
听见女儿对李姐的赞美与肯定,杨琳笑了笑,又有些惋惜道:“其实你李姨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那个儿子是个不争气的,结婚后生了孩子,不久就离婚。
两人都不肯要孩子,把孩子丢给她照顾。之前不是听说孩子他爸要接孩子过去和他们生活吗,我们都暗暗想道,这次你李姨终于可以放心改嫁了。哪想道,孩子他爸又反悔了。你李姨为了照顾年幼的孙子,只好再一次放弃改嫁。
她的丈夫很早就因故去世了,当时她的婆婆也劝她改嫁,可为了照顾儿子,担心重组家庭对孩子成长不好,这次没有改嫁。唉,你李姨这辈子是载在她儿子身上了。”杨琳为这个美丽又坚强的女人感到惋惜,她曾两次遇到合适的人,可以相伴一生,可是为了孩子,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跟女儿说完李姐,又说起她那渣爹。说她还小不懂事,光顾着看颜值忽视了人品。和罗云她爸结婚后,去大城市打工,怀孕生了孩子。
丈夫是个没良心的,对妻儿不好。她还坐月子那会儿,女儿生了病,她请求丈夫带女儿去医院看病,丈夫死活不愿去。举目无亲之下,她只好自己拖着正在恢复当中的身体把女儿带去了医院。
“当时医生说,我要是在晚来一点,你就没命了。后来我和你爸就离婚了。”
提起自己失败的婚姻,杨琳对女儿说:“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靠谱一点的男人结婚,不求他多帅多富有,只要他有责任有担当,对你好,对你孩子也好,那就够了。”
“妈,我知道了。”罗云有些敷衍的回答,关于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从小她听了无数遍。
苗岭乡离杨家村不远,20几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
杨琳是个热爱生活的女人,哪怕不经常住在这边,还是在自家楼下种了一盆盆的鲜花,到了夏天,正开得旺盛。
罗云从后备箱把行李箱拿下来,搬到自己房间里。母女俩休息了一会儿,各自拿了一个竹篮,开车前往后山上的蓝莓地。前几天刚收了一波,现在又有一些蓝莓成熟了。
种蓝莓的土地原先是稻田,后来国家开始关注乡村振兴,用产业带动农村发展。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地方政府出资,在杨家村等多个村庄种上了蓝莓。
今年是杨琳承包蓝莓地的第二年,钱是没有赚到多少,只求不亏本就行。
夏天的阳光从早上热到下午。下车后,母女俩人把竹篮系在腰间,杨琳拿出一个遮阳帽戴在罗云头上,又递给她一双防晒袖。等全副武装后,才开始带着罗云进入蓝莓地摘蓝莓。
“你摘的时候注意一点,有些树叶上附有一种绿色的虫子,被碰到后,会火辣辣的疼。”杨琳提醒道。
“知道了,妈。你摘这边,我去前面摘。”
蓝莓树比人高,地上又杂草丛生,不好采摘。罗云摘了一个多小时,竹篮才满了一半,她有些泄气道:“妈,这好难摘,一直抬头,我脖子都酸了。”
“那你休息会儿,反正只是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也不指望你摘多少。”杨琳嘴上回答,手中的动作不停,不一会儿就把竹篮装满了。
“不摘了,走吧,这天气太热了,我先送你回家,一会儿再来看看你姨妈她们摘得怎么样了。”
把女儿罗云送到家,杨琳又急匆匆赶了回去。几个采摘的女人从早上摘到下午,一人分别摘了五六筐蓝莓。杨琳拿出车上的电子秤分别给她们秤了重,记录在账本上。
蓝莓地面积大,平时要请三四个人一起过来摘,按蓝莓的重量结算工资,当天摘完的蓝莓要当天送到苗岭乡蓝莓收购处,由他们负责把蓝莓运送到市场。
“我先把这些摘好的先送走,剩下的等我晚上回去再给你们称,到时候你们先各自记住自己摘了多少就行。”把后备箱装满,杨琳跟大家打声招呼,就开着车回苗岭乡。
家里,罗云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母亲回来一起吃,哪想左等右等,人还是没有回来。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妈,你怎么还不回家吃饭,菜都快凉了。”
“闺女,你先吃吧,我现在还没有忙完呢,晚点再吃。”
“行,要是太晚了,你就在那边歇吧,晚上别回来了。”罗云道。
这边杨琳还在蓝莓收购处排队等着,开车回来的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开到一个转弯处,远远看见前面一个人站在马路中间做着停止前行的动作。想着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事故,杨琳把车停靠在马路的一边,下来查看。
原来是一个小姑娘,刚考完驾照,正在练车,没想到上坡的时候熄火了,倒退的时候车的一个轮子掉进了公路内侧的沟了。
“阿姨,您能帮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车开上来吗?”小姑娘一脸焦急无助地看着杨琳。
杨琳打开车门,试着启动汽车,但后轮没有着力点,始终开不上去。她下来对着后面观察一番,找来了一块大石头放在后轮的前面。经过一番尝试,总算是把车开上去了。
“谢谢阿姨,真是担心死我了。”小姑娘连连道谢。
“你才刚学会,家里人不跟着你吗?”杨琳顺口问道。
小姑娘不好意思道:“我偷偷溜出来了,刚才打电话给他们,没人接。”
“嗯,下回开车小心一点。”
想着自己的女儿也刚得到驾照,前几天也说回家想拿自己的车试试,她觉得自己一定要跟着,要不然有些危险。
等送完第一批蓝莓,杨琳去便利店买了桶泡面,随便应付了一下,随即又去清点今天剩下的蓝莓。
这一来一回的跑,加上处理店里的,时间就到了十点。怕女儿自己在家里住会害怕,就在杨琳准备开车回家之际,罗云打来了电话:“妈,要是太忙了,你今晚就别回来了,在店里歇着吧。这跑来跑去的,也怪累的。”
女儿的懂事让杨琳有些心疼,哪怕很累,她还是开车回了家,她想多陪陪女儿。村里人普遍睡得早,接近十一点已看不见多少灯光,唯独杨琳家外还始终亮着一盏路灯。
打开房门,看着女儿已经入睡,一只脚露出来压着被子。杨琳摸了摸女儿的头,给她重新盖好被子,便退出了房门。
听见隔壁的关门声,刚才闭眼的罗云睁开了眼睛,母亲的所做所为她都知道。
“我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世界上还有人一直在爱我。”罗云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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