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远歌
第一百零四章 碧玉红妆金溢寿(上)
铃兰郡主微微一笑,将手一挥,便有家丁们推着数车木料来到圆殿前的宽阔广场,但见那些木料上早已经做好了楔子和榫头,由家丁们迅速拼装组合,不一会就做成一个一尺高的围栏,在广场上隔离出一个密封的小围场,还做了一道可以开关的小门。同时还有家丁带着百余张小型的铃兰网,分发到各个宴桌边。
此时一众侍女款款入场,每人手中竟然都抱着一只小猪。但看那小猪也就半尺长短,浑身无毛,粉粉嫩嫩,不但只只小巧玲珑,长相可人,而且干干净净,精神充沛。其中一头被侍女从小门放入围场,立刻摇头摆尾,满场疾走,灵活的样子堪比猫狗,惹得全场众人哈哈大笑。雨沁田和楚进良从未见过这种小猪,也不禁好奇起来。
代王抚掌笑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这种小香猪是一个故人从西南边陲之地远道带给本王的礼物,因为它们爱干净,通人性,又会识主,颇得小女喜爱,因此便在府中当做宠物饲养。小女自幼古灵精怪,勤于钻研,竟然在饲育过程中不断改良,让这些小猪的优点益发明显,而今已是大同府人人求而不得的宠物,在达官贵人之间甚是流行。虽然它们的肉质也极其鲜美,却没人舍得拿来食用。本王还打算改日送到宫里进献给皇上和贵妃娘娘一对呢。”
铃兰郡主听了父亲介绍,不禁笑道:“不如大家现在就和小猪玩个游戏,看看谁能用这种小铃兰网套住它们。小女便先抛砖引玉演示一下。”言毕,玉手一抖,一张铃兰网应手而起,铃铛一响,那围场中的小猪瞬间警觉,撒腿便逃。铃兰郡主一派胸有成足,看准方向,凝神聚气下手更不迟疑,纵然那小猪奔跑如风,还是被扣个正着,网口铃铛一绕,竟然像预先准备好的贡品一般,捆得严严实实,让家丁用长杆连网带猪一并勾了出来。
随着观众们大声拍掌叫好,那些侍女纷纷把怀中小猪都放入场地,众人这才注意,这一批小猪此刻头上已被装饰了一个彩球,还挂上一锭金元宝,模样更是滑稽可爱。小郡主笑道:“邀各位大人和宾客好友共乐,怎能不设个彩头?众位谁能用桌上铃兰网套到小猪的,小猪便赠为家宠,元宝一并奉送。”
话音不落,就见一女跃跃欲试挤到围栏边,大叫道:“小香猪我喜欢,今天定要弄几只回府!妹妹,让我先来我先来!”正是御河比武招亲中的金小姐。这位小姐虽然肥胖貌丑,却和铃兰郡主亲如姐妹,被代王朱成炼认作义女,因此虽然并非官宦人家的小姐,在座的众多贵戚官员却都纵容她三分。
此刻金小姐盯着围栏里众多奔跑欢畅的小香猪,露出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抓起一张网,面露狞笑,用吃奶的劲头奋力挥舞绳网,满以为趁着小猪最多的时候,随便扔扔也能捞到一只,哪想那铃兰网却并非不会武功之人便能轻易驾驭的,而小猪又敏捷异常,看她咋咋呼呼,早已四散躲得远了。结果金小姐猪没套到,倒在撒手的瞬间失了力道,把自己兜头套了进去,惹得代王和铃兰郡主忍俊不禁,众多宾客更是开怀大笑。雨沁田看周围的侍女手忙脚乱把她从网里解救出来,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眼见列宴的其他宾客也纷纷下场,连一众贵戚夫人和小姐们都跃跃欲试,这宴席的气氛瞬间热络起来。无奈纵然诸人奋力掷网,那些小猪却早已经被调教得当,一只只满场欢走,狡猾异常,不是从绳网的侧缘轻松溜过,就是故意跑到栏边挑衅,一见人动手发力,又飞也似的蹿开,总之几十张网撒下去,连根猪毛都没套到。
代王看大家玩的开心,忍不住也亲自下场,出手如电,一网下去便是手到擒来。雨沁田忍不住低声朝楚进良道:“这代王爷身为皇家贵胄,倒是习得一身好武艺。”
楚进良点头道:“代王殿下常年带兵驻守大同,一般武将绝非他的对手。你看铃兰小郡主出手尚且不凡,她是王爷独女,武功想必也是传自父亲。”
雨沁田听他夸奖铃兰郡主,心中颇为不满,道:“套小猪而已,有什么难的,我来!”言毕也顾不得什么持重,抄起桌上两张网,走到围栏边。楚进良见他少年心性不改,仍是一副技痒难耐的模样,也不阻拦,由他玩得高兴。
雨沁田经过李子龙一役,对暗器已是颇为熟稔,将网在手中一掂,已大约知道出手的轻重。火石电光间便是连撒两网,竟是例不虚发,将两只小猪套得结结实实。列席宾客自己套了半天,知道这个游戏看似容易,但驾驭铃兰网,又要对付小猪的异常灵动,没有一身好武功,是万万做不到的,见这位雨督主出手就连得二猪,不禁由衷钦佩,连王爷也鼓掌叫了一声好。
小郡主一脸笑意,走过来夸赞道:“雨督主年纪和我相仿吧?真是好俊的功夫,不愧是救过皇帝哥哥的人。”言毕又转头看着楚进良:“指挥使大人可是觉得这个游戏太过幼稚?那天在御河边你手执佩剑舞动铃兰网的英姿历历在目,今天小女能否有幸再请大人展示一二?”
楚进良道:“郡主娘娘言重了。在下倒一直想请教郡主,这绳网设计精巧,想必并非为了游戏,可是专门用来对付蒙古人的?”
“指挥使大人真是好眼力!”铃兰郡主见楚进良一语道破关键,喜不自禁道:“自从土木堡大败后,大同边患无穷,尤其每逢冬季,蒙古人便要闯入河套剽掠人畜,唤作打秋风,顺便占据村镇在境内过冬。他们的骑兵来无影去无踪,武力彪悍,令爹爹十分头疼。于是我才想出这种绳网,由王府中选拔一对亲兵列阵演练,这样在对战中正好能对付蒙古人的长兵刃和弓箭,抓人又抓马,克他们的小队骑兵甚是有效。”
楚进良望着她俏脸微扬,仿若清泉的眸光中透着少女的率真和自信,心中也是喜爱,笑道:“在下十分钦佩郡主娘娘的机智和武功,的确是不让须眉的女诸葛。”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张铃兰网,道:“如蒙郡主娘娘不弃,可否让在下将这绳网略作改动?”,言毕将其他网上的铃铛摘下一个,对应地绑在另一个网角上。走到围栏边,左手捏起一把花生,运起内力连续弹出,限制了小猪活动的路径,把场内的几只小猪赶在一起,右手果断出击,只见那绑了两个铃铛的铃兰网借着劲力在空中张扬形成一个正圆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竟然一网便套住四只小猪!
原著: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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