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同等的年龄段来比较学会骑自行车的时间,我五年级十二岁学成自行车已经很晚了,庄里的其他小伙伴,早在两三年前就会骑自行车。我弟弟,更是在十二岁之前,就能熟练操作自行车,真没想到,成年后时常标签自己为时光中的滞后者身份的我,早就是时光中的滞后者了。
我还记得自己学自行车的那天发生的一些事情,缘由是五年级的一次语文课。课堂上老师布置了一篇半命题的作文,题目“一个………的人” 让我想了半天,最后就填上了“教我骑自行车”几个字,就这几个字,让我的作文远远超过了六百字的篇幅,当时硬是自己一字一字数到七百多字,也是我对自己作文内容充实而感到骄傲的一件事。
那天多云,早已经是要修县道的一年,上午没事可干,就约了理想和现伟去溜着玩,结果出了庄南边,一下溜了五六里地。屈庄东和王庄之间本没有路,宽敞的庄稼地因为要修县道,而有一条斜贯,彼时我们走到了离家远的地方,沿着路基,到了苏沟河北岸边。北岸边有一片地被挖了深坑,一看就知道是作为填补路基的土被挖开而形成。我们下去来回跑几下,观察两边因长久堆积形成的不同颜色的土层,之后就打算回去了。因为一路上边玩边去,加上逗留时间,不多时就到了中午,我们就想着中午吃饭,就回去了。
这是那天上午的事,也是我写在作文的内容。关于骑自行车,我几乎忘了什么缘由让我去学,或许是那次去玩,花了不少时间,又因为以后上初中,要骑自行车,才要学的。
我跟父母打了招呼之后,去理想家借他家的车子学。会骑自行车的人,总觉得车子好骑,他就先熟练地滑上车子,再蹬了几圈车子就跑了,由于我不会骑,就得让理想在后面扶着自行车,我在前面掌住车把学骑。
学骑自行车的时候,先用两手各紧紧握住车把,左脚踩在自行车左边的蹬子上,右脚一边点着地,一边向前滑行,这是对自行车的熟悉。不同的自行车,也有不同的个性,将自行车的性情摸熟了,就会更好学。在我将自行车滑得熟练之后,理想就帮我在后面扶着,我在前面坐在自行车的座子上,准备在理想推的时候,自己双脚离地蹬起自行车,这也是他学自行车时的诀窍。整个下午,我都在不断尝试,理想也丝毫不觉得厌烦,每次他在后面推着,悄悄地放开,我都会顺着自行车的方向倒,结果自行车就歪下去了。
想学自行车的愿望也很强烈,想追得上他们,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这在小孩子们眼中是一种认可,一种地位,我就继续学着骑。理想跟我讲,感觉自行车朝左歪的时侯,右脚用力蹬,感觉自行车向右歪,就左脚用力蹬,这样车子就能向前。理想是个实战派,很会总结,我就用他的方法学习,于是在庄南边白杨树下东西方向的砂礓路底下,我又开始了自己屡败屡战的过程。那时庄里养猪养牛的多,入秋的季节,路的两边堆了几堆猪粪和牛粪,有一次理想看我骑得顺了,忽地一松,我的车子又不受把控地往前歪下去了,正正巧巧,右车把歪下,插进了猪粪里面。
为了能好好学车,我也尴尬地用表情表示抱歉,理想也没有放在心上,我们就把车子先带回庄里清洗去了。至今我仍记得,那是一辆算得上最简易的自行车:除了轮胎架子和链条这些必备的部件,其它任何装饰都没有。如果非要说装饰,就是那看起来已经发旧的橡胶车把和浑身暗黄的漆了。虽然如此,那是我学自行车时的第一个战车,我至今仍忘不了。
那天没有学成之后,后面的几天我就想着办法抽着时间去学,每天放学,就去借车了,如果理想家的车子忙着使用,我就会另借一家去骑。在一连一个星期的沉迷和夜里睡梦的浸染之后,就在一次自后帮我推车的人松手之后,自行车被我成功地掌控了。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什么感受,自行车能遂我意而前行,让我对两手中的车把产生了更多的占有欲。在当天学成又骑了一会熟练技术之后,我欢快地回家报喜,后面几天我就试着用父亲的大架自行车的滑行。大架自行车又高又重,小孩子上了车子,双脚就够不到脚蹬子,只能左脚踩着左蹬,右脚伸过车杠下的空间,去踩右边的蹬子,这样每次蹬半圈,慢慢向前行走。我曾走在路上,见过多少削瘦的小闺女像这样蹬着自行车,或是找人,或是玩耍,都是自己远行的代步工具,那时难得能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
等我上初中时,父亲花了一百四十元从行家手里买了辆蓝色自行车后,我驰骋的那几年,帷幕便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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