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连载《牧牛娃的军政生涯》之七体制外经商

作者: 沙_舟 | 来源:发表于2019-05-27 21:11 被阅读27次

    小编按:本文根据父亲王子庶自述,儿子沙舟修编,记述了父亲从农家牧牛娃到共和国卫士和建设者的人生轨迹。读之如沐春风,耳目一新。在仓廪实、衣食足的今天,窥一斑而知礼节、知荣辱、知兴替。

    老年时的三代同堂

    当时下海,也是心血来潮,下去究竟做什么?心里没底!但合同已签,铁板钉钉,既成事实。那么,选什么项目,资金从何而来,成了我当时的又一困惑。为此,坐了一年半苦思冥想。

    钟不会逆时针而转,时光也不会为谁停留。既然出来,总得做点事情,不能坐吃山空。有了这个理念,首先得卸下局长的架子,抹掉领导的脸皮。

    于是自己硬着头皮,跑到我曾工作过的伊金霍洛旗的矿区工地上,一家一家问人家看有什么适合自己能做的营生,终于有个老板收留了我,说想雇一个下夜老汉,问我干不干?我心一横,下夜也干!

    后来,看到矿区开发,到处热火朝天。正在建设的工地,大多远离城市,瓜果蔬菜短缺,蕴藏着巨大商机。与我的一个小辈一合计,干这个买卖!俩人凑了一点钱,买了一辆三轮“蹦蹦”车,开始贩卖瓜果蔬菜。

    后来我才体会到,当你放下架子和面子的时候,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就这样,我从一局之长到工地下夜、到街头小贩,人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与我的座驾三轮“蹦蹦”游走于城市和工地之间。

    在我四处漂泊之时,幸运之神又为我开启了另一扇窗。无意之中碰到了我的老战友、我的贵人王子珍。

    当时,王子珍任刚刚兴办起来的伊克昭盟煤炭公司的副总,交谈了一些情况,他问我愿不愿意去煤矿?

    那时候企业不多,挑拣的余地几乎没有,我便爽快地答应了。

    他说公司在准旗有一个联办煤矿,矿长不得力,人员不团结,想招聘一位得力的矿长。就这样我从一个小商小贩又一下变成了煤矿矿长,在奎洞沟煤矿矿长的岗位上一干五年。

    当矿长不比当局长。头上没有乌纱帽,也不是红顶商人,挣不下没人给你发工资。其压力要比当局长大得多。当时,刚刚打破计划经济模式,市场经济还发育不成熟,企业大多日子不好过,最大的困扰是煤矿发展的难题。

    发展的瓶颈是销路。那时煤炭市场供大于求,销路不畅,多数煤矿处于饥饿状态,亏损严重。我所在的联办矿,其母公司—伊克昭盟煤炭公司,即现在的伊泰公司,是最大的煤贩子。这么大的公司,连自己煤矿所生产的煤炭都不能完全吃掉,每次公司下达销售任务,各矿都是平均分配。

    我苦思冥想,怎么才能打开销路?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突击上,没有运输工具怎么办?自己亲自上路拦车,不分昼夜,何时来车何时装,运到包头站。当领导发觉时,我的任务已超额一倍多。

    “突击上”也不是权宜之计,只是挤占了其他兄弟矿的指标。要想煤矿吃饱,还得另跑销路。我的体会是只要出去,就有收获。

    我先后和包头电厂等用煤大户建立了供销关系,四辆大卡车给该厂上煤,煤矿的饥饿得到了暂时的缓解,每年下来还能盈余十多万元,将一个联办亏损的煤矿扭亏为盈。没有给我的老战友丢脸。

    煤矿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安全。管生产的副矿长是个农民,不懂管理,还带有官僚习气,下井很少。我是主要领导,总怕出事。副矿长不得力,就得亲自抓,每天领着安全员下井检查,最少一次,有时两三次,每天井下的时间约两个多小时。我采取的办法是“敲帮问顶”,所有巷道和采煤区域都要检查一遍。因为安全,不敢离开煤矿半步,每月只回家一次。尽管如此,还是有两次差点出事。

    一次是通风口施工,打到三十多米时井底缺氧,当时也没有什么先进的设备,别人都不敢下,我只好打发我的表弟下去试探,上面的人静听井内的声音以作判断。当我听到声音不对时就赶快升井,上来时人已奄奄一息,见风吹了一阵才缓过来。

    一次是我亲自尝试。我们新开了一个井口,在采煤时,煤层突然跳高了一米多,不得不重新改造井口。施工中工人用钎子一翘,井口巷道塌方好几米。我正在查看井口,急忙进去看时,能进人的一个小口处,有滩泥浆,用手清理了一下,准备进去。当我爬进半个头时,“哗啦”,蹋方离我咫尺。感谢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了我!

    由于我的辛苦工作,重视安全,在五年煤矿生产中没有出现大的安全事故,给公司打了一个圆满的交代。

    纠纷也是困扰煤矿发展的大问题。本来是与当地村社的联办煤矿,对半分成,不应当出现农民闹事的问题。但是,因为该村还有个村办煤矿,他们看到我们的煤出得快,得了红眼病,就发动一帮不明真相的群众闹事,有时断路,有时填埋井口,更严重的是我们在一个寸草不生的深沟里打了一个通风口,打到二三十米深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帮人,拿着锹二话不说就填埋了井口,致使我们停产好几天。

    我把问题反映到乡政府,正遇暖水法庭几个人在西召乡办理案件,在乡政府的支持下,我把这件事起诉到了法庭。立案后很快开庭。当时,公司生产部指示要我们请律师,我说不需要,律师不如我知情。

    在法庭进入辩论阶段,双方当事人发言后,对方看出官司要输了,要求调解解决。法庭庭长同我商量,我答应农民的问题可以谅解。于是村支书出面和我们商量,我只好答应给农民一定数额的补助,以和稀泥的办法了事。

    那时煤矿的工资很低,我的工资五百元,比起机关已经算高的了,另有每天住矿补助十三元,到年底奖金和福利还能发四千多,加上原单位我停职留薪还有工资,当时也算收入可观。

    五年合同期满,我也年逾花甲,自己主动向公司提出了辞职,彻底退休回家,享受晚年之乐,我这个牧牛娃的军政生涯至此也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光影似箭,时间流逝的飞快,风风雨雨,不知不觉我已走过80多个年头了。回忆往事,无愧于心,一生清廉,一身正气。无论主政官场,还是下海经商,从没贪占过国家或别人的一分钱。

    现在,我们这个家族,已进入兴旺时期,四世同堂二十三人,分布于世界不同制度下的四个国家。希望我的后代,不管走到天涯海角,心里一定要装着祖国,一定要牢记祖辈苦难的历史,鞭策自己,永远前进!

    生活上不要和富豪相比,工作上要永远向好的看齐。愿我们的子孙一代更比一代强,平安幸福到永远!

    我和我的家族能有今天,靠的是党和政府,我们永不忘本。

    现在我已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一生虽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但也必定在革命阵营里干了四十年,没有愧对党和人民的栽培。如何报效党和国家自然落在我的后人肩上。

    总的说,我的一生是顺利和幸福的,写这份回忆也算是我人生一世的总结吧!

    年轻时的三代同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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