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子先生

作者: 孙老板呀 | 来源:发表于2018-03-28 13:47 被阅读0次

    文/孙老板

    (1)

    薛育接到刘佳丽的电话说:晚上要加班,让他自己找点东西吃。

    还没等薛育说话,刘佳丽就挂了电话。当然,薛育也不想说什么,白天刚被领导说了一通,三十岁的人了还被毫不顾忌的当同事的面说伤自尊的话,薛育真的是什么话也不想说。

    薛育打开冰箱,里面有桶泡面还有鸡蛋青菜。薛育拿出泡面走进厨房,才发现热水壶一点热水都没有,索性把打开的泡面放在了洗碗池边上,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没几分钟薛育就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近几个月以来房地产市场不是很好,他一套房子也没有卖出去,每月到手的只有基本工资,心里憋屈的要死,领导还说他是废物,刚毕业的小姑娘都比他能力强。一年前承诺给刘佳丽换套一百三十平的大房子,然后再生个孩子,可现在房子没买,孩子也没生。半年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死精,要温补脾肾,从那以后,他和刘佳丽就在没有过性生活。

    薛育被噩梦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段时间薛育总是心神不宁,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晚上也容易做噩梦,为此,刘佳丽还埋怨过他几句,说他睡觉不是打呼噜就是说梦话,一惊一乍的,自己快被折磨出狂躁症了。

    客厅钟表的时针指向了十点,这个表每到整时整点就会叮的响一声,声音很大,像是在人心上敲了一下。刘佳丽还没有回来,薛育没有力气调整一下睡姿,干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想起了刚和刘佳丽恋爱那会,刘佳丽还是卫校的学生,薛育骑着电动车载着刘佳丽来他住的地方,也就是现在住的这所房子吃饭,他独立生活好几年,做的一手好菜,两个人做个三菜一汤,开瓶红酒,放上悠扬的钢琴曲,开心的不得了。那时候,刘佳丽还说这房子大呢,有七十多平,这结婚没几年,又开始嫌房子小了。

    他想起他向刘佳丽求婚的时候,许下了很多的承诺,赚大钱了住别墅,环游世界,生两个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养条狗。可现在看看,除了养了只金毛,其它没有一条承诺兑现了。

    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刘佳丽聊过天了,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话说,他感觉刘佳丽对他有些冷淡,结婚久了都这样吧,哪有夫妻间永远热情似火的。半年前,刘佳丽辞了县医院护士的工作,去医药公司做销售,隔三差五的出差,自己倒应该多关心关心刘佳丽。

    想到这儿,他给刘佳丽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不放心,又打了一个,三声后直接被挂断了。不会真有什么事吧,薛育一骨碌翻起身来,再次拨通了刘佳丽的电话,三声后,接了。

    “喂”这声喂的声调逐渐走高,透着不开心与不耐烦。“你…你在干嘛”薛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这谈事呢,你干嘛呀”刘佳丽说。“我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薛育说。

    “等会吧”刘佳丽说。“那你回来路上注意安全。”还没等把安全两个字说出口,刘佳丽就挂断了电话。

    两口子这样下去可不行,得好好谈谈。为了让谈话的氛围轻松些,薛育去超市买了菜做了夜宵,开了瓶红酒,打开了许久没用过的音箱,放了钢琴曲,等刘佳丽回来。

    十二点半,刘佳丽回来了,薛育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刘佳丽看着薛育说:“你这是干嘛呀。”薛育揉揉眼睛,说:“给你做的夜宵,我们边吃边聊聊天。”“聊什么啊”刘佳丽边说边放下包脱了外套。薛育拉开椅子,扶着刘佳丽坐在了椅子上。

    薛育给刘佳丽倒上酒,笑着看着刘佳丽。刘佳丽一脸迷惑的看着薛育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薛育说:“我哪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啊。”刘佳丽说:“那怎么着,升官了还是发财了。”薛育说:“先吃菜。”刘佳丽说:“你不说我不吃。”薛育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们好久没有聊过了,想和你说说话。”刘佳丽拿起一块鸡翅,说:“说什么,说呗。”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薛育喝了口酒说。“什么问题啊,没什么问题。”刘佳丽说。“肯定是有问题。”薛育说。“什么问题。”刘佳丽说。“说不上来。”刘佳丽放下啃完的鸡骨头,到卫生间洗了手,出来说:“我睡觉了。”

    薛育洗完澡,躺在了刘佳丽旁边,手在刘佳丽的大腿和腰之间来回抚摸。刘佳丽当然知道薛育的意思,死精又不是阳痿,还是可以正常过性生活的。但她又不能坦白的告诉薛育,她刚和另外一个男人过完性生活,现在完全没有性欲。她把薛育的手用力的甩了下去,又嘟囔了一句:“困。”薛育不肯罢休,直接压在了刘佳丽身上,刘佳丽条件反射的一阵拳打脚蹬,薛育被踢下了床。

    刘佳丽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看着薛育,耷拉下来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在窗外月光的照映下显得阴森森的。薛育坐在地上,脸被刘佳丽抓出一道血印,火辣的疼。半晌之后,刘佳丽倒在了床上,背对着薛育。薛育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客厅沙发躺了下来,竟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薛育被一阵响动吵醒,睁眼一看,刘佳丽拖着行李箱正在换鞋准备出门,薛育问了句:“你去哪儿?”刘佳丽头也不抬的回了句:“出差。”然后就重重的关门出去了。以前刘佳丽在医院做护士的时候,基本上是按时的上下班,自从在医药公司做销售以后,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在出差,余下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以后回来,薛育也怀疑过刘佳丽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人,但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对自己的爱人还是要保持最基本的信任的。

    (2)

    刘佳丽出门后,薛育拾掇了一下自己。以前谈恋爱约会的时候,还会喷点香水,现在也没了那份闲情,都是捡干净的衣服穿。刘佳丽倒是越来越喜欢捯饬自己,出门必化妆戴墨镜,都市白领气质,难怪说中国男人配不上中国女人。

    约了十二点带客户去看房子,所以薛育就没有去公司,直接骑着电动车去了和客户约好的地点,而这个时候,薛育看到了他曾经幻想过会发生也确实发生了的事情。

    他看到一个男人把刘佳丽的行李箱放进了大奔的后备箱,然后又亲了刘佳丽一口,两人说说笑笑的坐进了车。这个男人正是他的高中同学毕志飞。

    毕志飞在高中的时候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后来毕志飞去长沙读了四年大学后回来创业。听人说成了老板,薛育就没有再主动联系,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这样一幅情景。

    大奔快要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薛育才缓过神来。他加了一把油门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到底要到哪里去。

    车最终停在了一个休闲度假园,毕志飞和刘佳丽互搂着走了进去。原来是来这出差的啊,薛育火烧到了头顶,扔下电动车冲了进去。服务员一看这人架势也不是来休闲的,就急忙过来拦他,保安也带着电警棍跑了过来,薛育大声喊着:“刘佳丽,你这个骚货,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保安一听要杀人,可不敢怠慢,给了薛育一棍子,抬进了保安室。

    正和毕志飞温存的刘佳丽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仔细一听是薛育的声音,惊出一身冷汗,慌乱的喊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他肯定知道了。”毕志飞也有点慌,毕竟老同学重逢献上这样一份见面礼不太合适,传出去可是天大的新闻。埋怨道:“你不是说他上班了吗,现在人怎么在这,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呢。”刘佳丽镇定了下来说:“你什么时候跟你老婆摊牌。”毕志飞说:“公司资金正是紧张的时候,这时候摊牌公司就完蛋了,再缓些日子。”刘佳丽说:“可现在他都知道了,你不离婚,你让我怎么过。”毕志飞说:“我有一个办法。”

    由于薛育也没有实施犯罪,又做了保证不在度假区闹事,就放了出来。薛育骑着电动车回了家,路过五金店的时候买了一把刀,把刀放在茶几的正中央,坐在沙发上等刘佳丽回来。

    毕志飞给刘佳丽出的主意是,如果薛育发火,你就认错,就说咱两刚开始,这就断了,先平复薛育的心情。虽然我和老薛好几年没有见过,但老薛这人一大特征就是性子软,你说几句好听的他就消气了,等他消气,我们再慢慢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

    刘佳丽进门看到薛育凶神恶煞的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把刀,吓的颤栗了一下。薛育红着眼睛盯着刘佳丽,这眼神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悲伤,顿了许久,薛育开口说:“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回来。”刘佳丽听到薛育骂她贱人,火一下冒上来了,把毕志飞叮嘱她的话忘了一干二净,大声说道:“你说谁贱人呢,你再说一遍。”薛育吼道:“我就是说你,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上床,还知不知道羞耻。”刘佳丽也不服软:“你这个软蛋,你答应我的事情有一件做到吗,我想要个孩子你都不能给我。”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薛育心底最痛的地方,他从桌上拿起那把刀,对着刘佳丽说:“你不要再说了。”刘佳丽这时的情绪也达到了一个极致,根本控制不住,继续说道:“我一天都不想跟你过了,我们现在就去离婚……”薛育这时候精神已经有点恍惚,他只看到刘佳丽的嘴在一张一合的不停的说话,却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他想安静一点,他对着刘佳丽砍了下去。

    薛育看着刘佳丽一点点的不动弹了,他坐在刘佳丽身边抽了根烟。他以前还和刘佳丽商量过过了六十岁去哪养老,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薛育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3)

    他把刀揣在怀里,骑着电动车到了骂他的领导家门口,敲开了门,开门的是领导的小儿子,小家伙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开门后说:“叔叔你找谁呀。”这时领导从卧室走了出来,薛育摸摸小家伙的头说:“叔叔找你爸爸。”领导看到薛育,一点也不客气,说道:“你来我家干什么,开除你是公司的决定,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薛育不理领导,拉着小家伙说:“你先到这个房间去玩,叔叔跟你爸爸谈点事。”小家伙挺乖,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领导看薛育这个样子,不是来求他办事的,说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薛育从怀里拿出那把还粘有血迹带着腥味的刀,领导吓的直往后退,薛育把刀抵在领导的胸口,说:“你丫平时不是挺牛逼吗?这会怎么怂了。”领导打着哆嗦说:“以前是我不对,咱们有话好好说,把刀放下。”薛育面目狰狞的说道:“我今天就是来要你命的。”领导看薛育不像是开玩笑,吓的说不出话来,这时领导的儿子从卧室探出一个头,眼巴巴的看着薛育,薛育看到这个眼神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如果他不是死精,孩子也应该这么大了。领导看薛育情绪上有所松懈,带着哭腔说:“你可以继续到公司上班,我会把最好的客户介绍给你,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看在我儿子的份上,不要杀我。”

    这时领导的儿子走到了离薛育两米远的地方,小家伙不哭不闹,看着薛育说:“叔叔,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爸爸。”薛育彻底下不去手了,以前领导对他的羞辱,似乎随着这奶声奶气的一句话,都可以释怀。人与人之间和气的沟通是多么的重要,要是刘佳丽好好的跟他说,他也不会杀了她。

    薛育一拳把领导打倒在地上,拿着刀跑了出去。领导可以不杀,但有个人必须死,这个人就是毕志飞。

    此时已经到了晌午,气温有二十八度,薛育却浑身发冷。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有说有笑,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小城,刚刚有个洋气的女人被杀死,马上也会有个年轻的男人被杀死。地球公转自转,太阳东升西落,多大的事件都会被遗忘,多大的伤痛都会被抚平。

    薛育看到一家药店门口停着白色大奔,就是毕志飞的那辆大奔,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薛育轻轻一拉,车门开了,坐了进去。

    毕志飞满面春风的出了药店,仿佛他不曾做过睡同学妻子这么丑陋的事。人的罪恶若不被揭露出来,就显得清白无比。

    毕志飞上了车,闻到了一股烟味,通过后视镜,他看到了薛育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毕志飞感觉脖子一凉,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老薛,你这是干什么?”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做什么了,我不知道啊,你先把刀放下。”

    “刘佳丽死了,你觉得这刀还放的下来吗?”

    毕志飞听到刘佳丽死了,豆大的汗珠开始往外冒,他闻到了一股腥味,是刘佳丽血液的味道,他闻过刘佳丽的香水味,闻血液的味道还是第一次。

    “我错了,老薛我对不起你,你留我一条活路,只要你留我一条活路,你要什么我都给。”

    “我他妈的现在只想要你的命。”

    “老薛,你冷静一点,千万要冷静。”

    伴随着一声枪响,薛育感到身体一阵剧痛,腹部有血流了出来,毕志飞对着薛育的头又开了一枪,打开车门,倒了出去。

    这时,周围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有人大喊:“杀人啦,快报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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