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宫中,水榭亭台,清波如镜,太液池上九曲桥蜿蜒,六角亭中檐角飞举,阿娇翟衣盛妆,自椒房殿中姗姗而出。
万重心事,十载光阴,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生平安喜乐,然而银河轻浅,天堑难逾,她同刘彻之间的干戈,还是要她亲自做个了断。
当年的垂髫少女,明眸含笑,任由他携了她的手,许她一世执意率性。
而今椒房殿的木雕触手冰凉,宫侍恭敬伏地,没有一个人可以看见,她眼中的泪光。
她一步一步,踉跄退却,他一步一步,步步紧逼。
却是不知寸心如茧,千丝万缕,终是熬到蹁跹化蝶时。
可惜,帝后这次和好,于长安宫中诸人来说,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皇后脾气大,陛下愿意娇宠着,两人这番冷冷热热,已成常态。
椒房殿依旧尊贵,但是桂宫的主子也不得小觑。宫中的都是人精,两边都是小心伺候着。
毕竟,卫夫人有孕在身,皇后再受宠,此生也不过是个皇后罢了。
站在永巷前,阿娇闭上眼,掩住眼底的暗色,“堇姨,枉你教我多年,我终究还是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用力摁住心口,除却了空落落的酸涩,阿娇嘴角慢慢扬起骄傲而熟悉的笑。
刘彻知晓阿娇去了永巷的时候,批阅奏折的手一顿。
未等他去椒房殿,却听得殿外的膝盖落地的扑通声混杂着问安声。
没想到阿娇会来宣室,就是向来机灵的小喜子,都有些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觉。
刘彻眸中有些暗色,是了,这才是阿娇过来的动静。
他身边最精锐的近侍,除了他,便只有她能让他们弯下骄傲的膝盖。
再次踏入宣室,光与影的交替,让阿娇不自觉眯起了眼。
看到问蛮退在殿外未进来,小喜子极有眼色的也退了出去,顺便关了殿门,将时间和空间留给那对冤家。
刘彻看着阿娇,心中却是转过了千回百转。这么多年同床共枕,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阿娇有多擅伪装,面上看着没什么,却是谁人也探不来她心中到底有几分思量。
或许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知她懂她,幸好,已经死了。
从小喜子告诉他阿娇去了永巷的那一刻,刘彻的心就打起了鼓。
等到这个时候再见到阿娇,却更是摸不准阿娇真正的意图。
阳光闯过窗,阿娇就这样,一步一步踩着光影,走近他。
“为何去哪里?”运筹帷幄的他,在她面前永远沉不住气,所以狠下心的那几次,都让她心心念念至今,难以释怀。
“想知道,我会是怎样的结局。”阿娇不避不躲,直直看着刘彻,有风拂过,扬起她的广袖和发梢,一时间晃了刘彻的眼。
“不会是她的结局。”刘彻的声音有些抵触,却是斩钉截铁的肯定。
阿娇轻笑,走到刘彻面前,微微踮脚,伸手搂住刘彻的脖子,漆黑而深邃的丹凤眸带着他看不懂的流光,未等刘彻深究,便被唇上的温软打断了一切。
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中,摁着她后背,真似是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面。
阿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刘彻未能察觉的嘲讽,却是被那低垂的睫毛掩。
刘彻低首含住了她的唇,并辗转着深入,进而转过身子,将她放在冰凉的龙椅上,将她牢牢圈往椅背,侵虐地更为放肆。
阿娇没有丝毫挣扎地接受着,事实已经教会她,不要试图挣开那天罗地网,越是挣扎越有羁绊缚,倒不如,飞蛾扑火,一把火烧干净了。
所以,在刘彻粗喘着气放开阿娇的时候,阿娇将自己的脸藏在他的颈边,气息微微,馨若兰,孱孱似云。
“我们要个孩子吧。”刘彻听到阿娇如是对自己说。
没办法描述心中的狂喜,刘彻只觉得,他的世界,因着阿娇这一句,便可以圆满了。
唯有龙椅上冰冷的金龙看到了阿娇同样冰冷的乌黑瞳仁。
她的簪子与广袖长袍,终是落了一地。
龙椅太冰太硬,椅背和扶手上的金龙雕刻都硌得她生疼。
最后的刘彻自己披上中衣,用龙袍将阿娇国的严实,抱着娇小的她,借着日暮的幽暗光线打量她的睡颜,这充满阴谋算计的肮脏地方,若是没有她,他该要如何挣扎。
刘彻在阿娇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即便早已知晓阿娇难有孕,但是她想要个孩子,他便心安……
还好,他还没有弄丢她。
像刘小猪这样自以为是的渣男有多少???
我娇现在发的不是糖,都是裹着糖衣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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