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做到一半被闹钟吵醒,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浴室。呆呆的坐在马桶上放空,努力的回想刚才的梦境。不管多么的努力,都是一遍空白。
水温指示灯亮起,脱掉衣服站在喷头下,任由灼热的水打在扬起的脸上。氤氲的水汽塞满整个狭隘的空间,热水烫的眼睛都睁不开,双手不断的在洗漱架上摸索属于我的牙刷盒。
站在衣橱前,愣了愣,把大红长款修身羽绒服的衣罩取下,拉开衣橱底下的抽屉找出高领毛衣和黑色羊绒紧身裤 。套上选好的衣服后,穿上粗跟卡其色牛绒短靴,带上军绿色挎包,便冲冲出了门。
刚走下楼,便是一片嘈杂声。一的士司机因车费问题跟女乘客发生分歧,谈不拢便把车直接开到我们单位大院里。女乘客以高傲的姿态坐在副驾座上玩手机,死活不肯下车。旁边的司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听到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女人跟她进道理的故事,最后一阵凉风便把故事吹散了。
紧了紧大衣阔步走出单位大门。
地铁口到处积聚着兜生意的商贩,骑在改装加了后座的自行车上,双眼在人行道上扫描着走过的猎物。不时的朝着路过的女性吹口哨,打招呼,揽生意。他们每个人的脸都像是复印机的碳粉涂绘上去的面孔,黝黑的脸膛,木呐略带轻浮的表情,把内心的肉欲尽显无疑。
我挺直腰板高冷的走过他们的阵地,不留一丝温度。
烤红薯的河南大爷,反反复复摆弄煤气罐上的红薯。我想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我想听听他的故事,但又不知道怎么向他开口。路过他时,凉风中我听到他的声音,今天下雨红薯不好买了,看来娃娃今天晚上又得吃红薯,当晚饭了。
当我再次迈出脚步时,我的挎包重了,心却松了。
送朋友回广州后,返回单位。所门口户政室前多了两个小女孩和一堆衣服,我蹲下来她们跟她们说话,问,小朋友你们爸爸妈妈呢?
“妈妈说,没钱养我们,就放我们在这里。妈妈说,会有叔叔阿姨来带我们走的。”
“你们的爸爸呢”
“妈妈说,我们没有爸爸”
“小朋友,你们饿不饿”
两个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把包里的两个烤红薯拿出来时,发现已经冷了。小女孩的脸上却露出甜甜的笑容。等到值班的同事把他们安顿好后,我也转身上了楼。
广州下雨了,L先生跟我说。
他说,看完了一步之遥发现场外已经下大雨了。
我问有伞没。他说,有伞和没伞,有什么区别。
我说,有伞,你可以走慢一点,小心泥巴溅到裤腿上。
L先生说,就在跟你聊天这么短的时间我已经走回家了,可是我没伞。
我回, 反正,你是没有伞的,雨已经下大了,你又必须回去。奔跑吧,你还是会湿身的。为何不像往常走在阳光下,来欣赏这一份雨中看景的心情呢。
他说,你说的话,好深。
我答,话深理浅。
走向阳台,望出窗外。雨天的霓虹上的特别快,把白天硬生生的画成了黑夜。
我看到地铁站前兜客的小伙子,几分醉意的搂着一浓妆低胸的小妹,走进写着宾馆字样的建筑物里。
深圳,这座城市淘尽了,多少人的青春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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