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以前任慈就听妈妈说过,做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忍。
然后,妈妈与除了不会家暴她,每天视她如牲口看,不厌其烦地奴役她的父亲生活13年后,不幸患上胰腺癌,在极度痛苦中结束了生命。
任慈真替她感到不值。
但当妈妈去世一年后,任慈做了女孩初潮那时。
任慈好像又能渐渐地理解她了。
每月月经的绞腹疼痛是男人所无法体会的,不忍,又能怎么样。
“想要作为女孩子活下去,就得忍。”多年来任慈一直谨记妈妈临终前的教诲。
多亏了忍,让任慈生活中的坎顺利许多。
比如。
爸爸在妈妈死后不到一个月又新交了个女朋友,并和那女的很快结婚。
介于任慈是她爸唯一的女儿,家里人也并不能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很快,家里的奶奶叔叔姑姑便来开导她。
奶奶说:
“你爸他一个大男人身边总不能没人照顾吧。”
姑姑说:“就是,再说你是个姑娘,身边没个妈照顾不行。”
总之,就是想让任慈痛痛快快地接受她眼前这个新妈。
但没有一个人问她到底想不想要这个新妈。
不过最后任慈还是接受了。
她当时是还未接受自己亲妈死亡的事实,加之父亲威胁她道:“不接受,就滚你姥姥家去!”
她姥姥家是偏远山区,到了那连上学都不方便。
所以任慈忍了。
久而久之,任慈发现,忍是需要修炼的。
并不是忍一下就算完。
比如。
奶奶姑姑之前明明口口声声说,爸爸娶了个老婆也是为了照顾她。
可真等后妈娶进门时,便成了任慈要照顾他爸和那女的他俩,任慈完全接任了她亲妈活着时候的位子。
“任慈,你个小兔崽子,你妈饿了,还不赶紧做饭去!”
尤其是当那女的怀小弟弟的时候,从就对她不好,吆五喝六的父亲,甚至还对她动了手。
这时,让任慈想起了妈妈活着的时候,她问妈妈的话:
“妈妈,我爸又懒又赖,钱还挣不了几个,你还跟他过啥?”
她妈妈笑笑对她说:“孩子,你还小,男人并不都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女孩也不是公主。”
“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现实这个东西。”
“你爸虽对我万般不好,但却有一点好。”
“什么?”任慈好奇地问妈妈。
只见妈妈一脸骄傲地说:“那就是他从来不对我动手。”
“慈儿,你不知道。”“妈妈来自偏远的山区,小时候的生活条件没你这么优越。”
“那里的男人打女人是家常便饭的事。”
“妈妈为了离开那万恶之地,才咬牙坚持发奋读书,后来考学考了出去。”
“再后来,就认识了你爸爸。”
“与同村的姐妹比,你爸爸可是从来没打过我,所以我比她们幸福得不知哪里去了呢~~”
任慈认为,妈妈不知是真认为挺幸福,还是洗脑太过,又或者是什么也不知道。
临终前,还拉着爸爸的手深情地说:
“孩子他爸,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爸爸也当即泪流满面地说:“老婆,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或许,爸爸说的那个‘我怎么办’并不是情感上难以接受妈妈的即将离去,而是担心妈妈死了,没人照顾他。
然后,在妈妈死后,爸爸的行为真印证了任慈的想法。
但在妈妈死后,爸爸便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虽然靠不住,也是他亲爸,就总想靠一靠。
可.....
如今,他爸竟然打她,为了那个女人,为了件小事,一次又一次地打她。
任慈.....
“任慈,你在干什么!”
“快住手,太残忍了!”
小时候,隔壁家张奶奶的狗老是欺负她。
动不动就对她吼,还想咬她。
某天,终于,任慈忍不住了,便拿起厨房了妈妈的菜刀。
一气向那狗砍下。
一刀又一刀。
接着妈妈看到了,即刻夺下她手中的刀,冲她大喊。
然后,妈妈每天临睡前都要对她讲做人的道理,做好人的道理,坚持不懈做好人的道理。
但任慈还是疑惑。
小声地问妈妈道:
“那如果有人先伤害我怎么办?”
“我可以杀了他吗?”
2
“我可以杀了他吗?”如今这句话,已成了任慈的噩梦。
如今,任慈已二十多岁,成了人,上了班。
但她却无法过正常成年人的生活。
她每天下班后要去的地方就是。
心理诊疗所。
据任慈猜测,她可能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精神分裂。
她的猜测并不无道理,可医生总说她一切正常。
或许有点轻微的焦虑症。
也不怪医生查不出病症,因为任慈没有将实情告诉他。
比如。
任慈上初中那年,父亲和怀孕继母的离奇失踪。
奶奶家人当时哭得是昏天暗地的,四处寻找,到现在还在找。
任慈没敢告诉大家的是,她那天醒以后来莫名其妙地在一片荒林中。
手里提着一只手臂。
任慈认出那手臂上桃心的纹身,是那女人的。
这是那女人的手臂。
远处,还有一只脚,穿的是父亲的鞋。
任慈再见她的衣服,鲜血淋漓。
距离那件事过去已有10年的时间,对任慈来说依然是个谜。
当时任慈由于害怕,速跑回家中把血衣换掉。
销毁。
再装作在家睡觉的样子,等奶奶前来吃早饭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和别人一样,当反应过来父亲失踪时,装作很吃惊。
报警,办案。
随后案子查了一年多,仍杳无音讯。
久而久之,父亲的案子就被压箱底了。
但对任慈来说,这一年多可谓是煎熬。
生怕警察搜到荒山去。
当警察真搜到荒山去,她真想投案自首,若是在16岁之间获刑,兴许罪名能减轻点。
但当得知警察在荒山一无所获时,她有点懵。
为什么没有?她以为父亲的尸首就在荒山啊?
但心里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
也放弃了自首的想法,她想,本来,她就什么也不知道,兴许人不是她杀的呢?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日子,任慈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疑问,壮着胆子来到当初她醒来的那片荒林。
找了一圈真的什么也没找到,甚至连当初任慈撂下的父亲的脚和女人的手也没找到。
事情就这样慢慢沉淀,过去了许多年。
直到,
最近。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任慈再也不能假装于她无关了。
3
四天前。
当任慈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郊外的废旧屋内。
怀里抱着一颗血淋漓男人的头。
那是,任慈人事部的经理,袁猛的头。
“啊!!!!”任慈惊叫着,将头颅抛开。
惊慌地快步走出废屋。
“嗯.....不可能,不是我。”任慈狠狠地咬着指甲坐在办公桌前颤抖。
回想袁猛,也却是不是什么好人。
任慈学历不高,能找到个薪酬还可以的文职工作实属不易。
就在她感天感地之际,身后有个邪恶的禽兽,早已盯上了她。
那便是人事部经理,袁猛。
袁猛虽有妻有子但却对年轻貌美的姑娘色心不死。
见任慈长得漂亮学历又没关系,招聘会见到任慈的那一刻,就把她盯上了。
任慈入职后,以可以帮她转正,不从就将她即刻辞退为由。
袁猛对她进行频繁骚扰,后来甚至要求发生关系。
在生活所迫下,任慈还是忍了。
一次又一次地遭受袁猛的蹂躏和糟蹋。
但到最后,
袁猛还是把她辞退了。
原因说是她学历太低,不符合集团要求,实际是他对任慈玩腻了。
任慈被迫离职的没几天,接着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这次同十年前一样。
当任慈再去废屋搜寻袁猛的尸体时,什么也没有,甚至连那颗头也不见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次,
任慈不再想坐以待毙了。
她要一查到底。
但是后来。
发生了件不可思议的事。
原本以为被辞退的任慈竟然被转正了。
而且是袁猛给她调动的关系。
4
更为奇妙的是,袁猛来上班了。
不知别人看的是怎样。
任慈看得是惊悚无比。
那头明显是强行缝上去的,为何大家都没发现呢?
“任慈。”
接着任慈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来啦。”
但回头却被别人应了去。
一看。
是个没有脸的自己。
虽是自己的身形模样,但没有脸动起来比死人还可怕。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任慈惊讶这样诡异的场景,大家竟没有发现!
“大婶,你看到袁经理脖子上缝的粗线了吗?”任慈焦急地赶紧逮着身边的清洁阿姨问。
阿姨仔细瞧了瞧,淡定地回答:“没有吧,你看错了。”
任慈见大婶摇头,又改问旁边的同事:
“小文,那个女人叫任慈,那我又是谁?”
同事小文顺着任慈所指的方向看那边的女孩,笑着说:
“你今天怎么了,她叫任慈,你当然叫乌梅啊。”
什么?
乌梅?
乌梅是她妈妈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只见浑身残破的‘任慈’向她找了找手,示意任慈向她过去。
任慈惊恐无比,但却抗拒不了地只好跟着过去。
只见,在昏暗的安全通道里,‘任慈’将冰冷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说:
“放心,现在没人能害得了你了。”
“妈妈。”
5
小时候的某天。
任慈过年回姥姥家时,一个人到山里玩,看见一只被山洞卡住的黄鼠狼,便索性救了它。
谁知救下来的黄鼠狼竟然会说话。
还告诉她它是修行千年的黄鼠狼精。
为报答任慈的救命之恩,便送她两件珍贵的礼物。
回家后,她即刻把这事说给妈妈听,但妈妈不相信。
所以便不能再对妈妈说了。
当时的乌梅回家乡过年,很是风光,都夸她嫁给了城里有文化的女婿,只有在暗地里隐藏被丈夫所打的伤。
“妈妈,咱们和爸爸分开吧,我跟你过,那样你就不用再挨打了。”
当时年仅8岁的任慈早熟地说。
乌梅却看着任慈哀叹:
“哎~~你年纪小,不懂,离婚对一个女人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妈忍忍就好了。”
可忍来忍去,回家后,乌梅即刻又遭到了丈夫的毒打,说是嫌她家乡的村子破,都是穷鬼,下次再也不会被她骗去了。
这次,她丈夫打得比较狠,乌梅当场晕了过去。
任慈见妈妈遭打,只好使用了黄鼠狼精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那黄鼠狼说:“我给你的第一个礼物是随意与别人换身的能力。”
“换身时,不要让所换之身受伤,不然那伤可都要转到你那里去。”
任慈反过来想,这说不定是好事。
只要她和妈妈换身,妈妈的痛自然就转到她那里去,由她受着。
由此,爸爸每次打妈妈时,任慈都会趁妈妈熟睡与她换身,替她受苦。
而乌梅则以为丈夫每次打她醒来都不痛,是丈夫的仁慈,没真正打她。
后来,直接幻想成丈夫从来就没打过她,让她在她的世界里,可谓是幸福了一把。
可这幸福还没能幸福几年,乌梅便得病了。
她临终前那句感谢丈夫的话也许是真心的。
但也许是她讨好丈夫讨好了一辈子,习惯了。
但是小任慈却接受不了妈妈即将离去的事实。
于是她再动用黄鼠狼精给她的换身能力,与妈妈换了身。
直到离去。
6
离去后,小任慈发现她并没有真正的‘死’。
而是变成了个,活死人,僵尸。
这是黄鼠狼精送她的第二个礼物。
就是若以后一不小心死了,便可以成为僵尸。
不只是她自己可以成为僵尸,她也可以使别人变成僵尸,一般人看不出来。
于是小任慈就成为了僵尸每天下山偷偷地看一眼她妈妈。
她妈妈乌梅就这样在小任慈的身体里活了下来。
记忆也由于法术的原因,有所改变。
原本,任慈以为就这样暗自守护妈妈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却没想到。
爸爸真是屡教不改,依然打妈妈,打即便已换成她身的妈妈。
没想到,在爸爸和她新老婆的重拳下。
换在她身的妈妈竟真的死了。
任慈在妈妈还有一口气的时候,直接冲进家门,将妈妈的灵魂与来家串门的爸爸新老婆的妹妹的身体交换。
爸爸新老婆的妹妹与任慈一般大。
跟他姐一样是个坏东西。
经常抢换在她身的妈妈的东西。
还欺负她。
所以用新老婆妹妹的身体给妈妈续命,任慈无半点愧疚,还觉得有点理所应当。
那时的任慈虽是僵尸,但样子还是她妈妈的样子。
爸爸看见她,以为是死去的老婆前来找他算账,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他爸猜的没错。
她是找他来算账的。
不过不是死去的老婆。
而是死去的女儿。
7
任慈把他们一干人等带到荒山后。
当即把她爸和继母大卸八块。
吞进了肚子里。
将继母妹妹脑子里残留的记忆用妖法清除干净。
这样,妈妈醒来的时候就不会受继母妹妹的记忆影响。
任慈走到自己已死去的身体旁,扯下自己的脸。
再贴到继母妹妹的脸上。
想,这样妈妈醒来后,就能继续做任慈,不会混乱人生了。
后来,任慈还是换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
即便脸已不再,但任慈还是想做回自己。
她把屈身于多年妈妈的尸体小心安葬。
后来。
便守护着那个驱动着继母妹妹的身体,顶着她的脸的妈妈,到二十多岁。
坚持不懈的‘忍’7
“但是,妈妈。”
“任慈以后恐怕不能守护你了。”
任慈把所有的事向妈妈一一道来,语气平淡地说。
因为黄鼠狼精曾告诉过她:
“我给你的第二个礼物,你段不能让别人发觉。”
“若是让除你自身的任何人知道。”
“你就会消失。”
“永远。”
很奇怪的是,在妈妈的身体20岁以后,她总是能零零碎碎想起些以前的事。
甚至是她原本的名字。
乌梅。
任慈只能一遍遍地施法,控制她回想。
但还是没有完全控制住。
妈妈上班后,对公司所有人说,她的名字叫乌梅。
当妈妈又被经理欺负时。
任慈再次挺身而出。
但不同的是,这次妈妈发现了。
连她的障眼法也不管用了。
秘密不再是秘密。
所以,她只能消失了。
在任慈快要消失的时候。
她远远地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妈妈。
她明白。
妈妈还是不相信。
她的妈妈虽然善良、美丽、温柔,可就是从来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后记
乌梅一觉醒来,发现被很多人围着。
原来,她晕倒在了逃生门口。
但她起身,发现人们的表情都很惊恐。
便问:“发生什么了吗?”
她旁边的小文小声凑近她说:
“你刚刚晕倒了,所以不知道。”
“刚刚,就在刚刚,袁经理被人杀了。还是碎尸。”
“血洒了一办公室。”
“就像是西瓜一样,突然碎了。”
“毫无任何征兆。”
乌梅虽然平时很恨袁经理,但出此事,依然默哀道:“愿他走好。”
10年后....
乌梅凭着勤奋能干劲,不断地考证和工作,终于做到了人事部经理的位置。
并且有个美满的家庭。
5年前结的婚,老公是个年轻帅气有能力的律师。
“亲爱的,我回来了。”她老公回来特意带了乌梅爱吃的芝士蛋糕,亲昵地在乌梅的脸上啄了一想。
乌梅捂着脸羞涩地道:
“你看你,都老夫老妻的,干什么呀~~”
“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去洗澡吧。”
“是老婆大人~~”她老公柔声道,随即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乌梅。
“哼~~~”乌梅见老公洗澡时还在哼歌,打趣道:“今天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随即将老公撂在地上的衣物捡起,在捡起的一瞬间。
乌梅发现。
他老公的白衬衫上,有个女人的口红印。
乌梅.....
乌梅赶紧将丈夫衬衣上的口红印清除。
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乌梅一向认为,笨一点的女人才会有福气。
他的丈夫更其她的女人有点暧昧怎么了。
除了有点花心外,她的丈夫几乎是完美。
压根不会打她。
真是因为他的丈夫太优秀了,那些外面的狐狸精才会找上门,若是这个时候跟她的丈夫闹,那才是真傻,等于把他丈夫往别的女人那推。
乌梅自我想通后,开始照着镜子精心梳妆打扮,准备出门上班。
但她没发现,她化的那张脸。
任慈的那张脸。
好像在哭。
公司小礼堂内。
“乌经理,您对今年的入职新人再说两句吧。”
主持人拿着话筒请即将上台的乌梅经理再说两句。
乌梅迈着优雅地步伐,尽显成熟端庄女子的气质,走到讲台前,说:
“我今天能做到这个位置,全靠自身的吃苦耐劳。”
“总之就一个字,忍。”
“尤其是在坐的女孩子。”
“你能还年轻,刚刚面向社会,将来还要组件家庭。”
“若是连忍都做不到,将来怎么承担起,照顾家庭,抚养孩子,服务社会,为公司做出良好业绩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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