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01
韩飞从出租车下来后,顾不上打伞,就一头扎进了“那飞小苑”的大门,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时候,他那有些臃肿的身躯早已不如年轻时候的矫健和灵活,岁月从不曾亏待任何人,在每个人身上刻痕都十分认真。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室内的风紧随着房门产生流动,发出呼呼的响声,夹杂着雨滴滴落在雨棚上的清脆。客厅里凌乱摆放着昨晚喝过的啤酒瓶,以及过夜的烧烤散发出来的潮湿的孜然味道。
韩飞开了灯,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对着穿衣镜随手擦了擦头发。随后像是即将面对人生大事般深深吸了口气,径直走进了卧室,准确地在中间衣柜里找到了蜷缩在那里的,头发凌乱,满脸泪水的尤丝书。狭窄的衣柜并不能再容纳一个人,韩飞只得蹲在衣柜外面,然后伸手拽住了尤丝书,将她的头强硬地靠在自己的肩上,轻拍着她的背,嘴里说着:“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尤丝书是典型的南方美人,她身形纤弱,眼睛很大,口鼻却生得秀气,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背,黑得耀眼,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只是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恐怖,眼睛因为恐惧而放大,泪痕和通红的鼻子告诉韩飞,在他到来之前,眼前这个女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尤丝书颤抖地推开韩飞,把手里攥得死死的纸条递了过去,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第三张纸条了。
韩飞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个时间,四月二十一日晚十一点十一分。
第一次收到纸条的时候,尤丝书和韩飞并没有多在意,以为是某个人的恶作剧罢了,毕竟只是一个日期的纸条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那天韩飞正和尤丝书一起共进晚餐,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前段时间见了双方父母,也敲定了下个月飞三亚去拍婚纱照。那天晚上尤丝书难得兴致高昂,开了一瓶红酒。纸条是白日里随着快递一起进门的,韩飞拿着纸条调侃尤丝书,四月一日晚十一点十一分,晚上是不是准备啥惊喜了,时间都要精确到分。
尤丝书当时很诧异,说:“没有啊,我怎么会搞这种?该不会是你要做什么吧?”
两人对着纸条左看右看,都不承认是自己弄的。便把此事抛之脑后,开始两人的烛光晚餐。
那天正好是四月一日。
晚上十一点左右,有人敲门“咚咚咚”。被吵醒的韩飞带着火气,因为工作连轴转,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吃过晚饭就早早和尤丝书休息了,谁知道半夜有人敲门,韩飞安抚地拍了拍要醒来的尤丝书,起身前去开了门,门外空无一人。
幽静的走廊在深夜的感应灯下显得有些阴森,伴着深夜的风,感应灯像是在铺设氛围般闪烁了几下,韩飞探出身子左右望了望,没有任何发现。韩飞嗤了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明天得通知物业修灯了,这都坏了几回了。”
次日一早,尤丝书惯常赖床,靠在床头上刷手机,突然,她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韩飞,韩飞。”
韩飞从厨房跑到尤丝书身边,问她:“怎么了?”
“你看这个,这个新闻。”尤丝书的声音是颤抖的,带着恐惧。
——
最新消息,昨天晚上,陈姓某某死于自家客厅,颈部大动脉被割裂,现场只留下一张纸条:四月一日晚十一点十一分
——
十一号仿宋字体。对比头一天韩飞收到的那张纸条,与新闻里的纸条一模一样。那不是恶作剧!
“我们报警吧。”尤丝书忐忑地对着韩飞说,她对昨天收到的纸条感觉到恐慌。
可是报警了又能说些什么呢?死者她并不认识,韩飞也不认识,没有交集的人际关系,又如何能够提前得知他的死亡时间?
“是应该报警,可是还得想想,”韩飞皱眉,一向精明的他头一次感觉到无措,“或许是巧合吧。”精确到分的巧合,多少有些牵强。
想到接下来自己有个大单子要签,根本没有时间配合警察办案,韩飞蹙眉,最后安慰尤丝书:“乖,只是巧合,别怕,等我忙过这段时间。”
02
接下来的四五天,没有任何消息,尤丝书日日查看新闻,也没有后续的命案发生以及破案信息,渐渐地她也就放下了心中压着的石头,但心底到底还是在意的,每日夜晚她都有些恐惧。
——
最新消息,本市发生连环命案,昨日晚上,王姓某某死于远郊废弃工厂,现场留下与四月一日发生的那起命案一样的纸条,依然是死者死亡的时间:四月十一日晚十一点十一分。
——
尤丝书看着新闻,想到昨日自己并没有收到任何纸条,稍稍有些安慰。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次肯定是巧合。
昨日韩飞出差,她早早就上床睡觉了,睡得很沉。连续多日的恐慌让她没有休息好,韩飞又不在家,她担心深夜的她胡思乱想,早早吃了两片安眠药进入了梦乡。
因为没有收到纸条,尤丝书判定上次的纸条是某某人的恶作剧,放心许多的同时,也就有了心思收拾房间,房间已经凌乱不堪,也是自己最近情绪不稳。想到这里,尤丝书有些尴尬,不知道韩飞有没有嫌弃她,不过嫌弃她也没有办法退货了,她都要嫁给他了。想到这里,尤丝书内心升起一丝丝甜意。她把长发挽了起来,穿着围裙,哼着歌,这边擦擦擦,那边抹抹抹。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尤丝书感觉特别有成就感。一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了,懒得下厨,便自己点了一份外卖麻辣烫,又麻又辣开开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外卖到了。尤丝书放下手机,打开房门,随着大门的开启,掉落一张纸条,随着风飞旋,尤丝书接过外卖,关了门,顺手捡起地板上的纸条,定睛一看:四月十一日晚十一点十一分。。
惊慌之下,手里的纸条和外卖一起被尤丝书扔了出去,她惊恐地拿起电话给韩飞拨了过去:“韩飞,纸条,那纸条又出现了。”
等韩飞赶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警察。尤丝书蜷缩在沙发上,嘴里不断地重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在看见韩飞的那个瞬间,她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
韩飞抱着尤丝书,一边安抚着她,一边配合警察的询问。
“韩先生,据尤小姐所说,这已经是第二次收到了纸条,我想知道第一次收到纸条之后你们为什么没有报警。”陈警官是负责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在接到尤丝书报警后第一时间带队赶了过来。
“当时我们以为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就没有在意。”
“那么,当你们知道命案之后,发现命案现场的纸条和你们收到的纸条一模一样之后,为什么也没有选择报警?”
“这都怪我,因为我工作有个大单要签,我担心配合调查耽误时间,又怕被当作嫌疑犯或者同谋,”韩飞有些慌乱,他知道自己只是胆小怕事,“我害怕被牵连。”
“那这次又为何选择了报警?”
“丝书她害怕了,而发生两次就不是巧合了。所以我们选择了报警。”
“你能仔细说说第一次收到纸条的场景吗?事无巨细。”陈警官对着韩飞说道,尽管他之前已经在尤丝书那里听了一遍。
“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家,丝书已经做好了饭菜。我拿出送她的礼物,发现门口地上有一张纸条,当时我还以为是丝书设定的惊喜。”韩飞想了想,“我记得那天半夜,有人敲门,可是我打开门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
“半夜?你记得具体时间吗?”
“好像是零点左右,”韩飞认真地想了想,“我不清楚,因为很晚了,我没有看时间。”
“尤小姐,昨天半夜有人敲门吗?”
“我不知道,”尤丝书在韩飞到来之后,情绪明显稳定许多,许是韩飞带给她安全感,“我昨晚很早就睡了。因为纸条的原因,我最近睡觉总不安稳,昨晚韩飞不在,我便服用了安眠药一觉睡到天亮。床头柜还有我买的安眠药瓶。”
陈警官示意前来的同事去卧室查看,然后又接着问道:“那你今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张纸条?”
“我都说过好多回了,我早上起来收拾屋子,中午点了外卖,打开房门时候发现的。”尤丝书的情绪又开始起伏,像是不理解为什么同样的问题要问她很多遍,“我都说了好多遍了,好多遍了。”语言激烈又渐渐无力。
03
两个死者都是死于晚上十一点十一分,这说明了什么?
警察也不能因为韩飞家里收到两张与死者一模一样的纸条就判定他们有罪,毕竟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在接到报警之后,警方第一时间联系了物业,查看了小区的监控,除了昨晚韩飞没有回小区,之前第一次命案的时候,韩飞是正常回的小区,也是第二天出的门。而韩飞的行程与他说的一模一样,他去了B市出差,有着不在场的证据。
正常凶手的话,也不会选择报警。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韩飞或者尤丝书一定和凶手或者死者有关联。
“晚上十一点十一分,这个时间点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
尤丝书蜷缩在韩飞怀里,她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我只知道双十一是光棍节。”
“光棍?”“晚上十一点十一分。”韩飞喃喃自语,他努力在想着什么,却一无所获。韩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看着陈警官,在那里对着案件信息思考,韩飞又说:“或许,你们的调查结果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我也许可以想起什么。”
陈警官思考了半晌,开口道:“我只能告诉你,两个死者曾经都是C县希望中学的学生。”
“C县希望中学!”韩飞震惊,他也是那个学校的学生。
许是韩飞的表情过于外露,陈警官紧紧盯着他,问道:“韩先生想起来什么了吗?”
韩飞用力抱了抱尤丝书,然后缓缓开口:“我曾经也是C县希望中学的学生。”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般,韩飞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干涩地开口,“C县希望中学,晚上十一点过,我大概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陈警官并没有急着要知道,反而给韩飞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我调查过韩先生的履历,并没有C县希望中学的就读经历。”
“是的。”韩飞哂言,“我只是在那里借读了两个月,并没有留下痕迹。”
韩飞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缓慢开口:“那是我高二的时候,父亲因为工作调动需要去C县出差两个月,因为不放心我一个人在A市读书,于是在A市中学给我请了两个月的假,又通过关系把我塞进了C县希望中学借读。”
“我记得,当时教我们的英语老师是刚刚大学毕业回来的,长得特别漂亮,每天都是不同的服装。那个时候,班里的男孩子对着她都是想入非非的。”
“班里有个男孩子,他是校长的孙子,在班里横行霸道惯了。那天晚上,他拉着好几个男生,在角落里密谋,时不时发出阵阵淫笑。我当时与他们并不熟络,并没有掺和进去。”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五十分了,学校教学楼是晚上十点关灯,铃声响起的时候,大家都兴匆匆地往楼下食堂跑,食堂供应宵夜到晚上十点半。我因为是借读,也没有住校,通常都是等他们都走了自己再出门。而那天晚上,那几个男孩子也没有如往常一样准点冲出教室,反而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我才留意了几下。”
“我因为跟他们不熟,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我就一个人回了住处,那是我父亲给我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那天我洗完澡收拾好已经快差不多十点半了,我习惯每天晚上温习一下学校的功课,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喊叫。但是很短促,就像是幻听一样。”
“那个声音很熟悉,还是个女声。我本来想睡觉,脑子里却不断响起那声尖锐地喊叫。也是年轻胆子大,我就拿了根棍子出了门。”
“我顺着记忆里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在一个菜地里,看见那几个男生在那里兴奋地左右晃动。我不想管闲事儿,但是又好奇他们究竟在干啥,于是悄悄地从另一头走了过去。”
说到这里,韩飞的脸色十分苍白和痛楚:“发现,我发现,他们,他们那群畜生,他们在凌辱我们的英语老师。”
韩飞把头埋在尤丝书的肩上,眼泪不住地外流:“当时我的愤怒直冲头顶,我拿着棍子冲了上去。”
“后来,后来,他们跑了。而英语老师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正好父亲要回A市,我就跟着回来了。”
尤丝书听得满脸泪水,她转过身,想要给韩飞一些安慰,心底却开始害怕起来,那些人是要对付她吗?她胡思乱想,她感觉到恐惧。
“你还记得你们英语老师叫什么吗?那个校长的孙子叫什么?”陈警官冷静地询问。
“英语老师叫王淑洁,那个校长的孙子好像叫孙勇。”韩飞轻声说着,“我,我当时不敢报警,英语老师那个样子,我害怕她,她。”
韩飞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未完的话,如果被人知晓了,英语老师则无法在那里生活了。
陈警官默然,随即说:“我想,凶手给你纸条的原因是,当年的你无法让这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如今他去,告诉你他是如何将这群人一个一个杀死的。凶手一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内情,要么是王淑洁的家人要么是其他的同学。”
“谢谢你的配合,韩先生。但这是个法治社会,即便是那些男生有罪,也应该是法律去制裁,而不是个人去审判他们。如果后续你们再有收到纸条,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04
因为A市连续两次纸条杀人事件,韩飞和尤丝书都失去了正常生活的心情,每日晚上尤丝书总会惊恐地从梦里醒来,安眠药对她也越来越没有作用。
韩飞也时常在深夜里买醉,客厅里凌乱的酒瓶和外卖就知道,他内心是多么的慌乱。韩飞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凶手落网还是期待那群男生接受应有的惩罚。
韩飞接到尤丝书电话的时候,从衣柜里找到恐惧的她,他不顾她的推攘和那写着明确死亡时间的纸条,狠狠地抱着她。
“韩飞,我们联系陈警官吧。我害怕。”尤丝书颤抖地说。她知道这个男人这段时间的折磨,她明白他担心凶手与他的英语老师有所关联,她从他日日叮嘱收到纸条第一时间联系他的时候就有所窥视。可是尤丝书日日梦魇,梦里的她正在被人侵犯,她感觉自己就像他的英语老师,在被侵犯时候孤独而无助。
韩飞痛楚地看着尤丝书,他紧紧地抱着她,他对着她说:“让我去吧。你乖乖地待着家里好不好?”
尤丝书紧张地抱着韩飞:“你别犯傻。”
韩飞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尤丝书的头,爱怜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和唇角:“乖。没事儿的。我去联系陈警官,你乖乖待在家里哪里都别去。”
韩飞出门,把家里的钥匙都带走了,出门前还把房门反锁了起来。
韩飞像是要去完成某种使命般,带着决然的气息。
“今天轮到你了吗,孙勇?”
原来,从一开始韩飞就知道谁是凶手。可是他一直隐忍着不说。他要替她承担这一切。
韩飞悄悄潜入孙勇的小区,发现小区周围都是警察,这一定是陈警官安排的。韩飞心想,却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没有打算逃,但是他需要去做,杀掉孙勇。这是她希望的。
韩飞借助越下越大的雨,匆匆地跟着住户进了小区,按了七层的电梯,孙勇家住六层。韩飞拿出钥匙,开了孙勇家楼上的房门,他走了进去,手有些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有些慌乱又有些兴奋。
坏人就应该得到制裁,而不是被保护。
韩飞从客卧地板掀起一块地砖,这里可以通往孙勇的家。韩飞悄悄地投下去一根绳索,孙勇一家正在客厅里吃喝玩乐,根本不在意警察对他的劝告,而警察想要抓捕他也因为证据不足他被保释,这是前几天韩飞指证无用得到的结果。
韩飞沿着绳索滑了下去,听见孙勇正在和几个哥们聊天:“那个臭婊子,老子根本没有碰头,韩飞那个混账还来指认我,简直搞笑。那么黑,他根本没有看清谁是谁。”
“是啊是啊,还是孙哥厉害,每多久就保释出来了。”
“孙哥果然厉害。不过死的那两人还真是当时的……”话未说完,但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管他们呢。反正现在警察保护着我,你们没有看见小区四处都是吗?”
“还是孙哥牛逼啊,出行都有警察保护,说出去多有派头。”
一群人其乐融融。
韩飞看见了孙勇,正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接受其他人的恭维,端的是派头。韩飞紧了紧手上的菜刀,又看了看左手的纸条,晚上十一点十一分,还有两分钟,再等等再等等。
漫长的两分钟终于过去,韩飞猛地冲了出去,对准孙勇的背,朝着心口的位置刺了进去。鲜血,尖叫声,警察推门而入声席卷了韩飞所有神经,他呆滞地拔出菜刀又狠狠刺了进去,要死的,要死的。
05
“韩先生,我希望你能如实招来。”陈警官皱着眉头盯着韩飞,他明明有不在场的证据,又是如何策划和执行前两次的凶杀案呢?
“我认罪。都是我杀的。他们该死。”韩飞说完,再也不肯开口。
尤丝书跌跌撞撞地跑进警察局,她看着韩飞,拼命摇头:“不要,不要,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韩飞。”
“丝书!”韩飞的声音有些严厉,他紧紧盯着尤丝书,“你要振作起来,要乖。”
尤丝书泪流满面,她看着这个她爱的人,她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啊。
“陈警官,”尤丝书突然背过身去,她不再看韩飞,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丝书。你看着我。”韩飞紧张地说。
尤丝书没有管韩飞的话,她对着陈警官说:“人是我杀的。我是王淑洁。”
那天晚上,王淑洁查完女生宿舍后已经快十一点了。她从学校里出来,回她住的地方,学校离她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只是她刚刚走出校门没多远,就被人从后面套住了头,往街边小道拖去,她尖叫一声,嘴巴就被捂住了。
她被拖到不远处的菜地里,她眼睛看不见,嘴巴又被捂住,可是她听得见。她听见了她的学生们的声音。
她被他们强暴了。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韩飞抱在怀里。他紧张地喊她:“老师,王老师,您没事儿吧?”
韩飞救了她,而她因为精神失常,失去了那部分记忆。韩飞他父亲托人给她换了身份。本以为那事儿就过去了,谁知道后来她又与韩飞相遇,两人相爱。
决定结婚之后,她渐渐地想起来那件事,白天的她逃避,晚上的她憎恨。她感觉自己精神开始错乱,她要杀了他们,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地嫁给韩飞。
第一个死的是李兴,她记得他的声音,她记得他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揉搓,她要杀了他,那个畜生。
她探听到李兴的住处,她伪装成喝醉酒的女人,敲开了李兴的房门。李兴看着她,兴奋地搂着她进了屋,她忍住胃里泛起的恶心,在李兴凑过来亲吻她的时候,割破了他的大动脉。留下了他的死亡时间。
她在自己的手上,脚上都贴上了保鲜薄膜,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后离开了李兴的家。
第二个她也如法炮制,那群畜生,永远都抵抗不了女人的投怀送抱。
她之所以在家里留下纸条,心里大概是想让韩飞阻止她,却没曾想到,韩飞一开始就知道是她,反而为了她,把她锁在屋里,自己去杀孙勇。
尤丝书,不,是王淑洁,她泪流满面地转过头看着韩飞,她知道,有些事情永远都回不去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