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老早就等在了校门口,自然是看见了拿单车载着梁岑的那男子,扶着梁岑的手胳膊便赏来一记探寻的小眼神,像是赤裸裸地问着:这人谁啊?
梁岑想要大方一些,装作很普通的样子介绍:“小天,这是大学认识的学长,陆景,最近才回的冬城。”又看向陆景,“这是徐天,高中同学。”
“你好!”陆景礼貌地打招呼,“我约了几个朋友来这儿踢球,你们聊。”说完,深深看了一眼梁岑,便举步前去了。
徐天一边拉着梁岑往宿舍里奔,一边拿话逗她:“有情况啊?那哥们儿看你眼神都不一样!”
梁岑被她逗笑了:“你又知道了!”
“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嘛!快说快说……”徐天双手捧着小圆脸,一脸期待。
梁岑拉下她一只手,挽在胳膊里,收了笑意,带着羞赧:“也不瞒你,是学长也是前男友。”
“天了噜……旧情复燃啊这剧情还是!”徐天夸张的表情,似乎下巴都快脱臼了。
二人相跟到了徐天屋里,梁岑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地坐上徐天的床铺,一脚蹬了板鞋,躺倒在铺里,眼望着那洁白的蚊帐顶子,讷讷道:“天儿,我心里乱糟糟的……”
认识梁岑以来,徐天还没有见过她这低沉的模样,顺势也躺在梁岑边儿上,侧脸看着这姑娘,全然没了平时的风轻云淡:“咋的了?橙子!”
梁岑也歪过脑袋看着徐天:“介不介意听个故事?”
徐天故作霸气,半撑着身子压向梁岑,一手还挑起梁岑的下巴,邪邪地:“爷已经迫不及待了,快点儿……”
梁岑轻轻拍走好友的手笑她不正经,稍稍坐直身子挪靠着墙壁,展眼望着门外的三叶梅碧绿,像极了回忆里的那丛情绪。
……
梁岑和陆景,像所有普通大学生那样谈起了恋爱:会一起吃食堂,偶尔周末去学校外面的餐馆改善伙食;相约泡图书馆,一待就是一整天;他踢球的时候她就在边上看,她在书法社教字的时候他也不时来旁听捧场;他们携手走过校园里的每一条小路,还扬言要数清楚教学楼有多少级台阶……
他们不常吵架,陆景很温和且忙碌,梁岑也很乖或者心不在焉,只要肯哄,便好了。
只一次,吵得最凶,也是最后一次吵了。
“橙子!电话。”舍友朝床上的梁岑喊着。
梁岑还睡得迷迷瞪瞪,从上床爬了下来,心想是谁,干嘛不打手机呢:“喂~”
“梁岑,是我。”
“学…学长……”梁岑清醒了一半。
“你手机关机了。”
“哦,是吗?可能是昨儿夜里听歌听着听着就没电了。你起来啦?”梁岑拉着电话线串出了门,只留了一条门缝,蹲靠在走廊墙边上。
“我来临江了,跟你说一声。”
“已经去了?”梁岑很意外,即使他的这个打算已经在此前铺垫过了好几遍。
“嗯。”陆景显得很疲惫,也许才刚到吧,可梁岑并不去选择关心,反而问:“还会冬城吗?”
“先在这边拼几年吧,我收到几个不错的设计邀请,时间比较赶,所以没有提前知会你,抱歉哈!”陆景轻哄。
“没事,你以前就说过了的。就像我也说过,我毕业了会回冬城的。”虽是六月,但梁岑声音却有点冷,荡在空空的走廊里,像雪花落地。
“不来找我吗?”陆景顿了顿才问出。
“不了。”梁岑却答得很很快,“我们要不分手吧?陆景。”她第一次没喊他学长。
“你说什么?”陆景没料到她,这样一个莽撞的、任性的、无理的她。
“既然我们的人生规划不一样,那么分手也是迟早的事,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在一段长距离的恋爱上。”梁岑说得很清醒,心里却乱成麻。
“你确定…现在跟我分手?”陆景问,听不清楚他有什么情绪。
“嗯!”梁岑压着声音,尽量简洁不拖泥带水。
“你考虑清楚好吗?”陆景还是问,貌似很尊重。
“清楚了。再见!”梁岑撂了电话,腿稍微有点麻。
后来,后来,便也没有后来。陆景不曾打电话过来,梁岑也一如往常的呆,该吃吃该睡睡,泡泡图书馆准备论文,联系家乡学校申请实习……乃至舍友们都说,小橙子是谈了一场假的恋爱,总八卦是不是初吻都还在。
梁岑也恍惚觉得,自己应该是不算爱陆景的,居然可以这么平平静静;陆景也应该只是可以放下的那种喜欢,不然不至于没有一通电话一则消息。只是偶尔,摸摸唇角,还能想起蔷薇花树下的那次亲吻,生动了梁岑一整个夏日。
……
“橙子,擦擦……”徐天手里扯着一张纸递到梁岑手边。
“什么?”梁岑微动。
“眼泪!”徐天直接上手,揩尽梁岑眼角的湿意。
“天儿,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迟缓啊?一年多了都不曾哭过,现在却来劲了!”梁岑问得痴。
“谁让你憋着呢,内伤了吧?过来靠会儿。”徐天掰过梁岑脑袋靠自己肩上,“那他现在又怎么在冬城啊?”
“他说他回来了,不走了。”梁岑干脆抱住徐天的小蛮腰,整个身子都歪在徐天怀里。
“是要追回你啊!”徐天又开始一惊一乍,“等等,得先弄清楚,他现在职业是甚?收入几何呀?你可别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一头扎进他那丛回头草里啊!”
梁岑笑了:“都没头了该怎么一头扎进?”
“你就别抠我字眼儿了,懂我意思就行。咱们现在这个年龄,标准的谈婚论嫁时期,或者典型的胡作非为时候,你要再到他那儿遭一道罪,就错过了整个花期,大好年华,知道吗?”徐天说得头头是道。
“那你是要去胡作非为了还是去谈婚论嫁啊,徐老师?”梁岑假装问得认真,眼里却盛满了笑意。
“容朕想想啊!”徐天更是装得认真。
“去你的,偷偷听了我那么多伤心往事,却不为我建言献策,看我不活剥了你!”梁岑说着便要去挠她。
“哎哎……你这人,答案不老早就在你心里了嘛,还来怪我,哈哈……”徐天亦不示弱。
……
小小的床上,是闹作一团的两个,有友如斯,足矣!
图片来自微友,若侵即删。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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