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无疾不伤
钰儿坐得正感无聊。大殿正中的鼓响了。花球先从公子们席间传过。忽然鼓音停了,一个身着宝石蓝衣袍的公子拿着花球站起身,来至宴席正中向皇帝行礼。皇帝问道:“你是宇文家的孩子吧?”
那公子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的话,臣下正是家父宇文述的长子,宇文化及。没想到陛下您日理万机,阅人无数,竟还记得臣下。”
皇帝道:“上次出征,朕见你杀敌勇猛比你父亲年轻时还厉害,只是不知这文采如何?”
“回陛下,臣下的确不善文采,读的书也不多,若答得不好还望陛下和娘娘不要怪罪。”宇文化及道。
萧皇后温和地道:“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们这些做晚辈的不必太拘束的,答不好没关系的。虞大人出个题吧。”
虞大人略微沉思,忽然想起刚才来行宫的路上,看了好多秋叶,很是漂亮。于是他说道:“有了,我们就以秋叶为题作首诗吧。这首诗要含‘风’和‘叶’二字。我先来个抛砖引玉。春长夏盛秋金黄,风吹飘落化泥藏。藏得一冬新叶色,来年春日添吉祥。”
虞世基说完,众大臣们称赞好诗,他和其他大臣客套一番后,道:“宇文公子请。”
宇文化及沉思半天,只憋出了个五言诗句,道:“疑是碎纸屑,风吹舞蝴蝶。静听细沙音,乃知是红叶。”
皇帝杨广听完道:“好一个细沙音,舞蝴蝶。不错。诸位爱卿以为呢?”
诸位大臣们接连点头称赞,宇文化及的父亲宇文述更是喜上眉梢,对儿子的表现很是满意。皇后命人取了一个玉挂坠送与宇文化及,宇文化及谢恩收了礼,坐回宴席。
又一通鼓响。这次花球在各家女眷小姐们当中传递。突然,鼓停了,花球落在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手里。
皇帝坐在龙椅上,眼前一亮,口中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皇后微笑着道:“这位是裴矩大人家的小侄女裴柔儿,去年的中秋节臣妾见过她,真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裴柔儿款款出席,轻轻施礼,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与妩媚。钰儿挨着裴柔儿不远。钰儿抬眼向站在大殿正中的柔儿脸上看去,见她生得柳眉丹凤眼,小鼻子小嘴。杨柳细腰,体态婀娜,肌肤胜雪,简直我见犹怜,堪称绝色。
就连钰儿也不禁叹地小声说道:“我要是男子,非把她抢回家里做小妾!”
“钰儿姐姐,你这是干嘛,非得为妾么?”
“妾可以金屋藏娇啊。妻子还要拿出来,见亲戚朋友呢。”当然,钰儿说这话,不过是跟萧欣仪小声调侃。
在场的其他男子就更别提是怎样的被这位裴柔儿所折服了。
她用黄莺般柔和的声音道:“臣女裴柔儿拜见陛下、皇后娘娘。祝二圣万事如意,福寿安康!”
皇帝心中暗道:好个倾国的美人儿,只是不知才情如何?
这时皇后轻唤了皇上三声,皇帝这才回过神道:“柔儿平身,虞世基出题吧。”
虞世基竟也有些失神,但听见皇帝呼其姓名马上反应过来,道:“就还以‘秋叶’为题吧,规则和刚才一样。”
裴柔儿道:“那臣女就献丑了。欲借菊黄比它颜,风吹飘飘舞裙旋。塞北鸿雁南飞去,多少秋叶盖地眠。”
“好!人美,诗更美。”皇帝起身大声道。
接着宴席上的人们更是称赞不已。虞大人更是随着圣意夸赞道:“陛下,裴小姐的诗简直就是千古绝句啊!”其他朝廷上的大臣也连连附和夸赞。
唯独皇后心中不悦,想这裴柔儿在陛下的寿宴上做如此伤悲之诗,不知是她红颜薄命的写照,还是在预示人世的繁华终会归于沉寂,入土而眠。可皇后面上却未露声色,淡然处之,看大臣们的溜须拍马。
倒是皇帝兴致正高,又道:“柔儿,朕再考考你,嗯……”皇上向朝臣们看去,言道:“朕出一上联,你对下联可好?”
“柔儿也不知能否对得上来。就暂且一试吧?”裴柔儿道。
皇帝笑着道:“远观阿婆十纹百褶,近看却是唐公之面。”
皇帝此句一出,宇文述、虞世基等大人心中都嘿嘿一笑,知道皇上又在取笑自己的表哥李渊的长相了。
裴柔儿顺皇帝的目光看去,见唐国公脸上黝黑多褶,此时受皇帝戏弄面相尴尬,更是难看。她自是个心思聪慧的女孩,此时也不知到底该不该接着对出下联了,倘若对出下联,那唐国公自会更加尴尬吧。若不对出下联,皇帝那又该如何交差呢?她沉思良久,不知该如何作答。
倒是钰儿的弟弟——李世民,坐在那席间听了皇帝的话有些恼火,他正想起身,却被一旁的大哥建成强按着,动弹不得。窦夫人此刻也正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他兄弟二人,轻轻摇头示意不可鲁莽。
可钰儿这头儿闻言后,心中怒火中烧,腾地站起身,道:“陛下,我李钰璇来对此联吧。我的下联是:纵是君有千军万马,不及我父慈心一片。”
钰儿此言一出,席间顿时鸦雀无声,原本皇帝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瞬间消失了。李渊夫妇吓得忙出了席位,跪地求饶道:“陛下,臣教女无方,冲撞了陛下,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念及小女年幼,放过臣女吧。”
国舅爷萧瑀,封伦等大臣看着皇上阴沉的脸也忙帮着李渊求情,生怕皇帝盛怒之下杀了钰儿。柴绍也忙出了席位为钰儿求情。
皇后见地上跪了这么多人,也忙起身对皇帝施礼道:“陛下啊,钰儿还是个孩子,在孩子眼里,当然是自己的父母最好,虽然行事鲁莽了些,却也不乏单纯可爱之处,念及她一片孝心,求您切莫怪罪于她!”皇后说完,心中又道:本来皇帝您为了刁难一下那裴柔儿,显示皇威的。陛下想博得芳心取笑大臣有错在先,还要责怪人家女儿么。当然这番话以萧皇后对皇帝杨广二十多年的了解,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皇帝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以威严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窦夫人跪在地上,扭头对钰儿道:“钰儿,还不赶紧给陛下认个错,吾皇一向宽宏,定不会重责与你的。”
皇帝的脸继续阴沉着,钰儿就在席间站着,一言不发,小脸因为怒气,而变得有些发红。她居然无所畏惧地与皇帝对视起来。
皇帝把目光收回,却转而对跪在地上的柴绍发问道:“这一向清心寡欲,不喜与女子打交道的千牛备身,今天也来求情了,倒是少见。”
“陛下,您一向是天下仁孝之子的典范,更是五湖四海之国,人人称赞的‘天可汗’,您心胸之宽广,普天之下,无人能及。而李家小姐,不过是小女儿家过于敬爱自己的父亲罢了,一时误会了您刚才与唐国公大人开的玩笑而已。小臣想,以陛下的心胸,岂会跟她一般见识呢?”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柴绍说道:“是么?看来,她还是个孝女。对了,柴绍。朕记得你小时候在东宫读书时,文采也不错,不如今日你也以秋风秋叶为题作诗一首,让柔儿和钰儿见识一下,朕亲手调教出来的臣子文采如何?”说完,皇帝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向柴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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