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起,刀戟如雪,征北昌武军前锋营便在这天微明时,大举开到德胜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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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天色虽明,却压着厚厚黑云。
玄都神武门前,火炬耀眼,铠甲鲜明,陈列于神武门前三十丈外。阵前,一个华服青年面色忧郁,身侧一骑马,上面乘了一个老者。细看之下,正是司马奇吾。
神武门上,守将大声喝问道:“奉上谕,神武门戒严,来者何人,何事前来?”
城下阵中走出一个汉子,音量宏大,对城头喝到:“此乃监国太子萧穆,奉上谕监军北征荒古,大军得胜而还,太子报捷迅而不得,忧虑父皇安康,故请入内一拜。若不得入,则太子有失人子之孝,人臣之德。”这番话一气喝出,竟然声传数里。
这番答话原是编排过的,此时上谕戒严,此时话中之义,便是说如果皇帝不让太子觐见,便也是没有了“为父之慈”与“为君之仁”。那城头守将听闻这番言语,不知如何处置,当下离了城头,入内请示。
约莫一刻之后,那守将回返城头,大声传令道:“排箭!”一时只见城头涌上百余弓箭手,瞬时弓弦扯动,神武门城楼之上点点箭簇映着火光,指向城下。城下军卒见状,顿时竖起盾牌,斜角迎上城头。一时之间,巨大的宫城两侧杀气腾腾。
却听得那守将这时喝道:“上谕,太子殿下可独骑入宫,余者后退百步!”
这番话传来,城下不由得微微骚乱,司马奇吾看了那青年一眼,只见那青年微微点头。司马奇吾当下一挥右手,喝道:“众军听令,后退百步!”
城下众军奉命而退,城门之前,便余下了孤单三骑。
那忧郁青年这时转头看向司马奇吾,点了点头,拨转马匹,便朝神武门奔去。
守将看见那青年独骑而来,当下大喝一声:“开门!”
只听得巨大的“咯吱”声响之下,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仅够一人通过的缝隙。城头弓箭手弓弦绷得更紧,城下众军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青年背影瞬间没入宫门,司马奇吾灰须飘扬,策马回阵,眼神之中不见喜乐。
便算是败了么?
再等等……
须臾之间,只听得宫城之内渐渐响起密密麻麻的金戈相交之声,神武门上守军似是微乱,本来守在城门方向的弓箭手竟然纷纷转头,似是城内有不可思议的发生,竟然让他们不得已而转移注意力。
城外,司马奇吾眼神放光,抬头看向城头。
这时只听得叮当声响一路沿着城后渐渐攀沿至城头,一时间竟然似乎炒铜豌豆一般,真真算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待得响至城头之时,却见一条身影如同飞鹰一般扶摇而上,两手细索牵连之下,兽牙匕首左盘右削,竟可攻至五十步方圆。而那身影虽是身上染血,却如同华丽巨鸟一般,冲突之下,城头士卒纷纷辟易,断手无算,许多均是飞下城来。
这时城下众人均已看清,这便是方才扮作太子入城的忧郁青年。
而这般凌厉的匕首功法,天下除黑鹰的轮回刃,不作它想。
司马奇吾眼见此景,夹手扯过士卒手中大旗,大声下令道:“入城!”
众军大声应命,随司马奇吾冲向神武门下。
只听得“咿呀”声响,神武门缓缓张开一条缝隙,一个全身挂满伤痕的华服青年两手撑开城门,接着似是力竭,背靠城门,缓缓将城门抵开。
错身而过时,黑鹰靠在巨大的城门之上,嘴角带上了些许玩世不恭的笑意,一身黑衣之上鲜血淋漓,沙哑地对司马奇吾道:“护佑光明!”
司马奇吾头也不回,策马而前,腰间长刀带出一抹幽蓝,声音豪迈雄浑地道:“护佑光明!”言罢,低声道:“你牵挂于那谢小姐,这便去吧。”
马蹄扬起一阵烟尘,片刻,城下军士已然全数入城。
同一时刻,德胜门外,旌旗烈烈。
卫骋心中沉重,一骑当先,缓缓行在五千昌武军之前。
直至此刻,他还是心中踌躇:到底要不要冲城而入?
他知道,只要向这座城池亮出兵刃,他和这九千儿郎便都成了叛国之人了。
哪怕此后因昭明登位而荣,但这污点却是无论如何没法洗刷的。
但若是不入城,昭明如今如何,陛下如今如何,这都是他不知道的!
不入城,便是于友不义,于君不忠。
唉,卫骋六十载耿介,卫家十余代忠良,看来在今日,也是注定要受污了啊!
卫骋想到此,忽然一股倔气横冲肝胆。
既然无路可退,又何必犹豫!
六十载的浮名可贵,但君王有难,自己身为帝王将守,岂可拥军而退?
一双镔铁流星锤牢牢缠上他的双臂,老将军眉眼生出寒芒,声音暗哑,下令道:“众军听令,进城!”
烟尘起,刀戟如雪,征北昌武军前锋营便在这天微明时,大举开到德胜门下。
城门之下,安国侯沐允带领骐山营三千军卒,列阵于城门之下,护城河之前。沐允虬髯枯瘦,手持开天八卦刀,神态肃然,却似隐然有些憔悴。
相距两百步,卫骋勒马而停,九千昌武军也随着主帅,列阵于其后。
卫骋疾声道:“来将可是沐允沐蛮子?”
沐允一横刀,答道:“末将见过卫将军。”
卫骋勒马道:“你我虽曾有同袍之谊,但如今同在朝班,你军衔还在老夫之上,何必自称末将。”
沐允却不理会,只是大喝道:“昌武军北还,应按制报捷,卫将军甲胄在身,莫非却有隐意?”
卫骋也是喝道:“沐蛮子莫要多言,太子随军北还,早已然按制报捷,但却杳无音讯,我身为朝廷将领,自然便要确认太子与陛下无恙!”
沐允勒马原地转了一圈,许久,忽然道:“卫老,你是军中耆宿,沐允向来仰慕于你。可如今沐允身负守城之责,若是卫老执意向前,莫怪沐允手中刀不长眼。”
卫骋闻言,哈哈大笑道:“你沐蛮子的刀和老夫的锤向来在军中并为瑜亮,没想到也有那么一日能够较量较量!”说罢须眉一竖,忽然大喝道:“呔,但沐蛮子忒也托大,竟敢这般出城迎我。”手上双锤连着锁链挥动,便朝沐允直直砸来。
沐允开天八卦刀奋力横档,砸开流星锤,大喝道:“昌武军作乱,回城!”说罢勒马回头,他身后阵营一分,登时将他与昌武军隔开。一时间骐山营与昌武军登时斗在一处,一时间盗抢交会,斗得城下烟尘四起。
昌武军势大,眼看便要攻到城门之外,这时只听得弓弦声响,城头之上倏然现出千余名张弓搭箭的射手。卫骋眼见目前情形,心知沐允必是深有埋伏,当下却也不乱,带队猛冲至城门之下,忽然折身冲杀而出,大喝道:“盾牌护卫!”身后步卒登时组成盾阵,拦下了一轮弓箭射击。
却见卫骋突围出来,也不迟疑,跃马带队,令旗展处,前锋营登时分作三股部队,二西一东,竟然舍了德胜门,向玄都其他两道城门冲去。这时沐允已然登城,他凝目看向城下尘沙,眼见城下敌军分为三路,沐允的眉头不由得深深皱起,接着抬目看天,只见城头黑云压来,虽是晨间,已然是大雨欲来。
“卫老将军啊,但愿你此后黄泉路上,莫要恨我……”沐允闭目暗叹一声,忽然睁开双眼,对周围传令副官道:“对方兵分三路,其中东华门与永定门应为佯攻,卫骋应是强攻西华门,传我将领,东华门驻守加强戒备,调西华门二营助守永定门!剩下的西华门守军,撤离城头,散入长街巷口戒守。”
他见传令官似有疑问,接着道:“西华门放空,待得昌武军攻到,咱们瓮中捉鳖。让卫骋进来,但随他进城的昌武军,不能超过两百人!”说罢,大喝一声:“去!”便转头看向城墙之下。
是啊,卫骋只要一进城,这反叛之名,便再也难以洗脱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梁王传来那道密信:“九门撤防”!
好歹挡了一下卫骋了,也不知道,这算是赎了一点点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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