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这是蕊蕊的声音。歌声从窗外飘过,使人顿生温暖和怜惜。这首歌蕊蕊从小唱到大,不知唱过多少遍,早已记不清了。
蕊蕊今年就要十八岁了,本该是高考的年纪,可是两年前查出患上了白血病,就是那个所谓的血癌,这个该死的病症,让小小年纪的孩子遭受了苦痛。
先是进行化疗,化疗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小小的一袋液体,不知里面放了什么鬼东西,一个多小时的滴嗒滴嗒声,就滴入了蕊蕊的身体。
没过多久,体内翻江倒海的折腾,让蕊蕊饭吃不下,连喝口水都怎么喝进去怎么到出来。用蕊蕊的话说,简直生不如死!
每逢这时,都是妈妈默默地坐在床边,握着蕊蕊的手。这时的蕊蕊仿佛感到了妈妈的温暖传到了自己体内,立刻就感觉舒服了许多。蕊蕊和妈妈达成了心灵的默契。
这样的化疗,一个疗程下来至少要三次,能坚持下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经过化疗,身体的抵抗力极速下降,人变得软弱无力,就这样,蕊蕊只好办理了休学手续,一休就是二年。
经过两年多的治疗,蕊蕊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今年开学可以正常上学了,只是从高二开始复读。
九月的天气,脱去了酷暑的外衣,早晚变得有些凉意。街道两旁的绿叶慢慢地泛黄,空气中弥漫着秋冬的气息。
望着蓝蓝的天空,蕊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也觉得清爽了许多。想着终于可以重新回到学校读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蕊蕊从小只和妈妈在一起,爸爸是谁?在哪里?蕊蕊从没有问过妈妈,妈妈也没有提起过。在蕊蕊的认知里,爸爸只是个汉字符号,没有生命,与她更没有任何关系。
自从生病后,蕊蕊只是听说医药费对她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可是这个天文数字妈妈是怎么解决的呢?至今在蕊蕊心中还是个迷。妈妈没说,蕊蕊也没问。
日子就这样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妈妈上班,蕊蕊上学。
这一天,蕊蕊放学回家,看见妈妈正在和一位叔叔模样的男子说话,气氛有点怪怪的,看见蕊蕊回来了,马上停止了交流。妈妈指着男子对蕊蕊说:这是李医生,来看你的。
这时蕊蕊才仔细地看了看这位男子,一面脑海里迅速地翻腾着,回忆着住院时给自己看过病的大夫,一面甜甜地叫了一声:“李叔叔好!”
李医生:“这段时间你感觉怎么样呀?有没有不舒服?”
蕊蕊:“没有,还挺好的,谢谢叔叔关心。”
李医生:“嗯,那就好,按时吃药,如果感觉没什么,三个月后再去医院复查就可以了。”
蕊蕊:“嗯,知道了。”
妈妈:“好的,好的。”
李医生:“那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我先走了。”
妈妈:“好的,谢谢李医生,再见!”
蕊蕊:“李叔叔,再见!”
送走李医生,妈妈让蕊蕊坐下,对她说:“这个李叔叔你想起了吗?你第一次看病就是他给看的,你的治疗方案也是他制定的,多亏李叔叔,你才能恢复的这么好,这么快!”
蕊蕊听着妈妈的话,说到:“我想起来了,那天您没在,我第一次化疗时,心慌慌的,还有点儿恶心,就是这个李叔叔帮我调了调输液的速度,还让我吃了一粒儿止吐药。”
妈妈听了,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
时间像插上了翅膀,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蕊蕊还很争气,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身体也还正常,复查时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期未考试,蕊蕊又取得了全班第五的好成绩。带着好心情进入寒假的日子。
临近春节还有几天的时间,这一天妈妈下班回来,买了一大堆年货。花生瓜子不用说,还买了开心果,腰果,巧克力,稻香村的糕点,张一元的茶叶,大包小包一大堆。
蕊蕊望着这一大堆好吃的,好奇地问妈妈:“假期我们要出远门吗?”妈妈说:“是的,我们今年去南方过节去!”
吃过晚饭,妈妈叫住了蕊蕊。
妈妈:“蕊蕊,我查了日历,明年的2月5日是春节的正月初五,是你18岁的生日!18岁意味着什么?是你长大成人了!要有责任担当了。有些事呢我也要让你知道了。”
看着妈妈温暖又严肃的神情,蕊蕊心里感觉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于是拉着妈妈的手说:“您说吧,我早就是大人了,什么事情都能扛的住!”
于是妈妈向蕊蕊讲述了如下的事情。
蕊蕊的爸爸和妈妈从小青梅竹马,双双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一路顺风顺水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
妈妈上了某财经学院,爸爸考上了军医大学,毕业后一个进入国企,一个留校搞科研。工作不久,自然地步入了婚姻殿堂。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蕊蕊出生的那一年,爸爸被派往南方某部队进行防疫救援。
救援工作中,爸爸身为队长,一面负责救援安排协调工作,一面深入一线参与救治,在一次抢救孕妇的救助中,母女平安,自己却不幸感染,仅半月的功夫就走上了不归路。
噩耗传来,妈妈几经昏厥,身怀六甲,丈夫却不在身边,如今又远离尘世,真是百感交集又无可奈何。
家人和爸爸单位的同事帮忙料理了后事,在这种情况下,妈妈艰难地生下了蕊蕊。
蕊蕊的名字是爸爸生前起好的。男孩叫松,像松树一样挺拔,四季常青,女孩叫蕊,像花蕊一样鲜艳多姿。
就这样,妈妈一个人承担起照顾养育蕊蕊的责任。
为了让蕊蕊的成长有一个好的周围环境,不让她感到没有爸爸而受到外人猜疑,妈妈带着蕊蕊来到了这个小城市,对别人只说是父母两地生活。
而之所以来到这个城市,还有那位李医生的缘故。李医生是爸爸大学时的同学,铁哥们,在这个城市居住,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好有个照应。
蕊蕊好像天生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过问有关爸爸的事情,别人问起也只是说爸爸在保密单位工作,不便泄露,搪塞过去。
今天终于知道了爸爸的故事,心里即高兴又心酸,又为有这样的爸爸而自豪!
蕊蕊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爸爸生前的那所大学,让心和爸爸贴的更近些。也一定要照顾好妈妈,不再让妈妈替自己操心。
蕊蕊又问:“我们春节为什么要到南方去?”
妈妈说:“今年是你十八岁生日,又是在春节期间,带你去爸爸生前的单位,见见那些叔叔阿姨。你生病期间的医药费,他们捐赠了一大部分,现在你恢复的这么好,应该去见见他们,感谢他们的爱心。刚才李叔叔和我也正在商量这件事。另外,也正好让这些叔叔阿姨见证一下你的成人礼,你说好不好?”
蕊蕊听了,一下子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四目相对,两颗心贴在了一起,感觉到了彼此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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