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人说,如果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一百步,那么,只要你跨出一步,我便可以走完剩下的99步。可是,在这段感情里,我独自走完了一百步,你,却已不在原地。东西南北,你唯独避开了能和我相遇的方向。”
这是Z姑娘今天发的朋友圈,写下这段话时的她,嘴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眼睛里却挂着藏不住的悲伤。
“今天凌晨我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我说,F先生,我现在特别特别想你!”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出于礼貌,回复我一下,可是没有,这一次,他连敷衍都不愿意给我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却想不出要说什么来安慰她。
她苦笑道:“虫子,你体会过绝望么?那一刻我真的是心痛到快要死掉的感觉!”Z姑娘今天突发急性阑尾炎,坚强如她,自然是不会麻烦别人,午夜,她忍着剧痛,独自打车去了医院,在进手术室前,她给F先生发了那条微信……
“之前那么剧烈的疼痛我都忍住了,可当我看到聊天框里自己发出的那条消息时,眼泪就那样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喜欢他时那副卑微的模样,讨厌自己明知道他不喜欢我,却还是纠缠不休的贱相!”
认识Z姑娘很久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落泪。时间给我们穿上了厚重的铠甲,让我们可以刀枪不入,但是,在所爱的人面前,我们依旧柔弱如孩童,他的态度,他的话语,可以轻易地让我们欢喜,亦或是哭泣。
02
Z姑娘对F先生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那天,Z姑娘抱着一堆资料撞上了F先生,对方却抢先开口说了抱歉,当他将散落一地的资料捡起,整理好交到Z姑娘手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明明是一桩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偏偏滋生出了一种疯狂的情愫。
她说,虫子,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男生,明明是我撞到他,结果他还向我道歉,真是傻乎乎的,但是,还挺可爱的呢。
然后,她就真的用心去爱了。
听说,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他便会无处不在,似乎在哪儿,你都能遇上他。
果然,自那日后,Z姑娘经常见到F先生。上班能看到,下班能看到,去食堂吃饭能看到,甚至出办公室开个小差也能看到……
听说,其实,每一次偶遇,都是一场用心良苦的安排。
于是,大大咧咧的Z姑娘,开始掐着点上班,下班的时候只走右手边的那条路,食堂打饭固定在3号窗口,开小差时一定要路过那个卖饮料的小店……
她就这样默默地喜欢着他,我问她,你不打算告诉他么?她摇摇头,我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不需要他知道,也不需要他回应,只要能见到他,我便欢喜。
03
可是爱情,终究不是一场独角戏。
时间长了,爱情的种子,便会开出欲望的花朵。
Z姑娘说,虫子,我真羡慕他周围的那些女生,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嬉笑打闹。
我撇撇嘴,哎呦喂,之前不是说喜欢是一个人的事么,不是说能见到便欢喜么,怎么着,现在又希望能摸到能碰到了?
她哈哈一笑,无视我戏谑的语调,自顾自地说到,以前的我真傻。那时候,她或许没有想到,以后的她,会更傻!
终于,在第N次“偶遇”时,Z姑娘鼓足了勇气,要来了F先生的微信。
那一晚,她彻夜未眠做了两件事。一是一条条地翻看他的朋友圈,将他的喜好全都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又将小本子压在枕头下,或许,了解的多一些,便能离他近一些吧;另一件事,是清空了自己的朋友圈,然后重新发了第一条——从这一刻起,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写给你的,只是写给你的!
后来的日子里,Z姑娘偶尔会在微信找F先生聊天,但大多是些不咸不淡的话题,他们的对话言词亦是不冷不热。只是,Z姑娘每天都会发一条朋友圈,那些,都是她想对他说却又没说出口的话。
04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Z姑娘已经发了50条朋友圈,可她和F先生,依然只是点头之交。
愚人节前夕,她突然郑重其事地告诉我,虫子,我决定勇敢一次,明天和他表白。
我笑话她,这哪里是勇敢,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退路,若是他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会告诉他自己是在开玩笑?
她讪讪一笑,我就是再喜欢他,也得给自己留点尊严吧!
只是,当你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所谓的尊严,早就被自己踩到脚底下了。
Z姑娘写了一大段饱含深情的文字,在3月31号23点59分59秒,发送给了F先生。不幸的是,后面事情的发展,正中了我说的话。明明是一份真实的感情,却硬是被披上了玩笑的外衣。
那之后,Z姑娘和F先生的对话,依旧是没有营养的话题。Z姑娘的朋友圈,也依然每天都在更新。至于那个表白的玩笑,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她说,虫子,你说他会认真看我发的东西么?
她说,虫子,你说,他知不知道我朋友圈的一切都是写给他的呢?
她说,虫子,你说他会不会像我反复翻看他的朋友圈那样,反复翻看我的呢?
我摇摇头,看了或者没看,有什么关系呢?你把一颗炙热的心写进文字里,可那些文字走过了他的眼睛,却走不进他的内心!你又何必那般偏执,坚持着遥遥无期的等待呢?
她却笑了,我只是随了自己的感情,从了自己的心……
05
如果不是这次突然生病,我想Z姑娘大概会一直将朋友圈里的爱情继续下去。
很久很久,Z姑娘都没有再发朋友圈。
我以为这傻姑娘终于醒悟了,但,我错了。
“呦,这么晚了,还在和哪个帅哥聊天呀!”这天是一个朋友的生日趴,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是大家热情高涨,没有散场的意思。Z姑娘躲在角落里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却被寿星点了名,于是大家伙便起哄抢了她的手机。当手机传到我手里时,我无意间瞥见了聊天窗口上的名字——竟然是F先生!我疑惑地望向她,却见她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第二天,Z姑娘约了我。
“虫子,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对不对。”
“嗯?”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她把手机递了过来,我看到,聊天窗口里大段大段的文字,和,红色感叹号。
“啊?他把你拉黑了?”我有些惊讶。
“没有。”她微微一笑,“是我自己在给他发消息的时候,把网络关掉了。”
Z姑娘发给F先生的,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有正午天空上偶尔飘过的云,有晚上缺席的月亮,有午夜缠绕手指的烟……她的快乐,她的忧伤,她的思念,她的爱,全都变作文字,静静地躺在聊天框里,只是,他看不到。
“虫子,我真的很喜欢他,止不住地喜欢,就算知道他不会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他。”
“我懂,我都懂,所以,请你真正勇敢一次,不遗余力,不留退路地去爱一次吧!”我将手机还给她,对话框里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你一定不知道,没人比我更爱你!”而这条消息,没有红色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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