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81期“柔”专题活动。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外婆总是每天最早一个起床，最后一个睡觉的人。即使再忙再累也温柔地呵护着我们。

小时候，家里没有钟表，也没有手表，但是外婆总能在天亮之前起床。起床后，她拿着扫帚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把家畜喂饱，把早饭做好。等做完这一切，太阳也才开始慢慢升起，把整个院子照得亮堂堂的。她坐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拿着一把断齿的破旧木梳子梳着花白的头发。梳完后还不忘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头发，然后把头发在指头上缠绕成一个卷，再放进一个破布袋子里装好。最后她把手洗干净，还不忘再沾点水用手在头上抹两下，这样显得头发整洁而光滑。

她一边用手抹着头发，一边推开房门，轻轻地坐在床边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喊我起床：“小妮，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等会你外公就要回来吃饭了。”

我听到外婆轻柔的话语，心里感到既温暖又舒适，我假装没看见，翻个身继续装睡。外婆见我还没有反应就会说：“灶台底下我烧了一个红薯，如果没谁吃我就趁热吃掉了，等会凉了可就不好吃喽。”

我一听有烤红薯可吃，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嚷嚷着说：“我要起床了，我要吃红薯。”

等我穿好衣服，外婆也笑嘻嘻地从灶台底下的草木灰里把一个散发着香气的红薯扒了出来。她一边用破布巾轻轻抽打着红薯上的灰尘，一边说：“这红薯都烤出油来了，看着就眼馋。”

我望着外婆手中的红薯忍不住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外婆把红薯放在我手里，还不忘柔声细气地叮嘱我说：“小心别烫着，慢慢吃哈。”

当我正在津津有味地享受美味的时候，外公扛着锄头迎着朝阳回来了。我撒欢儿似的迎上去，抱住外公的大腿撒娇，还不忘找来一个凳子让外公坐下来歇一歇，我则趁机坐在外公的怀里把红薯往他嘴里塞。外婆看到后心疼地责备我：“你外公干了一早上的活了，多累呀，赶紧下来。”

我听到后麻溜地帮外公把洗脸水端来，然后一家人开始享受简单粗淡的早餐。吃饭后，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而我则在同龄小伙伴的邀请下开始一天的活动。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最开心的莫过于听到货郎鼓的声音，那个鼓点声是我童年时听到的最美妙的声乐之一。小孩子会一股脑地蜂拥而至，把货郎的独轮小推车围了起来。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疯跑回家找到外婆，外婆就会停下手中的活，快速地拿出那个装着头发的破布袋子递给我。

我提着袋子飞快地向货郎车奔去，我用袋子里面的东西除了换取了两尺红头绳，还换取了一大捧爆米花。我把这些爆米花放进衣兜里，一颗一颗地慢慢数着吃，能够吃上一整天。当然我有时候也会换取一些自己喜欢的其它东西，比如翻花、发卡、气绳等，看着这些东西我就会稀罕好多天，心情像飞起来一样快乐。

晚上，在昏暗的煤油油灯下，外婆又开始一复一日地纺棉，她一手转动着纺车，一手扯出一根长长的线。我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把棉线缠绕成一个个棉穗，听着她讲述一个又一个民间传说和风俗。

网图侵删

外婆的声音像四月的阳光，在温暖地沐浴着我，外婆讲述的故事像春天的细雨温柔地滋润着我，伴我成长。童年的每一天，我都在外婆的纺车声中入眠，在外婆柔和的呼唤中醒来，那是一段多么难忘的一段美好时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