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与治国,待人与待己,对上与对下,搞定这些事情实属不易,子产是个好榜样
孔子评价子产:“有四个方面符合君子的道德品行:他行为态度谦恭,他对待君上尊敬,他照顾百姓仁慈,他使用民力合理。”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论语》公冶长篇之十六
在孔子眼中,子产堪称春秋时期执政者的楷模。
子产(?-公元前522年),郑国大夫,姓姬,国氏,名侨,字子产,又字子美,谥号“成”。另外,又有公孙侨、公孙成子、东里子产、国子、国侨、郑乔等诸多不同称谓。
子产这个人物,来头大得去了,他是郑国贵族。郑国的始封祖郑桓公是周厉王的儿子,子产是郑穆公的孙子,公子发的儿子。作为郑国贵族,子产姓姬,他又是国君的孙子,所以也被称为公孙。他父亲公子发,字子国,所以子产以父亲的表字作为氏,为国氏。他家世代居住在郑国的东里,因此又称他为东里子产。公孙侨的“侨”字,一作“乔”,两字通假,“侨”的意思是高,人们把高大的树木称为乔木,有生长的意思,“产”的意思是生,与名字的意思相合。高大的树木为美材,所以子产又字子美。
作为春秋时郑国的贤相,子产在郑简公、郑定公手下执政22年。他改革内政,慎修外交,周旋于晋楚争霸的复杂局面中,既不低声下气,也不妄自尊大,捍卫了郑国利益,极受郑国百姓爱戴。后世对其评价甚高,被誉为春秋末期的政治家、思想家、改革家,将他视为中国历史上宰相的典范,清朝思想家王源更推许他为春秋第一人。不过后世评价再多再高,依据还是离不开孔子所说的“有君子之道四焉”,有符合君子道德品行的四大美德。
第一,“其行己也恭”,他行为态度谦恭。“行己”指自己平时的行为规范,“恭”,容貌端庄严肃,谦逊有礼。子产日常的行为态度给人留下的印象是非常恭谨,对自己严格要求,老老实实做人,一个谦谦君子,脸色和谈吐都是客客气气,十分厚道,从来不与别人闹别扭。
第二,“其事上也敬”,他对待君上尊敬。“事上”包括两个方面,位居国卿,首先当然是侍奉国君,其次也指对待资历、职位、年龄、血缘关系等在自己之上者的态度。“敬”,严肃、慎重、恭敬,充满敬意。对待上面这些人,他忠心耿耿,非常尊敬,办事踏实,认真负责,始终表现得十分谨敬。
第三,“其养民也惠”,他照顾百姓仁慈。“养”是养育,“养民”即养育民众。作为执政者,养民的主要职责,就是要为社会成员提供基本生活所需,使人们能够生存,得以成长,并努力改善和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让老百姓过得好。“惠”,仁爱、仁慈,广施恩惠。子产在朝廷替国君办事,政绩方面流传下来的故事,很多就体现在政策上照顾老百姓,能广施恩惠。
第四,“其使民也义”,他使用民力合理。“使民”有两层意思,一是统治人民,二是使用民力。“义”,适宜,符合道义,公正合理。子产在出台治国理政措施时,非常关注如何能够合理而有分寸地使用民力,既要合于道义和礼法,不做违背义的事,又要使民以时,一年四季有很多农忙时节,安排民力服差役,不能违农时。
从孔子给出的上述四条评价来看,子产能够把修身与治国、待人与待己、对上与对下,这些复杂的社会身份与人际关系,和谐统一于一身,并妥善周到地处理好。在他二十多年的执政生涯中,有改革实践,有政绩体现,各方面堪称完美。所以后人称子产为春秋第一人,确实也不为过。
据说孔子与子产有过交往。司马迁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开篇,列出了被孔子尊奉为师的6个人,其中就有子产(“孔子之所严事:于周则老子;于卫,蘧伯玉;于齐,晏平仲;于楚,老莱子;于郑,子产;于鲁,孟公绰”)。《史记·郑世家》还记载:“孔子尝过郑,与子产如兄弟云。及闻子产死,孔子为泣曰:古之遗爱也。”有人认为,孔子是27岁时,经由宋国、杞国,再到郑国,与子产见面的,三年后子产就去世了。不过这一史实至今难以确认,只能存疑了。
拓展阅读:
【先贤精义】
刘宗周:君子之道,即圣贤大学之道。道无所不该,自行己以往,事上使民,其大端也。曰“有君子之道四”,若千百中仅举其一二。
《论语注疏》:此章美子产之德。己之所行,常能恭顺,不违忤于物也;承事在己上之人及君亲,则忠心复加谨敬也;爱养于民,振乏周无以恩惠也;役使下民,皆于礼法得宜,不妨农也。
徐英:有此四者,可以治国而安天下,故曰“君子之道”也。
《论语正义》:子产德能居位,合于道者有四,故夫子表之:行己恭则能修身,事上敬则能尽礼,养民惠则田畴能殖、子弟能诲。故夫子称为“惠人”。惠者,仁也。仁者爱人,故又言“古之遗爱也”。
陈祥道:子产逊不失礼,所谓“行己也恭”;事君无二心,茍利社稷死生以之,所谓“事上也敬”;济人以乘舆,殖民以田畴,所谓“养民也惠”;择能使之,所谓“使民也义”。行己恭,然后移之于君则敬;养民惠,然后使民则义,得其序也。君子之道固多矣,子产有是四者而已。四者之中,尤长于惠,故又命之以“惠人”。
张栻:子产此四者,为得君子之道。君子之道亦多矣,子产有此四者而已,他固未尽得也。圣人与人为善,故特举其所长焉。行己恭,谨重而不侮也;事上敬,忠实而不欺也;养民惠,以慈爱涵养之也;使民义,役之以时,用之不私也。子产养民惠,使民义矣,而孟子犹谓“不知为政”,则所谓政者盖有在矣。
钱穆:子产在春秋时,事功著见,人尽知之。而孔子特表出其有君子之道四,所举已尽修己治人、敦伦笃行之大节,则孔子所称美于子产者至矣。或谓列举其美,见其犹有所未至。人非圣人,则孰能尽美而尽善。
黄陶庵:子产者,救时之相也。参王霸而用之,去其丘赋、刑书之失,即可进于王。无其秉礼守义之心,亦可流于霸。不王不霸之间,其子产之自处乎?盖亦春秋已来,一人而已。
李炳南:子产在郑国简定二公时代执政,达二十二年,是春秋时郑国的良相。《左传》昭公二十年:“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
《后汉书考异》:“产者,生也。木高曰乔,有生长之义,故名乔字子产。后人增加人旁。”
【学习参考书目】
《论语注疏》 《论语集注》 《癸巳论语解》 《论语正义》 《论语新解》 《论语集释》 《论语学案》 《论语稽》 《论语讲要》 《论语全解》 《论语会笺》 《论语读训》 《后汉书考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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