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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不像是清晨,天空昏暗的有点压抑,看不见晨光,只有漫无边际的灰色,弥漫着厚重无趣的味道,分不清是烟还是尘。
虽是清晨,万物却懒懒的闷闷不乐,没有生机的气息,只是暗淡消沉的无精打采。大山永远是庄重的坐在天地间,没有变化的情绪;河流时而激动时而安逸,取决于天气的态度;对面的庄稼失去了生长的力量,默默等待着收割。原本生动的初秋悄然间变成了固定的油画,只是几声鸟鸣和偶尔晃动的树叶提醒我一切都还活着,都还在顺着时间的轨道在继续。
人们习惯把心情的好坏转嫁给天气。比如计划好的外出被大雨所阻,精心准好的行程顿时无法实现,我们开始抱怨天气预报不准确,抱怨不该挑选这个倒霉的日子。姑娘穿上了美丽的裙子,正想展示娇美的身材寻得异性赞赏的目光,可不想突然狂风大作,不得不焦躁的寻找一个避风港,起初穿裙子的美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这样的境遇还有很多,说不清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只能是赖给天气,低头抱怨一句天不由人愿。
有句话似乎能解释这个问题——你转手抛弃的就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世间万物是矛盾的,比如天气。你可能因为连绵不断的雨水淋湿了精心准备的妆容而沮丧,庄稼和牧场却因为这样的滋润而兴高采烈;你在抱怨太阳狠毒的晒伤了皮肤,梅雨缠绵的南方却享受这样难得的艳阳高照;你看着窗外百无聊赖的清晨昏昏欲睡,远行的行者却希望在清爽中早日抵达下一个目的地。
昏暗的清晨被落雨打破了寂静,哗哗啦啦的雨滴弹跳在大地,气氛有了点生动的转机,阴冷也随之而来。起初像细沙,带来温柔地抚摸,渐渐地起了变化,如散落的豆粒,最后终于连成了线,没有停顿和间隔。那些已经淡黄的叶子和依然清脆的松柏开始随着雨水波动,摇摇晃晃地像在垫步舞蹈,好像又有点心酸,摇曳不定的命运正在等着大自然的安排。
不见行人车辆,不见云彩飞鸟,混沌中的安静让思绪开始跳跃。这样的天气总是会带来点点的忧愁,在忧愁的夹缝中回忆变得温暖。不管昨日有怎样的经历,是精明的达成了心心念念的目标,还是为单纯的愚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第二天的清晨依然要梳理收拾,在死气沉沉中寻找一些走下去的勇气和坚持的道理。
我开始想念那些远方的朋友,不知此刻的他们在怎样的清晨重复着怎样的生活,他们是否为了善变的天气而改变了原本平淡的一天。日复一日的重复会让激情不再波澜,淡淡地融入生活的点滴,成为了我们无法割舍却又不愿过多提及的日常。有一位唱歌的朋友,看着他拎着吉他每天穿梭在各色的酒吧驻唱,引来欢呼尖叫,好生羡慕。可朋友说每场演出几乎都是硬着头皮上的,好多歌都快唱吐了,不过是为了那几块可怜的演出费。这样的境遇似乎每个人都有,别人眼中的荣光只不过是自己强打精神的站立,而这样的站立支撑着我们的生存。
雨有点大了,烟雾开始弥漫。分不清这烟雾来自大地还是天际,混沌的美总是充满神奇的魅力。烟雾缭绕,像一只轻妙的手掌,掌控着每一个角落,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声地渗透在每个细胞,有点迷幻的色彩,还略带阴森的气息。天空好像瞬间增加了重量,充满了向下的压力,山脉的线条模糊不见,河水明显加快了步伐,庄稼低下了头,屋顶若隐若现,迷茫的气氛又多了一点。
小时候在高原放牧时最怕这样的天气,阴雨总是会伴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有一次连续下了好久的雨,帐篷外的大雾包围了整个天地,牛羊都已不见,牧羊犬也不再吠叫,我们只能听着雨滴有节奏地拍打着帐篷,能见度不到五米。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像是恋爱了一样突然喜笑颜开,阳光顷刻扑面而来,雨水和烟雾消失不见,就像西游记那般神奇。更加神奇的是牛羊全都在帐篷周围匍匐静卧着,哪也没去,只是安静的在这迷雾和大雨中守着主人的帐篷,对他们而言,这座帐篷就是可以继续生命守候希望的家。
善变的天气带来不一样的境遇,坚守的心一直会向着有爱的方向。很多时候境遇的变化不是取决于自我,正是这些无法预知的变化让生活变幻出无尽色彩,无论是平静还是汹涌,是安逸还是颠沛,总会有人为你守候,你也会是守候他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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