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

小苗妹子是做化妆品生意的微商朋友，有一天，她手提袋里提了七八种补水保湿的产品，要我试试产品质量。

平时她也常来我家做生意，我礼尚往来在她一堆产品中，选了一瓶补水面膜。她告诉我在集镇周边准备租一套房子住着带小朋友上学方便。

我问她“小孩子多大了？”在我印象中，她的孩子最多三岁而已。她自己看上去还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模样，剪一个学生头，白衬衣配短裤，显得干练利索，满脸的胶原蛋白，让人感叹年轻真好！

她莞尔一笑“大的快四岁了，小的今年二岁，我和老公带大儿子到这儿上幼儿园方便，我到这儿这个销路好一点，我老公该干嘛还干嘛！反正我又不出房租钱，我公公婆婆帮我们出房租，只要我俩好好带着孩子就行了。”她扬了扬手中的手提袋。

我感慨她能遇上这样好的公公婆婆，既帮忙带娃，还出房租钱，大概上辈子烧了高香吧。

她老公我们也认识，有事做时帮别人做做墙漆，刮一下涂料。平时没事喜欢打打麻将。而且听说他的麻将瘾还不小。没和小苗结婚之前，他父亲买六合彩中了十几万元，被他打牌输了个精光。别人笑说他有一个玩债的爹。

过了几天，他俩就找好房子搬过来了，租的是我同学的房子。刚开始，小苗每天早上将儿子送到住房对面的幼儿园后，就开始在熟人朋友面前推销她的化妆品。她的老公每天早出晚归在外面刮涂料。

我家隔壁是家油漆涂料店，小苗的老公经常来帮人购买涂料。和老板娘混熟了。老板娘爱好麻将，自己家有台麻将机，有时喊小苗老公晚上来凑桌。像周围有一些打小牌的麻友自己不上桌打，却喜欢在旁边看别人打，经常咂舌道“他们打牌下注也太大了，一场牌输赢几千，一张张红票子丢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小苗老公打牌，她也会带着儿子来观看，有时见老公手气不好，她将老公拉下桌，自己衣袖一挽，说“让我来。”大家才发觉她的的牌技不错，赌瘾比她男人还大。

有天晚上，夫妻俩带着儿子在隔壁邻居家玩了一个通宵麻将，他老公带着儿子在邻居家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半宿。第二天一早看见小苗两眼通红从邻居家出来，问她战况如何，她嘻嘻一笑“赢了千把块！”

“看来比做化妆品攒钱！”我打趣她。

“马马虎虎吧！”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我得去补觉了，晚上要去婆婆家吃饭，我家婆婆几天没见她儿子想他了，杀了鸡等我们去吃晚饭！”

又有一阵没见小苗人影了，问邻居“怎么不见小苗他们来打牌了？”

“她呀，嫌我们牌打得不够大，到别处发财去了。”邻居笑笑说“我也怕喊他们，夫妻俩人赌瘾都大，我怕⋯”

我知道邻居怕什么，有时打牌的人输多了钱会找她借千儿几百元周转一下，她怕借出的数目太大，到时候别人难偿还。

小苗夫妻俩大概是真攒了钱，只见她老公购买了一辆十来万的白色小车拉着小苗母子在路上兜风，神气得很。别人喊他去刮墙面漆，他摇摇头说“天太热了，做不得。”

一个学期之后，小苗夫妻俩不见了。问别人才知道两人输了钱，他父母支援他俩买的新车也当掉了，将孩子丢给父母照顾，夫俩俩人到市区打工去了。

再次听到小苗的消息是他堂哥带来的，说“这俩人恐怕这辈子爬不起来了，他们欠下了几十万的债务，而且有些是高利贷，息滚息的，两个人也不知去向了。”

小苗的公公婆婆急得团团转。老两口既要照顾两个小孙儿，还要担心儿子儿媳的安危。尤其小苗的公公，自己家种了上十亩水稻田，农闲时还跟着别人在外面当泥水匠小工，做些和泥担砖这些重力气活，一天攒一百多元的血汗钱，自己夫妻俩省吃俭用存下的钱，都给儿子还债了。

才五十多的年纪，被太阳晒得黝黑黝黑的，看起来比同龄人大一截。小苗的婆婆也不容易，两个孙儿还小，都丢给她照顾，还喂了几头猪，有时还要帮男人做些田间地头的活计。别人说他俩太惯着儿子了，总是在他后面帮他擦屁股，他能长大吗？

也有人说这对老奴才活该，养了儿子不教育，一味惯着，想要什么给什么，只差身上的肉不能割下来。总认为自己儿子是流年不顺，一时糊涂，都快三十的人了，同样的错误犯了几次，还不警醒。现在两个孙儿又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真让人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