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好像都忘了团昨天夜走岱海滩的事,只有英在留给团的饭里多放了一颗鸡蛋。这是英自己买了自己吃的,给团吃一颗表示感谢。
团请赤脚医生的事可能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赤脚医生的到来,把这事又给提起来了。
赤脚医生刚从县城回到家,村里人已经把淤泥坛侉子昨夜来请他被狗围攻的事当做串门子数板凳的话题流传开了。赤脚医生听了这事就担心那侉子是给重病人求医,急忙来淤泥坛出诊。听英说了昨夜的症状,赤脚医生说她是胃痉挛,给英留下了几片药。赤脚医生还跟英说了昨夜团被狗群围攻的事,英这才知道团为了她真是拼了。
英要帮团洗衣服。团被闹了个大红脸,扭扭捏捏躲躲闪闪的。英很执著,硬是催着团把脏衣服拿出来了。英给团洗衣服非常用心,洗完晾干后还要折叠整齐放在她的被褥下面压,裤子压出裤线,上衣也要压出线条。
团的体型本就可以的,穿上英整过的衣服更显精神了。英说团是衣服架子,经常调整团的穿戴。团没有几身衣服,但经英给配搭以后,穿起来就成知青点最帅一哥了。
庄稼长出半尺高的时候,生产队派团出外工,去县城修公路。 出外工不赖,每天除了给记一个顶工,还有二毛钱补助。团走的时候,英偷偷跑到房后等着给他送行。英陪着团走了很远的路才回去。团心底生出了一种离家的感觉。
团最没想到的是,在县城修公路期间,英会来看他。英说女知青已经轮流做饭了,正好有时间来县城转转,散散心。英说得很轻巧,但团知道她是一步一步量了50里地来的,还给他提来十几颗煮熟的鸡蛋。团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英,差点儿哭出来。
团在修路工地干了一个来月,回生产队时,用剩下的补助钱买了一丈条格布带回去了。英给团裁了一条褥单,余下的给团逢了被头,还戏谑地说:“这人够会过的呀!”
显然英对团很有好感,只是还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
当幸福来敲门的时候,团却嘚瑟起来了。自从和英结交以来,团有时心里很难过。因为家庭出身问题,团已经做好了心无旁骛当农民,自顾自活下去的思想准备,但现在这么好的女同学在接近他,难道英真的不在乎他的家庭出身,不在乎因此影响她的前途?而如果英有朝一日离他而去,他将怎么活?团的心情是复杂的。
这时有男同学倡议步行120公里去呼和浩特游玩,实际是“裸游”一趟。团想出去流浪几天,宣泄一下心中的纠结,就积极响应。
最终,团不听英的劝告,和4名没有在女同学里找到对象也因此没人阻拦的男生成行。英苦口婆心阻止不了团,向团要走了他的相册,也没说要干啥。
团和那4个男同学一路吼着《四季流浪歌》,饿了就寻访沿途的知青点蹭饭吃,渴了就毫不客气地进到路边的西瓜地里摘瓜吃,困了就找有干草堆的地方倒头就睡,真的就像几个流浪汉。
6天以后,五个流浪的人脸黑黑地归来了。那几个男知青像放完气的皮球回宿舍补觉去了。只有团受到英的迎接。
团出去流浪了一气,一路上英的模样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想起英心里就甜兮兮的,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英了。团还从呼和浩特给英买回来一小包饼干,一路上也没舍得吃一块,却都被挤压成沫沫了。英捧着饼干沫沫,激动得热泪盈眶。英告诉团,这几天她是枕着他的相册睡觉的。团突然觉得英变得小孩子气了。
团没想到,他不嘚瑟了,麻烦事也来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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